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轻蓝睁开眼睛,看着山膏。
山膏退了一步,指着他,“你以前,眼底是一片清泉,但你如今,你可有照过镜子?你如今眼底黑的都快染墨了。”
它崩溃地捶地,“所以,我说对了是吗?仙灵之力,因为察觉到了你的魔气,才要杀你。玄天境的神族宝物,剧烈震动,也是因为察觉到了魔气,要绞杀你。还有,玄天境可预知百年,江离声肯定是从玄天境中看到了百年后你成魔,但她没杀你,却为了护你,而打碎了玄天境。”
它越说越崩溃,“你怎么会有魔气?你的魔气到底是哪儿来的啊?你不是先天剑心吗?先天剑心的人,怎么会染上魔气?”
卫轻蓝沉默地看着它。
山膏愤怒,“是不是太乙那个闻宿白,他在你的灵府内做了手脚,才让你染了魔气?”
它见卫轻蓝不说话,跺脚,“你倒是说话啊?”
卫轻蓝神色平静,“不是。”
“不是什么啊?”山膏怒,“是你不是魔,还是你没染上魔气?”
卫轻蓝摇头,“不是闻宿白。”
他顿了顿,“你猜的没错,仙灵之力要杀我,玄天境也要杀我,皆是因为我身上有了魔气,但并不是染上的。江师妹和我,从玄天境中,看到了百年后,我成了魔主。”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万分不想回忆,但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从玄天境影像中看到听到的那人说的话,“有人说,我的先天剑心上,长了一颗魔魂,说魔之狡诈,竟借仙门第一大宗孕生润养,仙门福地,竟供养出了个魔主,简直是笑话。”
他看着山膏,“为了掩藏玄天境预知的秘密,她一剑击碎了玄天境。不,是两剑,她怕玄天境不能彻底粉碎,又出了一剑。戚师叔祖和我那两位师叔看到的是第二剑。”
山膏崩溃,“我就知道是这样,她是为了护你,你、你……”
他指着卫轻蓝,“你、你怎么能是魔?”
卫轻蓝扯了扯嘴角,“是我想就不能的吗?”
山膏没了话,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你原来才是那个天地孕育而生的魔,那、那些魔物是怎么回事儿?是因为你,它们才从魔域孕生的吗?”
卫轻蓝看着他,“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山膏哭的伤心,“尤其是你一只魔,怎么还这么有良心?竟然要去收服十万幽冥恶鬼,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呜呜呜呜,这是什么道理……”
卫轻蓝失笑,“你到底是想骂我,还是想夸我?”
山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闭嘴。”
卫轻蓝闭了嘴,他想起了江离声,在玄天境被打碎后,也狠狠地对他发怒,让他闭嘴。
这一人一兽,不知是因为契约,待久了,还是因为前世有缘,习性都共通。
山膏狠狠地哭了一通,才蔫头耷脑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卫轻蓝一眼,回窝了。
卫轻蓝瞧着它,竟从它身上看出了几分可爱,他笑了笑,周身郁结不散的郁气,怎么也克制不住外散,因为它这么一觉和,倒是散了。
他挨着江离声躺下,看着她,想到他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出不对劲的呢,不是在墓冢,不是那些仙灵之力绞杀他时,他要后知后觉得多,是在江师妹为他解开玉师叔在他灵府设下的几道压制修为的禁制,是抚平他被闻宿白烙印的伤痕后,是突然引来了雷劫,在剑冢,厚重的雷劫下,她护他,剑灵护她,突破时,他看不到大道,突破艰难,几次灵府险险崩塌时。
若非她几次拼死相护,在雷劫下,他怕是就会成魔,根本不会步入化神。
但即便他到了化神,瞒得过戚师叔祖,戚师叔祖卜算不出,也瞒不过神族至宝玄天境。
神境震动,引他而去,将他困住,绞杀他。
但偏偏,江师妹不让他死。
对,不让他死。
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她击碎了玄天境,为了他,她承认她是失手。
他伸手去摸江离声的脸,又凑过去亲她,之后,将她抱进怀里,手不受控制地,挑开她衣襟,指尖触摸到细腻温滑的肌肤,他爱不释手地流连。
往日,他能够克制自己,不越雷池一步,但如今,他克制不了,也不想克制。
一想到他若死了,她将来有可能会忘了他,也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他心底就席卷起暴虐。
这大约,就是天生的魔性。
从最初看着玄天境内影像的茫然,到那人说魔之狡诈,借昆仑仙山福地润养,先天剑心上长有一颗魔魂,他便信了。
那人就是他。
她肯定也信了,也知道了那个就是他,但她还是选择护他。
他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女儿家软软的馨香,让他想一再品尝。
衣衫顺着他如玉的手指被剥落,这么久以来,他从没造访过的,出格的事情,他如今都想做。
山膏在窝里惊恐地大喊,“卫轻蓝,你做个人吧!有本事你把她的禁制解开,让她醒来,你一个人瞎折腾,有什么意思。”
它一只兽都想跳下面的山海了。
什么人啊这是?不是不发疯了吗?怎么这么大一会儿,又开始发疯了?
卫轻蓝惊醒,顿住,眼神渐渐清明,低头去看,江离声身上,已被他烙印了无数红痕,有被他亲的,有被他揉的,有被他掐的。
几乎没一处好地方。
他眼睛几乎被灼到,伸手快速地拢上了她的衣裳。
坐起,手发颤。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下床,走出房门,将房门紧紧地关上,自己靠在了门框上。
山膏从窝里看着他,并不怕他,骂骂咧咧,“有本事,你把你先天剑心上的那颗魔魂,挖出来扔掉啊,对着人家被你弄昏的姑娘发疯,你可真够有出息。”
它一只兽都看不上眼。
卫轻蓝看着它问:“怎么挖?”
山膏见他问的认真,哆嗦了下,翻白眼,“你不会真想挖吧?别做梦了,我也就说说,你从出生,就伴着它润养,天生地长的魔魂,你就是它,它就是你,一颗心,挖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