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等柳叶带着睡醒的冬至和陈念来时,桌上的莲蓬已经剥出来了一半,熊妈妈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换过,此时正倚着美人靠做着针线活;虎子摘了不少荷花,柳叶先头还从库房找出个大花瓶,许佳贤此时正在凉亭里插花。

“呀!好漂亮!”

“哇!好漂亮!”

将将才有石桌高的陈念瞧着桌上估摸着跟冬至差不多高的青瓷花瓶里插着五六朵荷花,也是由衷赞叹道,一旁的冬至也仰着脖子,不知是真心觉得美丽还是单纯地当着复读机。

“两个乖乖,睡醒啦?柳叶姐姐喂你们喝水没有?”

熊妈妈听见脚步声就已经抬起头,见俩娃娃过来,便把手中的针线绞了尾,收到了针线筐里,对着俩娃娃招呼道。

冬至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喝啦!甜甜的水!”

陈念也点点头,心思早已飞到了桌上的花瓶上。

“乖乖,当心脖子疼,来,熊奶奶抱你上凳子瞧!嘿哟!”

熊妈妈一把就捞起了陈念,让她站在美人靠上,冬至也吵着要爬上来,熊妈妈也把她捞到了椅子上,顺势还拽住了她的腰带,免得她站不稳。

“果果!”

冬至站在凳子上,一眼就瞧到了桌上的莲子,乐呵呵地拍着手道。

“妹妹,那是莲子,不是果果,苦哈哈的,不好吃,上回你也吃过的不是?”

陈念这才顺着花瓶往下瞧,这才看见篮子里头的莲子,便扭头对着冬至道。

可是小娃娃会听你这些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于是熊妈妈还是挑了颗小一些的莲子,捏在手中,示意冬至咬,冬至原本想伸手去接,见熊奶奶笑眯眯地要喂自己,便乐呵呵地一口咬了上去。

“啊呸呸呸……”

“哈哈哈哈哈!”

凉亭里的阵阵笑声惊动了树上歇凉的一群鸟雀,争相扑腾着翅膀飞到别处去。

熊妈妈笑得不行,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冬至擦了擦口水,见她还皱巴着小脸,没忍住又笑得拍胸口。

“哎哟,可乐得我不行,冬至乖啊,熊奶奶去拿点心去,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冬至点点头,熊妈妈便牵着她往前头去,柳叶正好要去添茶,也提了茶壶跟着一块儿走。

凉亭里便只剩下许佳贤和陈念,对着桌上的花瓶左瞧右看。

“总觉得好似差点什么……念丫,你觉得呢?”

许佳贤瞧着眼前的五只荷花,总觉得差点什么意趣,正好对上陈念好奇的目光,许佳贤便不由自主地问道。

“emmm,许姨,我觉得瓶里的花好看是好看,但是光秃秃没有叶子,也没有莲蓬……没有湖里的荷花鲜趣儿!”

微风浮动,陈念扭头望了望湖面,这才得出个结论道。

许佳贤一听,也不由得眼前一亮,将桌上的几只莲蓬修剪了下,便插进瓶里,感觉立马就不同了。

随即许佳贤又拿了剪子走到湖边,挑了大大小小的四张好看的荷叶,一同插进了瓶里,瓶口有些拥挤,许佳贤便挑出两只荷花放在了桌上。

“好看!”

陈念也鼓起掌来,确实是好看的。

许佳贤瞧着添了几分野趣的插花,也满意地笑了,风卷起她脑后的发带、发丝和额角的碎发,陈念透过桌上的荷花看过去,竟也看呆了去。

“姨姨真好看!像花儿一样~”

陈念跳下美人靠,又爬上石凳,手肘撑在石桌上,直勾勾地盯着许佳贤瞧,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你这小家伙,小小年纪,能知道什么是好看?”

许佳贤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开来,陈念随即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咧着嘴笑得很甜。

没多一会儿,熊妈妈就端了点心,牵着冬至回到了凉亭,柳叶也端着沏好的花茶来。

几人就在凉亭里吃茶赏花品点心,柳叶怕俩娃娃吃撑,便带着她们在园子里头踢毽子,许佳贤也加入其中,几人清脆的笑声一直飘荡在院子上空。

直到傍晚,柳幺舅几人把店里收拾干净,柳便驾着牛车顺带来接俩小家伙,陈念都玩得乐不思蜀了,冬至倒是一瞧见哥哥姐姐们来接她,蹦蹦跳跳地就蹿了过去。

熊妈妈又给几人包上了点心,林秋缘几人推脱半天都没能推掉,熊妈妈直接把油纸包放牛车上就走。

柳幺舅索性让几个娃娃把油纸包打开,将里头的点心给林哥儿几人一人分了一块儿,到桥边,林哥儿和罗大丫便跳下牛车往家中赶,柳幺舅也甩着鞭子,慢悠悠地驾着牛车回家去。

家中灶房里头,何氏还在带着俩儿媳忙活着做夜饭,在地里头锄草的男人们还未归家,陈氏喂完猪出来,桥架几个娃娃到家,便唤他们去跑腿喊几人回来。

踏着余晖,男人们才回到家中,先头的大雨让地里头的杂草疯长,锄了一茬又飞快长出来,若是锄得不及时,下半年怕只有草盛豆苗稀的份儿。

还没开饭,陈舅公洗干净手,便去逗弄儿子抱着的小孙孙,小家伙穿着细棉衣,已经剃过两回胎毛,如今只在额头留了一戳发,瞧着很是俏皮。

小初一见他爷来逗他,也笑得露出冒了几颗米粒牙的牙龈,笑得咯咯咯的,卫氏在灶房切菜都无奈地摇摇头。

“瞧着孩子笑得,又是爹在逗吧?隔辈儿亲还真不是说的,小家伙瞧见他爷,笑得那叫一个敞亮。”

朱氏掀开锅盖,伸手扇了扇锅里飞起来的水蒸气,用筷头快速地往锅里戳了戳,又迅速盖上锅盖,又去灶前添了把火,这才道。

“行啦,花儿,这儿没啥忙的了,你去带我乖孙,别让你爹逗过头了,等下笑多了,晚上不睡瞌睡才有得折腾你!顺带喊几个娃娃来抱碗筷,摆饭咯。”

何氏示意朱氏把另一个灶也烧上,拿了锅铲从油罐里刮了点猪油到锅里,一边往锅里放切好的蒜片,一边对卫氏说着。

卫氏点点头,将刀放在案板上,舀了瓢水洗了洗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解开围裙随手搭在桌下的桌横上才往外头去。

娃娃们手脚麻利地摆上碗筷,朱氏和何氏也陆续往桌上端菜。

先头已经吃过鸡蛋羹的小初一已经被哄睡,卫氏便也跟着忙活开来。

还真别说,他们家人多,每日光是做饭炒菜的工程量就不小,若是去吃席,他们全家人都出动话,算上搭个角的娃娃们,也是满打满算两桌人,尤其家中半大小子多,娃娃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胃口一个塞一个的好,有时候愁的陈舅公和柳外公都会相约去粮仓瞧瞧。

见粮仓依旧是满满当当,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屋里存粮多,敞开肚皮吃也能撑个年把,这马上又立秋,新粮也得入库,陈氏早早就收拾出来一间空屋子充当新粮仓。

“也不知道志勇兄弟他们啥子时候才能回来哟!这还有一旬不到就要开镰了,家家户户都在挖田坎放水咯!可别是耽误了吧?老三,店里头天天人来人往的,有没有人提到过这些?”

饭后,林守义帮着收碗筷,想到田里头已经沉甸甸的谷子,林守义也不免想到村里去服役的青壮,见小舅子正好扯抹布来抹桌子,林守义顺势端起桌上空盘子问道。

“倒是有听说,说隔壁镇子那头挖水渠,因为连着的大雨,把桥冲断了,忙着修桥耽搁了,还在赶工……也不知道志勇哥他们去的哪处……姐夫,咱们明年也得去服役了吧?也不知道是我哥先去还是我先去啊?”

柳幺舅又拧了一帕子,仔细把桌子又擦了擦,手上动作没停,直到谈到来年服役的事儿,柳幺舅才停下手中的活计。

“都成,若是来年大表哥去,你就跟他一起有个照应;若是是你二表哥去,估摸着就是你哥去……也是现在太平,听说以前打仗,服役都是拉去兵营当炮灰……我是躲不掉,年年都得去,一直到你外甥成丁……”

舅兄二人边说边往后头去,而二人提到的柳二舅,则被围在堂屋的凳子上坐立难安。

“永安,明儿跟娘去一趟村东头你黄婶儿家……咱们就是去见见,若是合适,你们就处处看嘛,若是不合适,那就算了……你才二十出头,娘实在是觉得再缓缓都成,主要是那头有媒人传话,说是人姑娘瞧上你了,让约来见见,咱们若是不去,岂不是伤了人家的心?”

陈氏把手上的针线收了线,随即就把腿上的衣服递给了儿子,这是才赶制出来的新衣,示意他明儿行头要打扮好。

几个娃娃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一个个微微侧耳听着。

柳二舅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头的衣服,只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一旁的何氏也打趣道“瞧瞧,这就是还没开窍呢!”

“奶,我爹和我娘也是相亲相的吗?”

陈念托着下巴,好奇地望望在给自己补衣服的娘亲,又侧头看看在用苞谷壳编小玩意呃呃的她爹,这才起身钻到何氏身前问道。

“噗嗤……”

陈念话一落,屋里的笑声就此起彼伏,卫氏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

“哈哈哈哈,乖孙儿,你还打趣起你爹你娘来了?那奶就跟你说说……”

“娘~您老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跟娃娃些说这些做什么……”一看他娘这架势,陈二舅也扭捏起来。

“咋?有啥子不能讲的?家和过不了几年都能谈媳妇儿了,你这做叔叔的,也给传授传授经验……”

何氏白了儿子一眼,又把小孙女揽在了怀里,陈氏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你娘啊,是你爹自己去求来的,咱们两家本就是邻居,家离得近,你外婆走得早,你娘那时候也小,后头你外公又给她娶了后娘进门……在后娘手里讨生活的娃娃日子都不好过哟!”

“是不是就像先头狗蛋儿哥那样?”

何氏揽着小孙女,手也无意识地轻轻拍抚着,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孙女就适时发表了看法。

“可不是?你那后外婆进门,给你外公生了俩儿子,你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娘小时候也像大丫姐她们那样吗?”陈念的眼睛里头满是心疼,在她奶怀里探过头,泪汪汪地瞧着她娘。

“也差不多!不过,你外婆娘家还有兄弟,也就是你几个舅公,你舅公舅婆他们也会时常过来看看你娘,你娘大些了,你表舅他们也会时常来帮她,你娘那俩弟弟可不敢随意欺负你娘……”

何氏不知想起了什么,说着说着竟然笑出了声。

“奶,你笑什么?”

陈念很是不解,林秋缘几人也把小马扎挪了过来,眼巴巴地期待着后头的内容。

“娘!”

陈二舅大概是猜到了他娘要说什么,连忙出来打断,但有用吗?那必然是阻止不了的。

“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俩舅舅为什么不敢欺负你娘?”何氏也是吊足了几个娃娃胃口,陈二舅也是羞红了脸。

“那是因为你爹联合你几个表舅把你俩舅舅给胖揍了一顿,那俩熊孩子也是心黑,大冬天的把你娘推田里去,若不是你爹正好瞧见,你那俩舅舅还想赖账,你那后外婆也说是你娘自己没看路自己掉田里的……”

“那外公呢?他不管吗?娘不是说外公对她挺好吗?”

陈念想着以前她娘会跟她提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印象中她娘都会提到外公,娘都是说外公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外公也没得法,也是拿竹条打了俩儿子一顿,又押着他们给你娘道了歉。”

“哼,大冬天他们穿的都是厚棉裤,竹条子打起来根本不痛!花儿那时候才穿件薄袄……分明是心都偏得没边了,打也是打给四邻看的,我那老丈人分明是怕舅舅他们上门来找他麻烦,怕落人口舌,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陈二舅走到妻子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冷哼一声道。

“傍晚你娘就烧起来了,还得把夜饭帮着做好,一个人睡屋里,都没人来瞧,还被指桑骂槐说偷懒,还是你奶不放心,上门去瞧,才发现你娘都烧得说胡话了,抱着你奶直喊娘……后头我气不过,就去隔壁村找了你几个表舅,把你俩舅舅哄出来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