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另一只脚也随时准备跟进一般。
封茂毫不怀疑，若是山顶上刮来一阵风，都能把这个老人吹得散了架。
“在下任家，任贤义，拜见臧老。”
任贤义弯腰行礼，任远也是如此。
焦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友好，毕竟他是一名地位超然的入道武者，对普通人无需过多礼节。
“小茂子，这臧老头，真不简单。”
狗爷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说：“他……绝对是先天境界的巅峰，甚至触及到了武道宗师的意境边缘！”
紧接着，不等封茂反应过来，狗爷又忍不住继续说：“不仅如此，他的寿命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坚韧许多，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有很大可能成就真正的武道宗师，到时候寿命也将大幅延长！”
“触及武道宗师的意境？”
封茂不禁动容。
入道武者之上是先天之境，差距如同天壤之别；而先天之境之上，则是武道宗师，对他们来说，虚空行走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与先天之境的差距简直是鲤鱼跳龙门般的飞跃！
稀少得如同凤毛麟角！
在世俗界，先天之境都难得一见，更不用提武道宗师了！
没想到，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封茂略微沉吟，随即抱拳行了一个晚辈对前辈武者的礼节，“封茂拜见臧老。”
随着他的动作，焦叔惊讶地呆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个守着神佑祠堂且时日无多的普通老人吗？
那个不久前一脚踩爆先天头颅的年轻人，竟然对他行了如此隆重的武者礼？！
不光是他，就连任贤义、任远父子也惊得目瞪口呆。
臧老爷子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他当然明白封茂的这个举动代表着武者之间后辈对前辈的敬意。
而对方在武斗台上打破常识，碾压先天的那一战，他也亲眼目睹了全过程。难道说……
眼前这位武道天才，境界虽然只是入门，却真的能识破我的不凡之处吗？
不仅如此，我发现我竟然有些看不清这位年轻的身影了！
任贤义回过神来，笑着把臧老爷子从封茂面前拉开，随即转身道：“封茂先生，您的礼……臧老承受不起啊。”
封茂笑了笑，“要是臧老都承受不起，这世上恐怕没人能担得起这份礼了。”
言罢，焦叔和任贤义交换了个眼神，任远则依旧一脸茫然。
臧老爷子目光深沉地望了封茂一眼，乐呵呵地说：“小友说笑了，办完正事，如若您愿意赏脸，咱们聊聊如何？”
“好。”
封茂点头应允。
不久，臧老爷子率先转身步入神佑祠堂，“都跟我这老头子进来吧，江家的祖先牌位已经撤下，任家的规矩你都知道，先上香敬天，再敬地，然后安放牌位，任家就能享有十年的神佑。”
“嗯。”任贤义满心期待。
“不过……”
臧老爷子话锋突转，“接下来的十年，将是神佑祠堂最后一次祭祀祖先了。因年久失修，到时候自然就会倒塌。而之后的园林斗会，就只剩虚名，没了实际意义。你们三大世家愿意继续办就办，不愿就取消吧。”
“什么？”
任贤义一时愣住了，“最后一次？！”
臧老爷子没再多作解释。
一行人加上一只狗，紧随其后进了神佑祠堂。
“爸，这是好事。”任远凑到父亲耳边低语，“下一个十年再想请到封茂先生，希望渺茫。
园林斗会的冠军大概率还是会被姚家的姚连松夺去。
苏江的气运就这么多，此消彼长。
而这最后一次十年祭祖的机会，落在了咱们任家头上。
所以取消了祭祖，大家都凭本事，将来只要咱们不懈怠，就不必再担心家族衰败了。”
“你分析得对。”
任贤义笑了笑，这番道理他立刻就明白了。
但一个存续了这么久的传统，突然成了绝响，心里总难免五味杂陈。
封茂和狗爷在一旁站着。
他们打量着祠堂内部。
布局十分简洁。
神龛、香炉，是放置牌位的地方。
墙边有张躺椅，是臧老爷子休息用的。
而门口的对联与众不同，正常是对着外面贴的，这里的却是贴在门框内侧，向着里面。
接着，任贤义打开手中的金丝楠木箱。
十八块年代久远的牌位，还有一束香，出现在众人眼前。
每块上都刻有一个姓任的名字。
任贤义拿起香，点燃后跪在神龛前。
敬天！
敬地！
随后，他将香交给任远，小心地捧起祖先牌位一块块地安放在神龛上。
再接过香，开始拜祭祖先。
十八拜之后，任贤义如释重负地站起身。
任远上前，又是十八拜。
整个过程，封茂耐心等候，毕竟人家正在祭祖，于情于理都不该催促。
最终，仪式完成了。
任家父子和焦叔看向封茂。
任贤义指了指神龛旁的小门，说：“封茂先生，这扇门后是通往密室的楼梯。”
“好，那我先进去了。”
封茂微微点头，又对臧老爷子点头一笑，在众人注视下拉开小门走进去。
狗爷也紧跟其后。
任贤义下意识看向那位守堂的老人。
不管是谁的宠物，终究是只狗啊……
臧老爷子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历来除了园林斗会的冠军，其他人都不能进入。至于随身带的宠物，就看他的心情了。
封茂行的是武者的礼节。
臧老爷子当然心情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是狗不是人，跟着进去不算破坏规矩。
……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
“浓烈极了，从这门进来的，天材地宝的气息特别浓厚。”狗爷边说边垂涎欲滴。
“哎呀，你不会想吃它吧？”
封茂愣了愣。
“嘿嘿，看情况。”狗爷胡思乱想着。
封茂边下楼边好奇地问：“话说，天材地宝是什么气息？”
“天材地宝吸收了日月精华。”狗爷笑道：“它的气息就像是特制的日月精华，除了天材地宝本身，谁也造不出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尝尝了。”
封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