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冷凝了神色,厉声道:
“京兆尹办事就是如此办事,即便是抓到了别人的罪证也要欺负我的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当初要查证据呢?”
门口的人知晓了她的身份,生硬地开口道:
“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办事儿,还请虞二小姐不要妨碍公务。”
“我妨碍公务?”
虞疏晚差点气笑,
“你们在里面打我的人,如今说我别妨碍公务?”
早知这样,当初她就不该同意让秀娘来这儿走一遭。
原本想着只是走个过场,毕竟一切都明了,至少是跟秀娘无关的,他们怎么着也不会伤到秀娘。
可如今竟然是她想多了!
虞疏晚直接提着裙摆往里去,
“让开!”
“硬闯京兆府,虞二小姐,别怪我的刀剑无眼!”
虞疏晚向来不吃这一套。
她的理念里面只有两种人。
一种自己人,一种别人。
现在秀娘是她的掌柜,又是因为她的事情被牵扯进来,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被这样欺负?
她冷笑一声,
“好啊,我倒是看看我今日非带走秀娘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我!”
说完,她继续往里面闯去。
溪柳一边尽力的护着虞疏晚一边往里面喊道:
“秀娘娘子,您别担心,我们在进来了!”
吵吵嚷嚷的一片,容言谨见那刀光闪闪,心下一紧,直接将虞疏晚给往后一拉,厉声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这样对她动手!”
虞疏晚也来不及道谢,见那两人行礼的空挡,她就宛如一尾灵巧的鱼儿直接入了京兆府。
院子极大,中间正站着裹着披风的李诗诗,还有被按在长凳上的秀娘。
李诗诗的手上还握着一根长鞭,秀娘的身子颤抖着,背上已经一大片的伤痕,纵横着鲜血和衣衫的破布。
虞疏晚直接上前将那长鞭一把夺过,狠狠地反手抽在了李诗诗的身上。
她早就该知道的,李宏图求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听到这些消息了还能坐得住。
如今看来,应是有人帮着给做了谋划!
至于是谁,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虞疏晚手上的动作不曾停歇。
她原本是不愿意对李诗诗动手的。
毕竟李诗诗跟她当真没有多少的仇怨,甚至说到底,就是一个小姑娘的大大闹闹罢了。
可偏偏这一回想要联合旁人要她的命,还动了她身边的人。
这是半点都忍不了的!
李诗诗开始还尖叫的出来,后面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球躲在角落护着自己的脸。
将心口的一股气给散了去,虞疏晚丢掉沾着血的鞭子上前,直接掐住了李诗诗的下巴,目光冰冷,迫使着对方看向自己,
“我跟你有什么仇怨,竟让你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也要来害我!”
“你……你当然不知道了……”
李诗诗疼得浑身踌躇,脸上毫无血色,可眼中依旧是满满的怨恨,
“你只会顾着自己,你的眼中根本没有旁人!
姜公子……
姜公子那般风光霁月的人,你害得他落魄成了那个模样……
之前京城里面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一个害人精,自私自利,眼中无他人!”
虞疏晚愣了愣,
“姜瑜?”
李诗诗冷笑出声,
“现在想起来了?
虞疏晚,只要是你死了,我就算是给姜公子报了仇!
到时候,我就能够跟姜公子长相厮守,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疼得厉害,即便是放狠话,也细若蚊呐。
虞疏晚怒极反笑,扯着她的头发又是狠狠地对着她的脸打了几巴掌,
“我早就说过,你若是看不起好的大夫我可以让太医帮你瞧瞧,看看你这个脑子里面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但凡你是为了旁的想要害我我都能想明白,为了一个男人,还是姜瑜,你侮辱我呢?!”
京兆尹这会儿不继续装死了,急匆匆的行来,面上带着赔罪的笑,
“虞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这般动气?”
他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还在试图劝和,
“两个小姐都是生的貌美如花,这要是打到彼此的脸,那到时候岂不是亏大发了?”
虞疏晚直接将李诗诗扔开,直接将长鞭抓起指向京兆尹。
京兆尹顿时僵硬在原地,看了一眼她身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李诗诗咽了口口水,
“虞、虞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您若是现在动手,那可算是打朝廷命官,皇上是定会问责的……”
“我不打你,我想问问你,为何李诗诗杀人的证据都出来了却并未得判,可我家掌柜分明是无辜之人,偏偏就被一个有罪之人鞭打,试问这是什么道理!”
京兆尹讪讪,
“这事儿我也是方才才知道,虞二小姐消消气,外面流言也实在是不可信。
这些事儿跟李小姐无关,是一个奴仆跟那位表少爷有仇怨,这才想要嫁祸给李小姐的。”
“是吗,那为何李诗诗会去我那儿找人?”
虞疏晚冷笑,
“自己的话都圆不回来,我看你这也并非多么权威。
我家掌柜的事儿,没完!”
她将长鞭直接丢在了地上。
秀娘已经被溪柳给扶了起来,整个人根本站立不住。
虞疏晚直接上前扶着她,
“走,我带你回去。”
迎面碰上容言谨,他眼中带着些复杂,又似乎带着无奈。
原本于情于理都是要跟容言谨道谢一声的,可面对面时,容言谨却低声道:
“疏晚,你先回去吧。
他到底是朝廷命官,若是闹大了不好看,李家的案子我……”
“多谢殿下。”
虞疏晚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之中一片的冷意,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烦请让让。”
陈沉有些急,
“哎,虞二小姐,你怎么能……”
“陈沉!”
容言谨呵斥住他,看向虞疏晚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愧疚,
“我着实有些身不由己……”
“殿下不必跟我解释。”
虞疏晚一字一顿,带着秀娘直接离开。
来的时候没有马车,如今虞疏晚也只能就近找个医馆将秀娘带过去。
等到了医馆,虞疏晚遣溪柳回府叫马车过来,自己则是陪着秀娘。
上完了药,秀娘这才潸然泪下,
“东家,我又劳烦你了。”
“你是我的人,不劳烦我劳烦谁?”
虞疏晚板着脸,
“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到时候把寻芳妒给我做大做强,让我至少永远不会为了银子发愁。”
秀娘哽咽,
“方才那位是太子殿下,您那般,会不会……”
“不会。”
虞疏晚垂下眼眸,
“你睡会儿吧,过会儿马车来了我叫你。”
秀娘不敢再问。
不得不说,方才容言谨在门口的时候帮了她一次,所以她在京兆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时候也下意识的以为,容言谨会直接开口制止这样的不公。
可到底是她贪心了。
未来国主,身上背负的东西千千万万,她不会是首位。
亦然,虞疏晚只觉得自己如今太过依赖外力。
容言谨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