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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万年灵草在莫渊掌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莫渊小心翼翼地将灵草收入乾坤袋中,转身面向宋老爷子。

“灵草我就收下了,”莫渊说,“从今往后,宋家与太虚真人、还有修真界再无瓜葛……希望你们能重新开始,安心地走自己的路。”

宋老爷子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不舍,又有解脱。

“这样也好,也好……”他喃喃自语,片刻对莫渊拱了拱手,“是我们该谢谢魔谷先生,若非你,宋家绝对无法像现在这样全身而退。”

莫渊正准备说话,花园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失去了禁制的隔绝,能听见那边清点奇楠香的一群人,还有宋家兄妹争执不休的声音。

“说好一半,你们拿走也太多了吧?”

“这计重秤绝对没有问题,是你们多心了!”

“让老爷子去评评理——”

争执的声音由远及近,莫渊眉头微微皱起。他刚刚经历过一场艰难的破阵,完全不想再去处理那些人的明争暗斗。

但是他答应宋家,会帮他们处理好朝廷和道门之间的关系,此时也不能放着不管……

宋老爷子察觉到莫渊的神情,他摇摇头,低声道:“魔谷先生为我们宋家做得已经够多了。你若不想见他们,可从后门离开。那些人,就交给老朽来应付吧。”

“这……”

宋老爷子哈哈大笑:“虽然魔谷先生神通广大,但论经历过的这些红尘琐事,还是老朽比你更有阅历,你大可放心!”

莫渊心中微微地羞赧,他清楚宋老爷子说得对。

对于人世历练这一遭,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他不再拒绝,点头对宋老爷子致谢,便转身向后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不多远,他就听见身后传来宋老爷子迎接司徒靖南等人的声音。

“宋老爷子,奇楠香已经清点完毕,你看看这个数究竟对与不对!”

“老朽自然相信朝廷和道门,绝不会弄虚作假。原名、原霜,就按照他们要的数量分开。”

……

莫渊感受到一道目光刺向自己,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

司徒靖南正和宋家人说话,完全没有注意莫渊。而他的身侧,则跟着一名留着白胡子的道袍老者,那道锐利目光的主人,正是对方。

莫渊坦然与那名道门代表对望。那道士明显是察觉到了花园里残留的万年灵草气息,目光不断在四周扫视,最后才确认到莫渊的身上。

但是对方的眼中惊疑未定,察觉到河洛子留下的气息后,又对他充满了忌惮。

“对了,莫老弟去哪里了?”司徒靖南的声音响起,“这次能和宋家达成合作,还多亏了他在中间帮忙。这件事我也会向朝廷如实禀告,再为他申请一份功劳!”

宋老爷子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知道莫渊所在方位的那名道门老者紧紧盯着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锋片刻,那名道门老者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主动败退下来,避开目光。

莫渊不动声色,这才继续转身离去,脚步不停地走出了宋家后门。

暮色四合,街道上华灯初上。

莫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灵力。万年灵草哪怕收在乾坤袋里,气息也仍旧不停往外冒,往他的体内流转,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得尽快回家闭关,把灵草炼化,防止夜长梦多。”莫渊心想。

他干脆直接御剑飞行,很快回到了他的住所。

关上门,布下隔绝阵法。

莫渊在练功室内盘膝而坐,从乾坤袋中取出万年灵草,开始进行灵草的炼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月升月落,昼夜交替。

莫渊的身体渐渐被一层金色的光芒笼罩,灵力在他体内奔腾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每一处经脉。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莫渊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有无数把小锤在敲打着他的骨骼,重塑他的血肉。

“凝神,就是要凝聚元神。”莫渊在心中默念,“但我早就已经有了元神,这一步需要做的,就是让我的肉体,能圆满配合日益强大的神魂,然后迎接元神归位!”

随着时间推移,痛苦渐渐消退。

以往莫渊总觉得身体很沉重,跟不上他的思维反应。但现在却有种轻飘飘的,宛如泡在温水池子里的舒适感。

他的意识再度上升,漂浮到云端,周围是无尽的虚空。

他遨游各大名山名川的元神停留在这片虚空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莫渊微微一笑,向着散发出淡淡光芒的元神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吸力涌来,他的意识与元神一起拉回现实,回归肉身。

“轰——”

无声的炸响,一股气浪掀飞练功室里所有的摆设。家具纷纷爆裂,全部报废。

坐在废墟中央,莫渊猛地睁开眼,眼中流淌过一道金光。

他现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体内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源源不断。

他站起身,感到浑身轻盈,只要踏出一步,不再需要借助飞剑,也能御风飞翔。

伸出手掌,一缕灵力在掌心凝聚,速度更快,也比以前更加凝实。

“这就是凝神境界,我成功了!”

那种玄奥的感觉不可言喻,突破这个境界后,眼前的世界都变得焕然一新。

曾经肉眼凡胎所看不见的颜色、气味、甚至命理,都在他的眼中纤毫毕现。他甚至觉得,到达这个境界后,只要他想,那么世界的规则完全阻止不了他。

“这就是师尊所处的世界吗,我现在终于稍稍能踏进门槛中了。”莫渊暗暗地想。

不用走出练功室的大门,他的神识直接就能穿透墙壁和隔绝阵法,看到整个家中的情况。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飘向天空,嗖的一声飞进练功室,落进莫渊的手中。

他把手机开机,看到在他闭关的这两天两夜里,手机上就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未读短信。

其中大部分都是司徒靖南发来的,关于宋家后续的情况。莫渊直接略过,看向最在意的两条。

一条是罗振华发来的邀请:

“魔谷先生,上次多亏你救下亦可。为表谢意,特设晚宴,恳请您赏光。时间定在后天晚上七点,地点在……”

然后下一条,是散修盟的伍旭风发来的:

“莫道友,大事不好了!最近湘南的魔修们动向诡异,似乎三大魔教集体对你下了一个通缉令。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

通缉令?

莫渊皱了皱眉,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

“看来是我得到万年灵草的消息传出去,这些魔修坐不住了。”

但万年灵草早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炼化,这些魔修就算通缉他也只是无用功。

只能说,他们完全没想到莫渊突破凝神境界不走寻常路。别人是要慢慢壮大元神,他是反过来,直接强化肉身就可以,突破和炼化灵草的效率,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快速回复伍旭风:“多谢提醒,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不必担心。”

回完这条,他才看向罗家的那条邀请短信。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写出拒绝的话后发送——尽管他不在乎魔教的通缉,但既然现在的处境不再安全,还是尽量少牵连罗家这种普通家族比较好。

更何况,他本来也对参加什么晚宴没有兴趣。

拒绝的短信刚发送,莫渊还没把手机收起来,突然,手机强烈震动起来。

一通来电打进他的电话,屏幕上面显示致电人是罗亦可。

莫渊愣住一会,手指顿了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罗亦可那边一开始没有声音传出来,只有女孩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喂……莫……魔谷先生。”罗亦可吞吞吐吐,换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名称来叫人。

“你有什么事吗?”莫渊平静地问道。

“那个,我收到你发来的短信了……你当真不来参加宴会吗?”罗亦可急匆匆说话,说着说着,称呼又变了回来,“这次的宴会主要就是想感谢你,莫渊你要不来的话,那就没有办下去的意义了……”

“那就取消吧,你帮我跟罗老爷子说一声。”莫渊说,“我现在,不方便出席宴会。”

“可是……”

“就这样,我先挂了。”

“不,等等!莫渊你听我说——”罗亦可大叫,急忙阻止他,“如果你没空参加晚宴的话,那你有空接一个委托吗?”

“其实这次晚宴上,还邀请了不少名流。其中有一个富商家的千金疑似撞邪,开了高价来求人帮助……我觉得你可以也来看一看。”

莫渊挑起眉。

他其实现在对于金钱的需求没有一开始来到湘南那么大了。

但是听着话筒对面,罗亦可紧张到粗重的呼吸,莫名有点想要叹息。

“好吧……”他最终心软下来,“我会去看看。”

“太好了!”罗亦可兴奋地欢呼一声,反应过来,才急忙克制住,“那……那我们后天见!”

挂断电话,莫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他眺望窗外的夜色,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