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煜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别乱想,你只需知道,无论何事,朕都会保护你的,你安心便是。”
沈清婉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双肩不停地颤抖着。她努力想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住。
直哭的眼眸红肿,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哀伤,那凄楚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宁煜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安抚着她:
“难道你还不信朕么?你放心,朕一定会护着你。”
沈清婉小声抽泣着,“臣妾不是不信皇上,臣妾是害怕……”
她仰起头,看着皇上俊朗的脸,悲戚的摇头:“皇上,臣妾怕自己最终没福气生下这个孩子,臣妾好害怕……臣妾自己如何都不要紧,可是臣妾不想和皇上的孩子有事……”
宁煜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又乱说,别怕,朕在这。有朕护佑你们,你和咱们的孩子都会没事的。”
沈清婉这才柔弱的点了点头:“好,有皇上护着,臣妾不怕。”
“方进忠,去将皇后和胡答应统统带过来。”宁煜目光森冷的看向远方:
皇后,实在是做过头了。
方进忠此人办事向来极为利落,没一会工夫,状似疯癫的胡映容与满脸是血还未来得及包扎的皇后就都被带到了梦华宫,带到了宁煜跟前。
宁煜乍见她俩这副模样,着实狠狠一惊:
“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皇后凤袍的衣襟被拽开了好大一道裂缝,脸上更是几道深深的抓痕。
流出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下巴,伤口实在是破损的严重,导致血不断的渗出来,擦也擦不净。
自从皇后嫁给宁煜,她在他的面前,一向都是端庄持重,优雅雍容的。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皇后自被胡映容袭击到现在,仅过去短短的一刻,只顾着想趁机彻底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根本还未来得及处理衣服和伤口。
却未曾想宁煜会此刻召见。
方进忠只说皇上有要事要皇后和胡答应立刻前往,皇后也是有意让宁煜看见自己被胡映容以下犯上弄的这般凄惨样子,从而对胡映容施以重罚,因此也没有刻意更衣。
只是,没能借此机会彻底除掉胡映容实在是可惜。
见皇上询问,皇后刚要开口禀报,怎知还没等她出声,在一旁被侍卫牢牢按着的胡映容突然又哭又笑的尖叫起来:
“皇上!皇上!是皇后杀了我们的孩子!是皇后!她卑鄙狠毒,竟想到用青苔伪造成意外,让臣妾相信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皇上,咱们这些年都被她骗了!!”
胡映容声音凄厉的仿佛要泣血一般,“今天皇后还想故技重施!沈清婉那个贱人也被她害了!对!沈清婉是贱人!哈哈哈!她和皇后都是贱人!!”
宁煜眉头蹙得极深,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胡映容。
瞧着她的样子,竟是已经疯了……
其实原本胡映容的神志还能再坚持清醒一些时日,只是她今日乍然知道自己孩子枉死的真相,实在是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刺激。
精神已经是彻底崩溃了。
宁煜对她并非无情,只是,这区区男女之情,与他的帝王之位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原本还想着,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封她个贵人,让她在宫中安稳的度过余生,也算是全了他们同床共枕的一场缘分。
只是,如今,瞧着这样子,她是等不到了。
“你简直一派胡言!”皇后被她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猛地跪下眼神哀怨的望向宁煜:
“臣妾是冤枉的!恳请皇上明查!”
宁煜没有说话,就稳稳坐在那里,眼神在皇后与胡映容之间来回扫视,目光凌厉,似要看透眼前哭泣的两个女人。
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谁也不知道此刻宁煜在想些什么。
皇后瞧着宁煜的脸色,强忍下心中的忐忑,膝行几步到宁煜跟前,拉着宁煜的衣摆哭诉:
“臣妾多年来尽心尽力打理后宫,每日都不敢有丝毫懈怠,臣妾事事以皇上的江山社稷、后宫的安稳和谐为重,又怎会做出伤害皇嗣的事情,
臣妾可怜胡答应丧子之痛,对她长久以来的以下犯上不、敬中宫之举,一直都是隐忍包容,怎料她竟越发变本加厉,如今竟编出这样的话来诬陷臣妾!”
“胡家有大罪,皇上宽仁才留胡答应一命,甚至还给她留了答应的位份,让她安稳在后宫度过余生,胡答应本该感念圣恩安分守己才对,可她今天竟这样不知所谓,臣妾请求皇上不再姑息,定要重罚!”
胡映容在听到“胡家”二字,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满脸泪痕的看向宁煜尖叫着:
“是皇后,是皇后害了咱们的孩子,她用了青苔!皇上!胡家!哈哈哈胡家!皇上最信赖我们胡家了,我父亲是启祥战神!
皇上一定会还给我公道的!皇上,是皇后杀了我们的孩子!青苔!沈清婉!贱人!!哈哈哈!对,她们都是贱人!!”
胡映容本就在疯癫的边缘,如今情绪激动,更是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
只是,她所表达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是皇后,当年害死了她的孩子,也是皇后,今天要害沈清婉一尸两命。
今日沈清婉能够安然无恙,着实全凭运气,当时情形何等凶险,倘若运气差那么一点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腹中胎儿已经好几个月,身子本就沉重,那样重重的摔下去,定会母子俱损的。
宁煜冷冷的看向皇后:
“皇后,胡答应的话,你怎么解释?”
皇后悲怆的以头碰地: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无论谁生下孩子,臣妾都是他们的嫡母,又怎会狠心做这等有伤阴鸷的事情呢!胡答应指控臣妾伤害皇嗣如此重罪,总要有证据才好啊!”
皇后满脸泪痕,“更何况,胡答应疯疯癫癫的,所说的话岂能当真!”
宁煜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接着皇后的话说了下去:“是啊,谁都知道,疯子的话,是不能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