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陶艳欺负张宝珠事情在学校曝光,她的名声就臭了。
再加上,她被叶柔剃了头发,更没了以前嚣张的样子,一直戴着帽子躲着人走。
她无处可去又没有朋友,只能来找喜欢的老师聊天。
温柏在表彰大会莫名受伤,脚骨、尾椎骨和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温柏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请假,在A大家属院养伤。
陶艳经常躲来温老师家。
“砰砰砰!”
陶艳捧着花,敲门。
片刻,门从里面打开,温老师的老婆不耐烦吼道:“敲什么敲,又不聋!”
女人长相丑陋,还脱发,生气的时候脸色涨红,像是戏台子上戴着红面具的小丑,很吓人。
陶艳不明白温润如玉的温老师,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丑女人。
她不在意女人凶恶态度,撞着女人肩膀进去,声音甜美唤道:“老师,我又来看你了。”
女人捂着被撞痛的肩膀。
年轻女学生像是回自己家,自然走进卧室,很快她丈夫的声音便响起。
一如既往的温柔。
“你不上课吗?怎么又跑来看老师?”
“我想你了嘛,老师,不高兴我来看你吗?”
“高兴,你能来,老师真的很高兴。”
“这还差不多。”
“老师,这是我特意为你摘的花,好不好看?”
“好看。”
“那就摆在这里,老师每天睡醒一睁眼就能看见。”
“好。”
……
两人对话亲密自然,像情侣,不像老师和学生。
女人似是见惯了,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关上门,沉默躲进厨房。
卧室里,温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了许多。
他目光落在陶艳帽子上,温声道:“把帽子摘了吧。”
陶艳像是被踩到尾巴,抬手紧紧捂住帽子,崩溃道:“摘了以后太丑,不能摘。”
她臭美,看人先看脸。长得好的女孩她嫉妒,长得丑的女孩她厌恶,只有容貌中规中矩的女孩才能做她的朋友。
平时在学校,她没少嘲笑长得不如她的女孩,现在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她时时刻刻戴着帽子,根本不敢摘。
更何况是面对喜欢的温老师,她根本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头发。
女孩身子瑟缩,表情崩溃又绝望。
“别怕。”温柏温柔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着老师。”
陶艳抬起头,她眼里含着泪,温老师在她视角里,散发着朦胧梦幻的光。
“老师永远不会嘲笑你。”温柏温柔注视陶艳,伸手宠溺揉她的脑袋,“不管你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老师!”
陶艳这些天遭受的全是嘲笑、奚落,就连宠爱她的父母都嫌弃她,不理解她的痛苦。
她扑进老师怀里,崩溃诉说这段时间的遭遇和痛苦。
温柏温柔抱着她,在陶艳看不见的角度,目光很冷。
陶艳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温柏耐心告罄,他连忙切入正题,轻轻推开陶艳,语气自责:“老师如果没受伤,肯定能保护你,你也不会遭遇这些痛苦了。”
“老师,这怎么能怪你!”陶艳急得拉住温老师的手。
见老师仍然自责,陶艳连忙安慰他。
半晌,温柏才重新露出一抹笑。
陶艳松口气,她看着老师消瘦脸庞,生气道:“老师,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啊?我几次问你,你都不说。”
温柏苦笑。
“不是我不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陶艳见另有隐情,立刻问道:“老师,你帮了我这么多,现在也该让我帮帮你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
“你一个学生能做什么。”温柏摇摇头,笑容更加苦涩。
陶艳更加笃定,温老师的伤有问题!
她连哄带撒娇,纠缠半天,温老师终于受不了,道:“是叶柔。”
听到这个名字,陶艳猛地瞪大眼睛。
温柏叹口气道:“叶柔同学跟我表白,我没答应,就成这样了。”
他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位了。
陶艳兴奋到近乎颤栗。
她似乎找到能扳倒叶柔的办法了!
“老师,你有没有什么证据,我去帮你告校长,这A大不是她一个人的A大,我不信她能只手遮天!”
温柏摇摇头,“算了吧,老师不想你冒险。”
“老师,我不怕!”
陶艳披上铠甲戴上冷剑,一副为了喜欢的人冲锋陷阵,虽死无憾的决然。
温柏拗不过她,无奈拿出一封情书。
“这是叶柔同学给我的。”
陶艳急忙打开,看到里面内容后,嘴角不受控制勾起,喜形于色。
“老师,我这就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叶柔受到代价!”
她捏着情书,风风火火离开。
“砰!”
房门打开又关上。
屋子里极其安静。
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
温柏一扫刚才的温柔,表情阴郁。
他偏头看着床头,开的茂盛的鲜花。
“修剪过的花才能开的茂盛,文雅你说对吗?”
文雅避开他的视线,垂在一侧的手无声握紧。
——
办公室里,陶艳扬着下巴,一脸的不服气。
“擅自闯入广播室,说什么实名举报。”钱辉暴躁道:“陶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要实名举报叶柔!”陶艳尖声表达自己的诉求。
钱辉揉着脑袋,无奈道:“陶艳同学,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和叶柔同学有过节,就污蔑她。”
“我没有污蔑她!我有证据!”陶艳挥舞着手里的情书。
“她向温老师告白不成,就殴打温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钱辉看向情书,伸手道:“你给我看看。”
陶艳递上情书。
钱辉打开一看,眉头下意识皱紧。
确实是叶柔的字迹。
通篇是叶柔诉说对温老师一见钟情,不介意他结婚,要和他维持地下感情……
钱辉不信叶柔会干出这种事。
他对这件事存疑,打算先安抚住激动的陶艳。
“陶艳同学,情书留给我,我去找纪校长,学校会调查,一定会给你答复。”
“砰!”
办公室门被推开。
“钱主任,这样不对吧!”
苍老声音响起。
钱辉看向来人,一个头两个大。
“陈教授,您怎么来了?”
门口进来的老人,已经花甲之年,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目光却如鹰枭,格外锐利,看的人胆寒。
钱辉头疼,陶艳却格外惊喜。
“陈爷爷!”她上前挽住老人。
“乖。”陈广拍拍陶艳的手。“别怕,有我给你撑腰,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陶艳立刻抬起下巴,一脸得意。
钱辉头疼道:“陈教授,您不清楚来龙去脉,叶柔同学和陶艳同学,她们之前就有矛盾。”
“你也说了是之前。”
陈广坐下,沉声道:“我相信艳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从小懂事,她既然实名举报,一定有她的道理。”
钱辉真的累了。
纪校长代表的新派和老校长为首的旧派,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私下里斗的格外厉害。
陈广学的是西医,推崇的也是西医,极其厌恶中医。
认为中医是“不科学”的迷信,当初纪校长坚持设立中医专业,惹怒陈广,将他彻底推向老校长的旧派。
这次全校大会,陈广不仅提出要老师参与学社会长的投票,还提出要取消中医专业。
叶柔不仅是纪校长支持的人,还是中医院的学生。
陈广此时站出来支持陶艳,既是想挫纪校长锐气,肯定也有借题发挥,取消中医专业的意思。
这事大条了。
钱辉头疼,不知道怎么劝住这固执的老头子。
陈广气定神闲道:“叫人把叶柔同学喊来,既然是实名举报,就让她们来个现场对峙,看看到底谁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