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狭窄得只能让于浩侧身而行,他脚步谨慎,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脚跟紧贴墙壁,脚趾却悬空,虽然不至于跌下,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他的目标是尽头的楼梯间,楼梯间在先前的爆炸中并未受损,他想通过绕道楼梯间,再坐电梯下楼,让小强暂时察觉不到他的离开。
房檐还算稳固,承受住了他的重量,让他安全地横移了十几米。
在惊险又缓慢挪动中,于浩想起了一位前苏联领导人,他曾横渡下方是悬崖的窄道,并且成功看到了向往的日出。
故事再次给了于浩勇气,让他紧张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不过,领导人迎接的是黎明,而他面对的却是无数的威胁,后续还要更大的勇气。
每当他走完一段房檐,就会踏上稍宽的窗檐。窗檐的长短不一,它们对应着不同房间的窗户,宽的窗檐几乎可以称为小阳台。
在踏上窗檐前,于浩都会先观察,看看窗帘是否拉上,以防行尸的突然出现。
于浩开头运气还不错,连续跨过了好几道的窗帘拉好的窗户。
可运气不可能一直眷顾他,走了一大半距离后,前方窗户的竟窗帘敞开着!
“这要是有行尸,被发现的几率就大了,尤其是穿越途中,被攻击麻烦就大了。”糟糕的设想,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
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下,想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后,他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结果就交给运气吧。
他咬紧牙关,踏上窗台,屏息凝神,尽可能快地移动,心脏在胸腔中狂跳。
几秒钟后,当安全地经过了窗台,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他还需要横移过下一段窗檐,只有成功通过那扇窗户,他才能算彻底安全走完这段路。
可这时,敲击声突然响起,\"碰!碰!碰!\",窗户玻璃开始发出刺耳的响声。
于浩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差点腿软,他勉强稳住身体,心跳如鼓。
“幸好不是在我过窗户的时候,不然真就掉下去了。”他暗自庆幸,声音都有点颤抖。
好在敲窗声持续了一会儿,并没有行尸破窗而出。不久,连敲击声也戛然而止。
“是因为玻璃结实,还是敲窗的其实是人?”于浩开始猜测好的可能性。
“那如果是人,为什么不直接开窗说话?”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纠结,准备专注于走完这段路。
他继续沿着房檐向右移动,很快,最后一段窗檐就在眼前。
“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于浩边走边祈祷。
事与愿违,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最后一道窗户被拉开,一颗头颅伸了出来,阻挡住了他前进的希望。
开始时,头颅看向另一边,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后脑勺。
是人类,还是行尸?
于浩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心中默念:“是人转过来,行尸就别转过来了。”
最初,那颗头颅并没有转身,只是不时地摇头。于浩从发型判断,如果是人类,应该是个女性。但看对方摇头晃脑的动作,又不像个人类。
所以还是别转过来了吧......
可惜,头颅还是缓缓转了过来。
于浩当即身体紧绷,凝神看向对方的模样。
嗯?眼睛不是行尸特有的猩红,是人类!他不由松了口气。
当女子发现房檐上的于浩时,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反而微微一笑。
她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你好,刚才没吓到你吧?”女人的声音中性而平静。
“确实有点吓到了,尤其是你背对着我的时候。”于浩坦诚回答完,因为时间紧迫,便准备结束这场谈话:“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没时间聊天,有缘再聊。”
“哦……好的。”女人为此有些失落。
她似乎有话想说,但也意识到这个小男人显然有重要的事要做。
踏上了窗檐的于浩,见对方迟迟没有行动,便低头对女人说:“麻烦你把头收进去,别挡道。”
“哦,不好意思!”女人意识到自己的迟钝,迅速将头缩了回去。
于浩平稳地横移过窗檐,继续沿着房檐向右移动。
楼梯间的窗户已近在咫尺。
“你能听我说几句吗?”女子的声音再次飘入他的耳中。
“怎么了?”于浩停了下来,尽管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转过头。
他的目光立刻被女子手中的物体吸引——一把黑色的手枪,并且枪口正指向他!
虽然女子脸上看起来没有杀意,但在枪口对准之下,任谁都会不安。
于浩见此,心一沉,声音中带着惊疑。
“你想杀我?”
“不,不,当然不是。”女子急忙否认。
提心吊胆的于浩,立马给了女子一个小小的建议:“那就别把手指也放在扳机上,行吗?”
“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女子连忙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双手紧握枪柄。
看对方真的没有恶意,于浩不由松了口气,询问女子拿枪的意图。
“你拿枪想干什么?”
“我想把它给你。”女子表明了善意。
浩有些不敢相信,强调道:“为什么要给我枪?你知道枪有多重要吗!”
女子低头,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低声道:“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细看之下,她的面容确实憔悴,皮肤失去了光泽,苍白的嘴唇上有些干裂。
女子显然是想用枪交换一些食物,而于浩也很想得到这把能让他战力提升巨大的枪,
“我也没带吃的,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但他更不想通过欺骗得到对方的保命之物。
女子为此表现的十分大度,“枪先给你,我可以等你回来给我吃的。”
“我可能回不来了。”于浩将实情告知,希望女子不要继续犯傻。
女子为此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
“去医院,找抗病毒的药。”
说到这里,于浩突然发现自己连医院在哪都不知道。
“去哪家医院?我可以告诉你路怎么走。”女子表现的十分热心。
“不知道,下去找着看吧。”于浩准备瞎猫去碰死耗子。
“你不是姑苏人吧,酒店右斜对面不远就有一家大型医院。”女子提供了关键信息。
“谢谢你的消息,我的确是今天才到姑苏。”于浩点头对女的帮助表示了感谢。
女子回忆起不久前的爆炸和门外的枪声,有些不安的问道:“刚才的动静,是你造成的吗?”
于浩点头,随后静看对方的反应。
女子不仅没有停止帮助他的意思,反而关切问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这样相互有个照应!”
于浩开始仔细打量着女子,发现她的眼睛清澈,表情自然,没有一丝伪装的痕迹。
这让他对女子的戒心放下了许多。
“这房子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吗?”于浩没有透露自己的遭遇,先是打探对方的底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三天前,这房子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女子的脸上落寞之色尽显,如实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她看着手中的枪,语气中透着悲伤,“我丈夫是警察,这枪是他生前用的。”
“那前面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浩皱着眉头,他想了解些事情经过,以便对他去医院有所帮助。
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事很长,你愿意听吗?”
于浩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聆听。
“你刚才不是说有急事吗?就不怕耽搁时间吗?”女子担忧她的遭遇浪费于浩的时间。
“我被感染了,不知何时会变异,如果能再挺几个小时,你的经历会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于浩准备听天由命,之前因为国家的有意封锁,他对R病毒相关信息了解的并不多。
而女子接下来的话就对于浩有所帮助,“你几小时内不会变异,因为感染者变异前的症状没在你身上发生!”
紧绷感稍缓的于浩,便询问对方为什么这么确信,“你怎么知道的?”
女子神色变得黯然,解释道:“我丈夫是警察,这是他与感染者无数次打交道后总结出的经验。”
“逝者已去,请节哀!”
于浩对女子失去丈夫感到可惜,但女子的经历对他又十分重要,便重申道:“原谅我的冒犯,麻烦你讲述下最近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有所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