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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听闻娘娘唤她,忙快步走到榻前:

“娘娘?”

沈清婉看着她,这丫头这几日想必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眼下一片乌青,憔悴的眼窝都快抠进去了。

自己昏睡数日,想来,宫里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吧。

沈清婉神色闪过一丝心疼,拉了拉麝月的手,神色认真:

“我昏迷数日,你们都辛苦了,这病来的蹊跷,这期间定然发生了不少事,你跟我仔细说说。

要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所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说清楚。”

麝月吞了吞口水,在心中打了遍草稿,才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件一件的说给沈清婉听。

听到梁嬷嬷一家毙命的时候,沈清婉的眉头狠狠蹙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柔妃在她昏迷之时,说的话,虽然她听的恍恍惚惚,但是仿佛柔妃提过一句什么嬷嬷。

结合现在梁嬷嬷暴毙,不是正好都能对上……

麝月说到这里,有些期期艾艾,不太敢继续往下说的样子,沈清婉疑惑的望着她。

麝月顿了顿才又说道:

“奴婢当时也觉得娘娘病的蹊跷,梁嬷嬷又死的时间那样凑巧,恨不得摆明了说她有问题,

奴婢就有些怀疑,梁嬷嬷是不是跟柔妃有什么关系,因为只有柔妃的宫里三皇子也患过痘疫,若是梁嬷嬷跟她有关系,那很容易便能让娘娘您也染上……”

麝月越说越小声,她有些没脸,自己好容易动脑子一次,却没动到正地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娘娘到底被谁所害。

沈清婉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麝月这才又开口接着说道:

“奴婢本想把这猜测告诉皇上,怎知,奴婢正想说时,柔妃突然自己向皇上请罪,说没准是她宫里的痘疫传染到了娘娘,她还请求皇上处置她。

柔妃自己都请罪了,奴婢自然也没法再跟皇上说这个怀疑了,毕竟奴婢怀疑的就是柔妃啊,她自己都认了……”

沈清婉沉吟了一下,“那皇上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麝月想了想回道:“皇上当时也沉默了好久,最后说,柔妃多心了,三皇子患痘疫距离娘娘生病,至少相隔一月,并不会是因为他们。还让柔妃不用过于谨小慎微。

奴婢想着,皇上都说柔妃没事了,再说什么梁嬷嬷也没用,而且多亏奴婢当时没说,

陈福后来偷偷去查过,说梁嬷嬷一家,是因为得罪了人,被人用了迷药,后挂到房梁上,伪装成自尽的。

奴婢当时要是说了,说不准会被皇上误认为奴婢故意攀扯柔妃娘娘。

那奴婢许就活不到娘娘醒过来了,娘娘您不知道,柔妃,还曾想让皇上处置了奴婢和南星陈福他们,是珍贵嫔娘娘还有林常在替奴婢等求了情,奴婢才免受惩处的。”

沈清婉冷笑了一声:“柔妃倒是好手段。”

麝月疑惑的看向自家娘娘。

沈清婉嘴角噙了一抹苦笑:

“柔妃若想最大程度的打消皇上对她的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皇上先怀疑她,再让皇上否定自己的怀疑。

因为皇上自诩聪慧,且皇上本就多疑,习惯任何事都先怀疑别人,却很相信自己。

柔妃这一招是以退为进,自己先说出了皇上心中所想,她敢这样坦荡,皇上反而会打消心中那一丝怀疑的念头。

毕竟,柔妃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甚至表现的姐妹情深,曾经还拉过自己一把,谁又能将这件事和柔妃牵扯到一起呢。

是我大意了,松霞的死,确实让我以为已经破了柔妃的局,不曾想,还有个粱嬷嬷等在后面。”

沈清婉自嘲的叹了口气:

“本宫自入宫起,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前些日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才大意了。

只这样托大了一次,却险些让自己丢了性命。”

麝月有些不理解:

“可皇上,皇上当时知道了所有事,还是觉得柔妃跟娘娘的病没有关系……”

提到宁煜,沈清婉面色突然冷凝了起来:

“柔妃此计虽是连环计,可若真要细心追究起来,漏洞却也是不少,皇上如此果断的判定她没事,怕也是……”

沈清婉有些说不下去,麝月瞧着娘娘神色不对,忙关切的问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麝月以为沈清婉身子不舒服,回身端了盏热茶过来。

递至唇边,沈清婉却摇了摇头,终究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明明有漏洞,皇上却不追究,莫非,皇上存了去母留子的心思,他或许,只想留着承乾……”

这话分量不轻,简直如惊雷一般响在麝月耳边。

她一时惊恐,手上失了力气,竟没端住茶盏,“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瓷片飞溅到各处都是。

麝月慌乱的就想蹲下去捡。

沈清婉拦住了她:

“罢了,一会让她们进来收拾,你毛毛躁躁的别再划伤了手。”

麝月木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娘娘,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娘娘别乱说,怎么会呢,娘娘为皇上生下贵子,皇上开心的不得了,赐名承乾,那心意,简直人尽皆知。

还晋了娘娘的位份,分明是宠爱娘娘的,又怎么会……怎么会杀母留子呢!!”

麝月实在不敢相信,她也不愿相信。

明明自家娘娘在后宫一枝独秀,论恩宠,再没人能与娘娘相较,皇上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沈清婉看着自己的丫鬟被吓的脸色都白了,笑了笑,安抚道:

“许是我乱想的。

就是因为皇上对承乾太过看重,我才觉着,他还有旁的心思。

否则,柔妃的手段,并不算高明,皇上,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对于这件事,沈清婉也确实只是猜测,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柔妃明晃晃的手段不对。

皇上这样急促的断定柔妃没有嫌疑也不对。

杀了沈清婉,失了母亲的承乾那样弱小,又能有什么保障。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柔妃,皇上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可是他的做法却……

沈清婉总觉得,最近皇上的心,对她忽近忽远,她越发的难以把控……

“本宫生产时的东西可还留存?”沈清婉又问。

麝月却摇了摇头:

“娘娘患的是痘疫,虽然江太医说,娘娘也是被传染上的,基本不会再往外扩散,可是,为求万全,还是把当日娘娘用过的东西都烧了……”

“对了!”麝月说到一半,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当时正是柔妃进言,说东西烧掉才保险,当日三皇子的东西就都烧了,皇上一听,才照做的!”

沈清婉点了点头,如今人证物证已经都毁了,皇上那边,也已经洗清了干系。

当真是任谁再查,也没办法将谋害贵妃的罪名安到柔妃身上了。

柔妃趁自己昏睡这几日,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

只是,自己虽猜测是柔妃所做,但到底缺些证据。

当日自己昏迷,柔妃所说的话,听的也是断断续续。

沈清婉做事情,总是要万无一失才肯动手。

她犹豫了半晌,才伸手拿出了宁川给她的那枚玉蝉,在手中摩挲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对外扬声吩咐:

“陈福,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