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砚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刘洋用下巴点了点两人面前的烟灰缸,笑着说:“怎么把烟灭了?”
沈砚反应过来,迅速换脸,淡淡的说道:“抽烟伤身体。”
包厢里,吴响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推了一下眼镜,重复了一遍沈砚的话。
“抽烟伤身体?”
“对啊。”
沈砚附和。
吴响鼓了鼓掌说:“可以,这个恋爱谈的漂亮,烟都戒了。”
刘洋两人闻言哈哈大笑。
几人从天南聊到海北,到最后,不胜酒量的滕杨率先关机,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包厢里的时钟分针走过一半,沈砚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期间程芯竹发来消息问他在哪,沈砚回,在和高中朋友吃饭。
程芯竹不再多问,嘱咐他少喝点酒,回家后和她讲一声。
“哥几个,收拾一下走呗?”
刘洋见滕杨战斗不能,自己也有些到头了,怕是再来几瓶也会倒下。
吴响闻言十分自觉的要来沈砚的车钥匙,几人结完账,把滕杨扔在后座,一边唱着歌一边挨家挨户的送人。
吴响本来想回家的,可自己出门没带钥匙,这个时间太晚了也不太愿意打扰父母,于是便直接开车去了殷成,打算和沈砚挤一晚上。
沈砚对此并无异议。
……
第二天中午,沈砚被一串电话铃声吵醒。
酒精还未褪去,他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声音沙哑:“喂你好?”
“嗯,你好。”
清冷的声音。
“你找谁?”
“……”
“喂?”
“找我男朋友。”
那头的声音依旧清冷。
“你男朋友……?”
沈砚一脸疑惑的看了眼来电显示,映入眼帘的赫然是——
小竹子。
沈砚看了眼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半。
他赶忙坐起身来,声音越来越小:“小竹子,早,早上好呀……”
程芯竹看了眼窗外被乌云遮住一半的太阳,淡淡说道:“嗯,早上好。”
沈砚继续说:“今天天气好像不错诶……”
程芯竹哼了一声,她昨晚给沈砚发了很多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今天又打了三个电话无人接听,心情很不美丽。
沈砚解释说昨晚老朋友聚会有些上头,喝多了,程芯竹闻言抿了抿嘴,心说我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回自己的消息,除非喝醉了睡着了。
程芯竹对此了如指掌。
她看了看桌边起大早熬的醒酒汤,开口道:“头还晕吗?”
沈砚实话实说:“有点,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程芯竹闻言关上电脑,拿起一旁的保温盒,穿上衣服便出了门。
昨晚她本来是要陪王芹在顾庆家过夜,可大半夜的突然来了灵感,执意要赶回殷成。
王芹并不赞同,但顾庆也是专业出身,明白灵感对于一名画手来说有多么重要,于是便不由分说的开车把程芯竹送了回来。
程芯竹一鼓作气,通宵把大致的草稿画完,确定了一下整体的颜色基调和一些零碎的细节。
这之后,她把草稿发给老赵,想听一下对方有什么意见。
早上,她给沈砚打电话,无人接听。
于是便去熬了一锅醒酒汤。
说来也怪,沈砚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回家还是回殷成,但程芯竹总有一种感觉,他会回殷成。
或许这就是在一起的两个人无需言语的默契,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这恰恰说明了上天也在眷顾他们。
很显然,程芯竹赌对了。
她敲开沈砚的出租屋房门,一张戴着眼镜的脸庞露了出来。
吴响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推了推镜框试探道:“……嫂子?”
程芯竹:“?”
她后退一步看了眼房间号,再看了看室内的家具款式和布局,然后询问道:“这里……是沈砚家吧?”
怎么回事,就一天不见,她的小燕子……搬家了?
还是有了男朋友?
吴响被问的有些发愣,只见他回头喊了一声,没一会儿,沈砚从卧室里伸出半个脑袋,嘴里还叼着一袋薯片,头发像个鸡窝,一脸半死不活:“咋啦?”
吴响耸了耸肩,示意他看门外。
沈砚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后知后觉的把视线挪向门外。
四目相对。
程芯竹平静的看着他,沈砚双眼逐渐瞪大。
“小竹……”
“头还疼吗?”
程芯竹问。
她站在门口,屋内的暖气和她身旁的冷空气交织,吴响见状,转身走到沙发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后迅速钻出门外,临走前冲着沈砚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车钥匙在桌子上,回见。”
他走了没几秒,沈砚的手机就响了。
半年都未曾活跃的某个群聊再次出现对话框。
“他妈的,沈砚这小子真该死啊,昨天喝酒今天就有人送醒酒汤!”
刘洋:“?”
滕杨:“?”
“我真吐了!”
有句话说得很好,想看兄弟好,又不想看兄弟过的比自己还好。
归根结底,我的兄弟可以很穷,我不在意,我能陪兄弟吃苦。
但我的兄弟不能谈校花,最起码不能让我亲眼看到他和校花在一起。
要知道,这种校花上门送醒酒汤的操作,是个单身狗知道了都会分外眼红。
吴响也不例外。
他走出殷成后静下心来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妈妈,我想喝醒酒汤。”
“红中……喂,怎么啦响响?”
“妈,我要喝醒酒汤。”
“你说你心绞痛?”
“……”
寒风刺骨,吴响一脸绝望的挂断电话。
……
总有人会想尽办法去治愈你被创伤的心灵,也总有人喜欢隔窗望远方,生活本就是一场没有暂停的舞台剧,你在台上,他人在台下。
夏蝉会在最喧嚣的时候突然寂静,就像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会因为一些琐事而走向岔路口。
或许,下个岔路口我们还能相遇。
也或许,这场喧嚣会随着时间沉到海底,被沙石覆盖。
来自程芯竹日记,《夏火清澈,蝉鸣的回响》读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