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形咒似乎完全没有作用,至于复方汤剂的效果也要等十二小时才能显现出来,维戈低垂着头,为格林德沃报告格林格拉斯家新家主的信息。
说完,男人便继续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是没有发条的士兵玩偶。
格林德沃目光回到整洁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任何被人使用过的迹象,除了桌面上留着一杯冷下的凉水:“我听说格林格拉斯新家主的女儿也拜访了你,对你而言,她和罗莎琳·格林格拉斯有什么区别。站起来说话吧。”
维戈机械地回答:“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魔法天赋比罗莎琳·格林格拉斯低上不少以外。”
“哦,那么在你看来,这任格林格拉斯的家主比不上那位有能力了?”格林德沃和颜悦色地问道,只是这脸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他走到维戈面前,异瞳直视着他的眼睛。
维戈垂下双眸,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不,作为傀儡,非常得好用。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他那种人害怕到夜晚辗转反侧,比起只知道反抗却不懂的认清时务的罗莎琳·格林格拉斯,方便了不少。”
看起来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但是格林德沃忽然一把扼住维戈的肩膀,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格里姆肖,你看起来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开心,对吗?”
“我没感觉,先生,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维戈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那双眼睛,大脑封闭咒让格林德沃看不清对方的脑海想法。
听了这话,格林德沃露出一个笑容,冷不丁凑到维戈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那么假如有一天,我让你亲手杀死罗莎琳·格林格拉斯,你也会服从这样的安排,对吗?”
仿佛有石头砸在自己的胃里,但是维戈毫不犹豫地开口:“是的,我会的,先生。”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人慌乱地走进办公室,在看到维戈的脸时呆住了,但是很快反应回来,对着屋里的三人敬了个礼:“报告,刚刚传来一个内线消息,法国魔法部残余势力绑架了我们送去的内线,他们似乎想让我们释放出地牢的所有囚犯。”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文达看着维戈挑起了眉,而格林德沃则是若有所思,消息内的维戈本人则是淡定平常,或者说他看起来正在神游。
“很有趣的消息,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呢?”格林德沃温和地说,“格里姆肖,你也和我们一起来。这样最起码还能弥补你当年没为我带来阿比盖尔·邓布利多的尸体,嗯?”他不慌不忙地为维戈掸去肩上的几粒灰尘,慵懒地说。
“是的,先生。”维戈神色如常。
*
在箱子里的人们正在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时,有人提议,正好就是菲利普·内克尔:“我们可以找个人押着格里姆肖一起出去,而且总让斯卡曼德一个人在外面也太危险了。”
“不行。”罗莎琳下意识地开口,屋子里所有人看了过来,女人淡定地说,“外面全是德国人,你看他们刚刚是怎么怀疑纽特的,就是凭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们完全可以开着箱子纽扣,随时随地等着出来。”
“但是只让斯卡曼德一个人在外面吗,要是到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袭击怎么办?”另一个人说话,他看起来还是很在意之前罗莎琳挡在维戈面前拦着众人这件事,那副表情似乎在谴责她一直不忘旧情,“巴黎现在太危险了,必须要有个人陪他一起。”
“那么我出去。”一直旁观众人的蒂娜冷静开口,她在刚刚就注意到维戈和罗莎琳似乎有些眼神交流,这次她把目光落在罗莎琳身上,“但是等到交换人质时,罗莎琳你和格里姆肖必须陪我一起出来。”
“为什么是罗莎琳?”米莉问道,“她在格林格拉斯宅邸的时候受了不少伤。”
“因为我担心有间谍。”蒂娜干脆利落地说道,“格林德沃那么快就发现你们就很奇怪,那么多个庇护所又被拔除,说明我们内部必有格林德沃的耳目。”
众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看向被蒂娜点名的罗莎琳和维戈。
蒂娜起身,想要出门时却发现箱子门口被锁住了,她下意识拿出魔杖要解开。
“抱歉,能不能先停下?”罗莎琳温和地开口,“这个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在我们找出内奸之前——”
菲利普·内克尔明显吃了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屋内几乎所有巫师都把魔杖对准罗莎琳,似乎认准她就是那个内奸。
“罗莎琳,请解释一下,你这是为了什么?”最相信罗莎琳的莎朗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迟疑。
“如你们所见,不过是一项安全措施。”绑在椅子上的维戈淡定地开口,“这女人早在一开始就意识到这里有内奸了,不然怎么会准备直到明天才能使用的门钥匙。”
“闭嘴吧,维戈,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描越黑。”罗莎琳平淡开口,和老朋友开起玩笑,但这只是让屋子里的所有人更加迟疑,“莎朗女士,你还记得你们是早上几点来我这里的吗?”
“凌晨五六点。”莎朗慎重地开口。
“啊,那就可以了。”罗莎琳缓缓地说,她注意到菲利普正在慢慢地向后走去,“好了,别担心,内克尔先生。时限最多有十二小时,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慢慢等待。”
那男人顿时僵住了。
蒂娜猛地抬起头,盯着罗莎琳问:“什么时限?”
这次回答她是维戈·格里姆肖:“复方汤剂的时间。”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最多一秒,或者更短——
菲利普迅速地拿起魔杖对准罗莎琳,但是罗莎琳更快,或者说,她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绿色的魔法撞上变形咒变化出的木板,蒂娜紧接出手了,她的魔法出其不意。一道除你武器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撞上了男人的手。
紧接着几道长长的粗绳从空中飞来,死死捆住菲利普。男人下意识要咬破后槽牙的毒药,但是一根魔杖直接戳开他喉咙塞了进去。
“抱歉,你还有点用。”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维戈不知何时挣脱开身上的绳子,甩掉魔杖上沾着的口水,将他牙齿里的毒药拿了出来。
这下菲利普的眼睛瞪地更大,他近乎疯狂地咆哮起来,却无法挣脱开那些越缠越深的绳子,他死死盯着维戈的脸,啐了他一口:“叛徒!野狗!”
在菲利普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也在快速的变化——棕色的头发变成浅黄色,肤色也开始变得惨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维戈·格里姆肖。复方汤剂的效果完全消失后,一个浅黄色头发的男人在他们面前抬起头。
“奥斯卡·卡罗,难为你愿意离开你弟弟来这里这么久。”维戈冷漠地在他嘴巴里塞进一大块布条,省的这人想着咬舌自杀。随后他举起双手,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缓缓走回自己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别看我,是你们审问他。”
“你又是谁?英国的盟友,还是其余抵抗组织的人,还是……瓦兰特?”莎朗用魔杖对准维戈,狐疑地看向这位巫粹党成员。她现在在怀疑面前的维戈也不是本人了。
“就是维戈·格里姆肖,杜蓬特女士。”罗莎琳拍了拍她的肩,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奥斯卡,平静地说,“而且瓦兰特是代表一个团体,你忘记了吗?”她看起来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那个,只在意地上的那个奸细。
奥斯卡嘴巴里的布条被拿出来了,男人直接对准罗莎琳的脸吐了口唾沫:“怎么样,看着自己父亲死在面前的感情如何?”
坐在椅子上的维戈神色顿了顿,迅速看向罗莎琳的背影,而女人则是伸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冷淡地说:“不怎么样,或许哪天我可以把你弟弟的脑袋送到你面前。”
男人愤怒地挣扎,但是被罗莎琳毫不犹豫地抬脚踢中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跪坐在地。下一秒他被一只手捏着抬起下巴,撞进面前那双眼睛肿——
仿佛是手术台上的白色刀刃劈开他的记忆,他咬着牙,用力抗拒着。
模模糊糊的印象流进罗莎琳的脑海,一道绿色的魔咒击中真正的菲利普胸口,他倒了下去,空洞的眼神正对着他。他扯下菲利普的几根头发,丢进药瓶。而真正的菲利普的尸体,则被他用厉火烧成了灰烬。
奥斯卡的脸色扭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下一秒罗莎琳退出他的记忆。
“怎么样,看见了什么?”米莉急切地问道。
“不多,但是……”罗莎琳垂下了眼眸,“菲利普已经牺牲了。”
“哈,哈哈哈哈……”奥斯卡一边喘气,一边狂妄地大笑,“怎么样,被人甩的团团转的感觉如何?就算你们发现了我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到现在才发现我?蠢货们——”
他冷笑着看向屋子里的所有人,维戈眸光微动,从奥斯卡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首饰,正是死亡圣器的标志:“糟糕。”
这是格林德沃信徒的标志,同时还是个不间断发送定位的联络器。好在并没有录音的功能,只能让奥斯卡手动录音发送信息,维戈一阵冷笑,一看就是巫粹党的人抄袭m.R.S发明出来的东西。【1】
好在上一条消息还是记录到他们要大闯法国魔法部。
“那么我们还要去救人吗?”米莉问道,她现在看起来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先信任谁了。
维戈看向罗莎琳,这个时候他更愿意把决定权交到罗莎琳手上。
“他们安排了人在我们里面,我们也有人安排在他们里面。”罗莎琳和莎朗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笑容,她又看向地上的奥斯卡,“至于这个,他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价值。”
那个锁门咒语并没有隔绝声音,所有人都感到箱子正在跟着纽特疯狂地跑动。
格林格拉斯祖宅下的那个岔路口其实从最开始就是两个出口,一旦下水道的出口不行,还有通往废弃地铁站的选项。而地铁站并不只是终点,真正的目标实际上是废弃地铁站附近的修道院。
*
地铁站的门口到现在还徘徊着不少德国士兵,阿玛利亚下意识躲开他们,假装自己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来到附近的修道院后门。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人——
纽特·斯卡曼德。
对方看起来似乎也是朝着她走过来,就和那个办公室的维戈·格里姆肖说的一样。阿玛利亚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她还是假装两个人不认识,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阿玛利亚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和纽特说话:“斯卡曼德先生,你弄丢了你的荷包。”
纽特转头,看到的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女子,她对着这位生物学家微微一笑,随后原地消失了。
纽特把女人扔在地上的荷包捡起来,他拿出魔杖小心挑开荷包朝内看了一眼——
里面躺着好几个他认识的,都是来自庇护所的人!
他急忙将荷包放进手提箱,简单解释了刚刚的情况,让箱子里的人们好好照顾受伤的同伴。
因为奥斯卡的事情,大家都检查了这些人还有荷包,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但是维戈微微皱起眉头,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些人都躺在地牢中。
罗莎琳则是认出箱子外面的女人声音正是阿玛利亚·格林格拉斯:“为什么她也会在这里?”
那边的纽特则是已经翻墙进了修道院,这里已经荒废好久,基本没什么来往,自然适合神奇动物居住。他朝着天空吹了一记口哨,声音划破阴沉的天色,刺穿周围的死寂。
不消片刻,天空暗沉下来,低气压的雷云盘旋在空中,雷鸟扑闪着翅膀从修道院内部飞出。他有在这样狭小的地方蜷缩太久,以至于对纽特都产生了些小怨气。
金色的鸟喙把纽特原地推搡了一下,就像是闹了脾气的好友。纽特抱着他的钩型鸟喙连连道歉,哄了好一会,雷鸟突然离地飞起,在天空不安地盘旋。他焦躁地鸣叫着,雷电在他身后的乌云时隐时现——
雷鸟的特性,对危险高度敏感。
手提箱里的蒂娜握紧了魔杖,对箱子里的其余人说:“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她又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脸事不关己的维戈·格里姆肖,还有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奥斯卡·卡罗,咬了咬唇:“维戈·格里姆肖……”刚刚那些事情发生后,她觉得或许这个巫粹党能为他们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
“我拒绝。”仿佛是看出蒂娜心中所想,椅子上的维戈冷漠回答道,“我并不认为你们几个可以全都活着回来,我帮你们抓出奥斯卡,也只是因为我担心他跑到纽蒙迦德说我坏话罢了。”
就在这时,所有人感到手提箱内部一阵地动山摇,外面还穿来激烈的战斗声。作为箱子里为数不多还有战斗能力的人,蒂娜直接从出口跑了出去。当她看清外面的巫师时,这位美国女巫内心狠狠一颤:“格林德沃……还有,维戈·格里姆肖。”
纽特整个人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背靠在墙上,生死不明。雷鸟悲鸣着,三对金色翅膀引来的雷电自地面横扫而过,与赏金猎人格里姆森,还有文达·罗切尔缠斗在一起。尽管雷鸟的羽毛有一定抗咒作用,但此刻金色的翅膀依旧粘上点点血迹。
“戈德斯坦小姐,看来你依旧乐于多管闲事。”格林德沃抬手招来黑色的烟雾,其中夹杂着紫红色的闪电,蒂娜低头抱紧手提箱,侧身翻滚过去。
维戈·格里姆肖也在这里,那箱子里面的那个维戈·格里姆肖又是谁?女巫的大脑内疯狂思考着。反转手腕,艰难地对抗面前的黑巫师,找机会接近纽特。下一秒,那个维戈的魔咒就对准她而来。蒂娜低头躲了过去,背后的玻璃窗户被击中,碎片落在她的背上。
一道红色的魔咒直接击中在她的肩上,蒂娜不由地叫出声,手里一松,手提箱翻滚在地上,衣服、水瓶和日常用品滚落一地。
与此同时,从战场另一侧的死咒击中她的胸膛,她的眼睛最后看向那灰蓝色的天空仰面倒了下去。
*
奎妮·戈德斯坦猛然抬起头。
心脏刚刚那瞬间猛地抽了一下,接着开始狂跳。没来由的,她感到自己全身冷的厉害。
“怎么了,亲爱的?”端着一盘曲奇饼干,刚从厨房走出来的雅各布立刻走到妻子身边,担忧地抓住奎妮的手安慰,“亲爱的,是刚刚听到什么不好的心声了吗?”
雅各布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奎妮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水流满了面庞。她转头茫然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却不知满腹心事从何说起。
“我……刚刚感到很不安。”心脏仿佛被死死捏住,双手不自觉开始发抖,就在这时桌上放着的那个杯子跌在地上碎成好几片。奎妮感到呼吸停住了,那是姐姐在她和雅各布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姐姐。”她怔怔脱口而出,心猛地沉了下去。
*
维戈的死咒准而迅速,魔杖久久地对准地面上的那个女巫没有放下。更快地,战场上其余几人开始行动——
重伤的纽特趁着文达不注意将她击晕,生物学家大开的手提箱中——首先是一对恶婆鸟在全场飞来飞去,叫声刺耳;紧接着一只鸟蛇腾空跃起,趁着格里姆森和雷鸟缠斗无暇顾及其余人时候,将他从地面卷起;好几只玛达戈猫追着巫师撕咬,在魔咒击中后分裂出更多的他们。
格林德沃的咒语穿过纷乱的人群,最终被从手提箱里探出半个头的罗莎琳变化出的墙壁挡下。维戈抱起蒂娜,把她直接往手提箱里面塞:“抱歉!”他的那道索命咒非常准,时间也掐的刚刚好,假如施咒者压根没抱着把她杀死的心情的话。
蒂娜胸膛起伏,刚刚的她实际上是被手提箱里面的隐形兽抱着腿绊倒,现在那毛茸茸的神奇动物露出了真容。
在外面的那个维戈对他露出了笑容:“哎呀,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真是谢谢啦!”
箱子里的那个维戈伸手接住了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对视后陷入片刻沉默。
箱子里面的那个维戈冷笑着说:“我还从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双胞胎兄弟。”
箱子外面的那个维戈淡定开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箱子里面的那个维戈恨恨地看向他,咬着牙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安塔雷斯,你就非得要这么冒险?早点让我死了行不行。”
*
他身上的轻伤就是今天刚来到巴黎,被安塔雷斯拦下,两个人争吵后留下来的。最开始,维戈打算用自己的死亡换取其余人的存活,结果被面前的这个人拦住。
看着面前自暴自弃的男人,安塔雷斯叹了口气:“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维戈。”
“什么叫没到绝望的时候?真的非要等到事情没办法挽回再想吗,我只是做出所有人乐见其成的选择罢了。”维戈拔出魔杖,“现在,让开!”
但是面前的男人只是盯着他,那双紫色的眼睛头一次让他感觉和记忆碎片的某个人重合,是谁?维戈忍不住捂住头苦苦思索,但是再这样耽误下去也没有意义,现在的他需要的只有启动刻录在地下的法阵,用无数人的生命去换取一个赌博的机会。
十几年的时光,他用各种方式去延缓巫粹党的动作,试图传递消息。但是自己的一切努力在动荡的时局,在混乱的世界,在向前的军队中是那样无力。
倘若自我的力量无法轻易扭转战局,那么就将众人的生命一同当成砝码压在天秤。
倘若除他以外的民众人人呼唤战争,那么就让他们心满意足。
倘若他的选择造就太多悲剧,那么他也应当负起责任。
“从一开始我加入格林德沃就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相信麻瓜会在巫师的带领下走向和平,巫师会用麻瓜的资源获得更大的进步,甚至很可能会出现新一轮的进化。我的理想是崇高而神圣,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维戈平静地说,他倒在地上,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
也因此,对于维戈自己来说,没有人可以评价他,没有人可以审判他,也没有人可以原谅他。即便他在这条道路上的做法是那样疯狂,甚至伤害到了他人。
安塔雷斯叹了口气:“这就是麻烦的点,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你们。既然你新的做法会伤害到更多人,甚至被两边的人同样唾弃和鄙夷,你也要做吗?”
“我说过,这是我的理想,而我的理想不允许任何的污浊。”维戈说道,“如果只能让我拯救一半的人,那么我就会连剩下的其余人的一半也一起拯救。因为,这是我……”
总有人会觉得世界是个阿兹卡班,没有意义,单纯的囚笼,而总有人相信着世界拥有意义,并狂妄地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世界之上。
“因为觉得世界很糟糕但还有意义就去拯救他?你只是想证明不完美的你,属于这个不完美世界的你也一样值得被拯救。”安塔雷斯垂眸说道,他的魔法从杖尖发出,在维戈昏迷的前一秒,听见了男人的话语,“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制作复方汤剂时用到的头发恐怕也是那时候拿到的。
等到他匆匆赶到巴黎,只来得及在大街上替被拦住的纽特·斯卡曼德解围。
*
“这可不行。”箱子外面的那个【维戈】语气愉快地说,“毕竟你要找的人是安提,想去骂他的话,直接当面找人对峙也不错。”
那个黑发男人的眼睛不断睁大,紧紧盯着箱子外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下一秒,维戈脸色铁青,伸出手死死扼住箱子外面的自己的肩膀,像是要把他的肩关节整个掰下来。他的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清楚话。
耳畔嗡嗡震颤,不停地粗喘,几乎无法组织语句。
外面的【维戈】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双手捂住头,痛苦地流着冷汗——被封住的记忆开始再次暴动。
最后,箱子里面的那个像一只老化的齿轮机械般缓缓抬起头,看向他。那眼神里只有脆弱和彷徨,就像是早被蚂蚁啃食内部的河堤,又像是墙壁上终于出现的那道裂缝,只是一瞬间,就能轻易毁于一旦。
或许他需要给一个明确的回答,【维戈】想到。但是下一秒,好像是听到足以划破空气的魔咒声音,他迅速抱着箱子在地上翻滚。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阿比盖尔·邓布利多。”巫粹党的领袖,欧洲魔法界的无冕之王高高在上伫立着,冷冷看向在地面上重现站起的【维戈·格里姆肖】,“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你是怎么诱惑你的父亲毁掉血盟的。”
什么?
还没等到阿比盖尔回答,格林德沃就抬起魔杖,咒语在地面砸出一道道坑洞。阿比盖尔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魔杖反击:“真是抱歉,我一丁点也懒得看到你!但谁让这个世界糟糕透顶,也有什么是所有人值得付出生命也要拯救的呢。”
——————
【1】真正的发明人古费和斯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