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旅游吧,你不是想去国外看玻璃海吗?”凌灏双手环住他,半躺在沙发上。
“怎么突然想起旅游了?”燕樾侧目,刚好与凌灏低下的动作对上。
凌灏用手钩了钩燕樾的鼻子,“你不想去?”
燕樾抽抽鼻头,瞬间应答,“去!”
凌蒯还在等着凌灏上门求饶,没想到对方竟然带着人出去旅游了,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一周过去了,凌蒯嗤之以鼻,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两周过去了,凌蒯还能沉住点气,就当是给对方放假。
一个月过去了,凌蒯火气外露,脾气暴涨。
两个月过去了,凌灏大动肝火。
“他还有没有把凌氏集团放在眼里!”
“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凌蒯带着杀人的眼神看着袁赫,语气威胁,“给他打电话。”他倒是要看看对方如何狡辩。
袁赫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挂上标准的笑容:“凌总手机关机了,我们也联系不到。”
凌蒯头抽抽跳,他哎一声躺在椅子上,右手揉着眉间,“这个不孝子孙!”
他不明白就为了一个男人,凌灏竟然愿意将总裁之位让出来,还消失了整整两个月!这还是他那个杀伐果断的孙子吗!
他也没说不同意啊!
想起这些天张莽那些行为,脑袋更疼了。
就他,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蝼蚁也想有鸿鹄之志,吞并凌氏集团?那点小动作还是他小学就玩剩下的。
“凌灏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凌蒯双手撑着桌子,表情难看。
“没。”袁赫摇摇头。
淦!凌蒯暴脾气上头,娘的,他这不会真放手不管吧。
凌蒯都快八十岁了!虽说还有精气神,但也经不住天天高强度工作,回到家还要加班,他三高都犯了,本就不多的头发还掉了一大把,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成为朋友里最早秃顶的家伙了。
到时候不得被嘲笑死!
“这几天的工作全都推了,我要休息几天。”他完全信不过张莽,重要文件都要经他过目。
想着这几天的工作量,凌蒯眼睛疼得不想睁开。
袁赫站在一旁,双手一叠,“老总,这两天有几个会议室都是上个月就订好的,其中有和嘉禾公司的签约,我们不能推迟……”
他态度友好,但落在凌蒯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的诅咒。
凌蒯闭上眼睛,头晕目眩,突然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
他眯着眼,看着一丝不苟的袁赫。
“你老实跟我说,这一切是不是凌灏在背后捣鬼。”凌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清醒的拍手。
他就说这工作怎么这么操他娘的多,原来是小碧崽子在背后搞他!
袁赫闻言,慌乱片刻稳住声音,“老总!我们怎么敢,这些都是凌总的日常业务。”
“好啊,你们联合着一起来坑我。”凌蒯笑的阴恻恻。
袁赫挂着惨笑,偶买嘎,玩脱了。
凌总自求多福。
此时大西洋彼岸,两人正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沐浴着柔和的阳光。
耀眼的太阳渐渐从海平面落下,残光映射在云层上,泛着淡淡的粉,像是少女的羞怯。
满眼望去,只见海与天连成一片,粉色的云和蓝色的海交织,如梦如幻。
“真漂亮。”燕樾痴迷地看着,情不自禁的吐出这几个字。
“喜欢的话,我们天天看。”
燕樾嘴角上扬,转头看着身侧的人,“喜欢也不能天天看,习惯了就不会再期待了。”
凌灏挑挑眉,不置可否。
但他就是想给燕樾最好的。
两人的背影在夕阳下慢慢被拉长,配上精致的五官,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幅世纪名画。
“漂亮哥哥买朵花吧。”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走到两人面,将篮子放在两人面前。
“多少钱一朵?”燕樾看着篮子里的玫瑰,娇艳欲滴。
“十币。”
“给我来一朵。”燕樾将钱递过去,凌灏在一旁想叫住小姑娘将花全都买下,被燕樾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你不是喜欢吗?”凌灏不明所以
他没把那点小钱放在眼里,如果能买得燕樾一个笑容,他愿一掷千金。
“谁说买给我的,这是送给你的。”燕樾将花递给微微愣神的男人。
“不接着吗?”燕樾将花向前递了递。
凌灏看着眼前的玫瑰,一时大脑不受控制。
“你不喜欢。”看着凌灏的表情,燕樾有些失落地收回手。
“早知道就不买了。”他嘟囔了两句,就在他撤回动作的时候,凌灏将花夺了下来。
“我喜欢。”
凌灏的心疯狂地跳动着,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燕樾。
“我喜欢。”他重复了一遍。
凌灏看着手里这朵玫瑰,它的卖相不是特别好,外花瓣还有些折损,但在他眼里却是世界上最美的花。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燕樾双手搭在头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自他们出国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们从北半球玩到南半球,从内陆玩到海滨,几乎出名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你玩腻了?”凌灏拨动着手里的花。
燕樾没说话,有些大了的墨镜在他脸上不合时宜,在夕阳的照射下落下一大片阴影。
“你看到袁助理发来的消息了。”凌灏看着身侧的人,哀叹一声,将玫瑰放在一旁。
“燕樾,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急忙追加一句。
这两个月凌灏清晰地感受到燕樾的身体变差了,想到燕樾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便心乱如麻。
“可是凌灏,我是要走的。”燕樾知道这个问题不摊开说,谁也不会好过。
“我知道……”凌灏低落的声音传入耳,燕樾侧脸。“所以我才想陪着你。”
话语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夕阳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清晰可见,燕樾心软了,他拉过对方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
突然,凌灏一阵恶心,他努力遏制着抽回的举动,燕樾表情一滞,松开了手。
只见被燕樾牵过的手泛起了丝丝红斑,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夸张过分。
燕樾看着努力抑制情绪的凌灏,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回去吧,我想刘姨做的饭了。”
当晚,凌灏坐起身走到阳台外,久违地抽起烟。
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清清凉凉,晚风从海面吹来,卷走丝丝炎热。
却怎么也吹不走心里的燥热。
孤独的玫瑰插在花瓶里,随着风轻轻摇摆。
点点猩火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