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星看白晓脸上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柔和了些。
白晓是个好孩子，巳星想。等到白晓动作僵硬地在巳星和紫star之间的空位坐下，巳星才继续说。
“白晓，你了解多少星海星盗团的情况？”巳星问。
白晓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她嗫嚅着小声说：“呃……悬赏金额很高？”
除了悬赏金额，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紫star笑出了声。
白晓更紧张了。
她僵硬地在座位上扭动身体，把被她手汗捂热的小卡片递还给紫star：“那个……呃……这个……”
紫star笑着摆手：“这只是飞船上配备的指引卡片，你自己留着或者扔了都好，不用给我了。”
她没接白晓递过来的卡片，反手把白晓的手推了回去。
白晓干笑。她在紫star的笑容里稍微放松了点，但还是有点紧张。
巳星宽慰她：“没事，紫star都这么说了，你就留着吧。至于你说的悬赏金额……”
白晓紧张。
巳星正色：“是的，我们星海星盗团的悬赏金额都很高。即便是普通的团员，悬赏金额也都比别的星盗团要高。”
“你这么了解星海星盗团，我很高兴。”巳星微笑着点头，“你还想了解更多吗？”
即便她已经下定决心，认为白晓是和她们一样的人；但她仍旧想给白晓多一点选择的余地。
白晓……白晓当然不明白巳星的良苦用心。
她刚刚还认为自己是要升职了，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升职的可能性。
但天子还能继续升职？
能升成啥？太上皇？
白晓思考了一阵也没想出答案。但她知道，如果她想在星海星盗团里拥有一席之地，那她就必须要对星海星盗团有所了解。
至少不能只了解星海星盗团的悬赏金。
白晓犹豫：“我想多了解一点……星海星盗团的事情。”
巳星微笑：“星海星盗团已经成立了两年多。星盗团内的成员共有几十人，主要由我、紫star和遥星安排事务。”
“我会安排星盗团的主要事务，紫star是程序员，而遥星会在帮我处理部分事务同时，观星和确定之后的行动。”
“就用这一次的行动举例。”
“遥星通过观星，说最近的某一艘飞船上，会有能担任‘天子’，让我们走出迷茫的人。然后紫star通过网络和数据监控，锁定了这一艘飞船。”
“最后，由我来安排星盗团中的人员调动。”
巳星微笑着说：“星海星盗团在这两年里，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天子’……”巳星说，“遥星没有多加解释，所以你还是亲自去问她吧。”
白晓犹豫着点头。虽然她还不清楚遥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果遥星和面前的两人共同度过了两年时间，那她或许也能……被温和一点对待？
白晓抿了抿嘴。她小心地问：“如果她看到我，认为我不是那个‘天子’……”
“我们也不会赶你走。”巳星温和而平稳地说，“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们当然也不会拦着你。”
白晓小声解释：“不是……嗯……如果我不是‘天子’，那我收到的工资……会不会变少？”
巳星看白晓的眼神里，又多了丝怜惜。
在她眼里，白晓已经变成了苦孩子。
连飞船餐都能吃两大碗……在已经全民脱贫百年的帝国里，这样的小孩已经不多见了。
巳星笑着安慰她：“可能会少一些，但是不会亏待你的。”
白晓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巳星眼里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她现在知道自己就算不是“天子”，也不至于马上失业，就轻松了许多。
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她的肚子里装着水和食物，每一点都是她自己吃进去的。
这些和工资，都是让她能安心生活的保障。
白晓傻笑。
巳星看着，愈发有些心疼了：“我先做主，支出一部分我的分红给……”
紫star轻快地打断了巳星的话：“我刚发现飞船上有加速模块。预计还有十分钟就能到基地。”
白晓眨眼：“基地？”
“嗯，星海星盗团的基地。”紫star没看欲言又止的巳星，转头在控制台上敲按键，“之前加速模块都被隐藏起来了，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你可以提前做好见遥星的心理准备了。”
白晓紧张：“我要做什么准备吗？”
“嗯……”紫star看看白晓，“不用。你就这么去见她就好。”
白晓茫然地低头看自己。她还套着那件从白鸮衣柜里翻出来的黑大褂，里头是她自己的，有点旧的衣服和裤子。
黑大褂上沾了些小鹦鹉的羽粉和绒毛，看起来有点微妙的滑稽感。
但也让它看起来没那么像白鸮的衣服了。
白晓想。
不是她自恋，而是她身上的衣服……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新买的还是淘换的，都会在被她穿上后，变成同一种样子。
白晓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对此接受良好。
白晓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去整理一下外套？”
至少让她把衣服上沾的羽毛给拍掉。
紫star笑：“不用，没事。遥星喜欢这个。”
欲言又止了许久的巳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遥星的母星上有羽人，她也、身体里也有一部分羽人的血统。她看你喜欢鸟，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白晓眨眼。
什么是羽人？
和神话天使那样，背上长翅膀的人？
五分钟后，飞船开进了一颗表面空空荡荡，似乎未被开发过的小星球。紫star还需要检查和关闭飞船中的各项机能，白晓便先跟着巳星走出飞船。
飞船的出舱口处，站着一名穿着蓝黑色拖地长裙，有着柔顺的天蓝色披发的女子。
但女子耳朵的位置，是两只柔软的羽毛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