一个小时后,林夏点的菜都被端了上来。
鹌鹑蛋红烧肉、烧鸡公、红烧鱼块 、香辣酥鱼、酱扒肘子、羊肉炒圆菜、五斤鲜肉水饺。
不仅清空了沈向前家的肉票,韩政委又出去借了几张,当然这账都就在沈向前的身上。
陈秀丽去医院贴的膏药,这会腰疼的都没法上桌,在屋里气的抹眼泪。
“都吃啊,看我干嘛?!
那肘子和烧鸡公我要带走的,大家吃剩下的就行,可不能铺张浪费。”
林夏给吕老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打算再借他点势,“来,这个炖的软烂,浅吃两块没问题。
今天多谢你替我撑场子,等我有时间请你吃饭,比如酸汤鱼片什么的,绝对能香一个跟头。”
吕老爷子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酸?”
林夏拍了拍他身上的口袋,一脸的嫌弃,“你得空就偷吃一块山楂球 ,你看手黏糊的,真埋汰!”
“嘿嘿,那行,我等着了。”
看俩人如此熟络,沈向前沉默了。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
吃完饭,林夏和顾知野满载而归,暗处的赵斌和张钢铁接手了监控任务。
韩政委一顿饭吃的五味杂陈。
“首长,您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啊?”
吕老爷子撇嘴,“没事了!”
他本来想着小韩能劝劝儿子迷途知返。
可从今天这件事来看,小韩这和稀泥的性子,真的难堪大用 。
他还是好好的扒住林夏这棵歪脖子树,说不定还真能把吕梁文吊住呢。
沈家。
外边的人刚走,陈秀丽就听到沈向前说离婚的事 ,半天没反应过来。
“......向前哥,这是为什么呀?”
“我也是不得已!”
沈向前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替陈秀丽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顾知野这些年的事都扒了出来 。
我们离婚,你带着孩子和家产分出去,省的将来我们俩人都脱不出来。”
“可我本来就脱不出来啊!”
陈秀丽哭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你为了避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出面做的。
我要是离开了家属院,还不被他扒皮拆骨啊!”
“不会的,他对你的恨只是占了他母亲的位置,归根结底恨的还是我。
先离婚稳住他,趁没有事发,我找人把你们母子送到香江去,以后就别回来了。”
看沈向前说的认真严肃,陈秀丽从来没这么恐慌过。
她走不了啊!
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
不行,她还有儿子。
沈安阳还那么小,她得想个办法。
而林夏那个傻子,拿走了那么多东西,她也得付出代价 。
另一边,林夏回新街小楼后,正在扒拉正在拿回来的箱子,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怎么了,着凉了?”
“没事,估计有人骂我呢。”
林夏将箱子和存单推到顾知野面前,“这些东西留给顾家人吧,你给我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这些东西虽然剩下不多了,可若是到了和平年代,那也是价值连城,就这么都给出去了?”
“你母亲的东西,给你顾家的亲人,这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又不缺这个!”
林夏坐回躺椅,翘着二郎腿很是惬意,“这些东西最好让他们留着,过个一二十年翻身不是问题。”
顾知野眼中全是感动,“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林夏对他挑眉,“别光嘴上谢,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啊!”
意思不言而喻。
可这会才几点啊!
顾知野看了看外边的太阳,赶紧喝水掩饰尴尬,谁知道越喝越渴。
忽然门被敲响。
冯景元疾步走进来,满脸的激动,“另一个目标动了。”
林夏和顾知野赶紧凑了过来。
“怎么发现的?”
“这个张淑妹是个大夫,在医院里声望很高,以严谨着名,今天却连续失误。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借口回家一趟。
我们的同志跟她去了相反方向的湖边,她在那里独自待了半个小时。
倒是走的时候往口袋里放了东西。”
这个张淑妹原名田下一慧,六岁的时候,被一对中医世家的夫妻收养。
自小沉稳、安静,对药材过目不忘,很小就跟着学医。
后来张家毁家纾难,只留下了年幼的张淑妹,从此以后颠沛流离。
后来新时代到来,张淑妹被张的友人寻到,有幸拜师中西医兼修。
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孑然一身。
就这样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种子计划的潜伏者。
“她应该是被引导者启动了!”
那张特务名单,经过情报人员的分析研究,这些人都是“种子计划”的潜伏者。
种子若是想发芽,就需要一个人去浇水施肥。
所以危险的不是这些种子,他们最大的威胁是操控这些种子的人。
也就是引导者。
顾知野看向冯景元,“在此之前,有什么特殊接触过她?”
“没有,她的生活特别简单。
如果说变数,只能是那些来来往往的病人最有怀疑。”
林夏却持反对意见。
先不说那个张淑妹记不记得六岁以前的事。
这个年代,群众谈“特”色变。
那么人来人往的地方,引导者不会如此冒险。
“一定是提前有暗示,然后那个引导者今天伪装成病人,给了那个张淑妹不少的刺激。”
冯景元立马想到了关键。
“就医记录上的姓名住址可以伪造,我们可以重点排查张淑妹失误之前的病人。”
“分头行动。”
林夏将麻袋提出来,鼓捣了不少伪装的材料,“我待会装病人,你们查那个隐在暗处的人。
张淑妹这会如惊弓之鸟,我们得建立正常的联系 ,否则很难找到她的获取消息。”
三人制定好计划,冯景元去跟监控的同志会合,林夏则给自己和顾知野做伪装。
对方是个医生,那些改头换面的伪装反而容易暴露,只能从肤色和行为上去改变自己 。
林夏挑了件碎花薄袄,里边套的毛衣下摆都脱了线,千层底也快露着洞了。
半长的短发头套,用剪刀修了一下,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顾知野拍了拍她的腰,“塌下来,坐的这么直,怎么能显出被生活压弯了腰。”
林夏瞬间明白,弓着腰高低肩,笑的时候故意把下巴往回收。
顾知野啧了一声。
好傻气,一秒梦回清溪大队的感觉。
就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本色出演根本都不用装。
出门的时候,林夏特意去外边抓了一把土,方方面面的安排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