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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煜自从除去胡毅,心思就一直放在朝政之上。

他如今只想快些彻底掌权,不被那些功高盖主还有自诩老臣的家伙左右。

并不沉迷后宫女色。

就连他最常去的梦华宫,如今也有日子没空去了。政务缠身,自是分不开身的。

且宁煜虽身为男子,对他的后宫凉薄寡恩,但是他所拥有的女子,都是倾城国色。

前有娇媚的胡映容,后有绝美的沈清婉,就连他不大喜欢的皇后都是万里挑一的气度端庄雍容。

因而这批秀女若想中选,属实是很有难度,且不说最基本的姿容出众,只说家世,也必得对宁煜的前朝有所助益才有机会。

整整一上午,在宁煜眼里,目之所及皆是庸脂俗粉,又怎能入得了他挑剔的眼睛呢。

只勉强凭借家世,留了苏州知府孙杨之女孙若澜一个人的牌子,其余的统统被他撂了牌子送出了宫。

坐的时间越来越久,宁煜也愈发的不耐烦起来。眼瞧着脸色逐渐阴沉。

太后瞧着他的样子,有些压不住火,但为了皇家开枝散叶长远考虑,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劝他:

“好在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想必很快就能结束,皇帝即便如今国事繁忙,无暇后宫中事,也不得不为皇嗣考虑。

宸妃虽好,可她有着身孕不方便侍寝,如今后宫妃嫔凋零,多有空缺,皇帝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想来宸妃也是这般想的。”

太后语气压不住火的有些严肃,说罢转头瞧着沈清婉。

沈清婉可不背这个锅,自然欠身恭敬答道:

“臣妾有罪,不能侍奉皇上,臣妾自然也是希望多几个妹妹进宫来,好好伺候皇上,也能与臣妾作伴,一同孝敬太后。”

太后听完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宸妃能如此懂事,甚好。”

也不怪太后多心,前面数十人宁煜只选出一个,实在让她很难不怀疑是沈清婉故意在秀女出场顺序上做了手脚。

越到后面,宁煜越没有耐心,岂不是选中的人就更少了。

只不过这确实是冤枉了沈清婉。

区区刚进宫的秀女,她还瞧不上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谁伺候皇上不是伺候呢,还省了她的力气。

只要她保证权力能一直牢牢握在手里就可以了。

皇上的爱,谁爱要谁要去,她可不稀罕。

想到从前几次她被冤枉诬陷,都是自己找机会,才还得自己清白。

宁煜又为她做过什么呢?只会在事后说些你受委屈了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哦,对了,还会赏些金银。

可他如果真信她,好多苦,她根本不必吃的。

若不是她自己有些手段,如今早如胡映容一样在冷宫被磋磨成疯子了。

今日宠你你是个宝,不宠的时候,当成垃圾扔了都嫌麻烦,这种男人的爱要来做什么。

宁煜自然也听出了太后的弦外之音,他十分不想太后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对沈清婉有所猜疑,所以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坐在这里。

心中打定主意,后面的随便多选几个养在宫里也就罢了。

只是太后的手伸得有些长了,让他十分不痛快。

这些年,太后朝堂内外都有勾连,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从前他都忍了,如今却突然有些不想压着自己的性子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儿子的需求,母后又是否真的体谅过?

如今国库空虚,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花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宸妃安排选秀,尚且知道要用原有的亭台改造,生怕花多了银子,一心为朕俭省。

母后呢?却只关心女人肚子里的那点事儿。朕已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宸妃如今还怀有身孕。朕即便不如父皇儿孙昌盛,却也不算子嗣单薄。

一年一选秀也实在是太靡费了,从前朕刚登基,母后说为了充盈后宫,也就罢了。

只是,今年再选一次,往后便改回三年一选秀吧,前朝处处用银子。

后宫有宸妃,柔妃,还有一堆子贵人嫔位的,儿子实在也是不缺人伺候。”

宁煜语气之严肃甚至说是质问也不为过。

太后猝不及防被宁煜呛了几句,也是气的不轻。

从前宁煜刚登基的时候,她还能拿捏几分。

如今随着他羽翼渐丰,已经对自己越发的没有敬畏了。只看他如何处置了皇后,就能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心思。

太后心中叹息了一声,她老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只是皇后这样不争气,即便是闭了眼她也是不安心啊。

宸妃虽恭顺,却也不是个简单的。往后,宫里的日子,只怕是难啊。

如今太后不想与宁煜正面起冲突,也只好忍下这口气。

只是胸中实在烦闷,便把气撒在了方德胜的身上,他斥道:

“还直愣愣的杵着做什么,抓紧念剩下的秀女名单啊!”

方德胜也是十分委屈,上面主子们在说话,他自然得等着说完了才能喊名字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断皇上太后和娘娘的对话呀。

不过他十分有做奴才的自觉,奴才么,生来就是受气的,否则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他认命的重新打起精神,瞧了瞧手中名册,找出下一波轮到殿选的秀女名单,肃声喊道:“秀女觐见!”

于是西边观水阁中便依次走出了五名秀女,沿着锦缎娉娉婷婷走到鸾凤台前,供主子挑选。

方德胜每念一个名字,便上前一人依礼跪下请安。

“金陵府尹王峰之妹王佳,年十七。”

“瓜州刺史赵铭之女赵婉君,年十五。”

“扬州才女苏雅琴,年十七。”

“江宁知府林启年之女林悦悦,年十六。”

“高句丽贡女金幽月,年十七。”

一轮五个人,待方德胜将五个名字全部念完,她们也就都跪到了皇上面前。

台上三人见状,也只好回转了注意力,将目光放在了下面跪着的五人身上。

正常来说,秀女的衣着都是大同小异,基本都是自家拿出最好的料子,密密的绣了苏绣,穿到御前,也好能最大程度的展现自己的风采。

所以宁煜自然而然的以为台下的女人也都是如此。

结果他垂眸一看,五人中竟有两人穿着与其他那些花枝招展的秀女极为不同。

甚至说,她俩衣衫甚至能算上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