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华琼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说出自己来何家的目的。
何超呆住半晌。
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佟寡妇这短短半年竟然开起了铺子。
而且还经营的那么好。
如果不好,能请掌柜的吗?
佟华琼一看何超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
这也可以理解,谁会相信一个乡下的寡妇能开铺子,而且发展到了请人管铺子的规模。
她若是没有外挂,只怕也不能。
佟华琼就恳切的对何超说道:“何管家,我家和郑家毁了婚约后我就想法子赚钱。我这个人有几分做糕点的手艺,先是在燕关镇支了个摊子卖糕点,没想到生意极好。摆了两三个月赚了些钱,就盘下个铺子。现在生意极其好,正张罗开第二家分店。”
“不瞒你说,酥食园的东家马铭向我推荐的你。自从我家糕点铺子开业以来,抢了酥食园的大半生意,现在马铭将酥食园盘给我了。我请你去就是让你接管原先酥食园。”
何超震惊住了。
马铭是郑举人的表弟,他见过好多次,也帮忙去马家送过东西。
据说他的酥食园盘踞燕关镇十几年都没有竞争对手,却被佟寡妇给克住了,不仅克住还将酥食园给挤兑的关了铺子。
看来这佟寡妇是有几把刷子的。
何超看向佟华琼的眼神有了变化,从夹杂着轻视的难以置信到钦佩。
何超说道:“佟掌柜,您不介意您和我有过节?您不怕我会拒绝?”
何超对佟华琼的称呼都变了。
佟华琼大手一挥说道:“什么过节不过节的,那都是误会,你当时也是为郑家办事。至于拒绝,何管家你可以拒绝,你拒绝了我能再找一个掌柜的,大不了花费些时间就是了。而你,你在平川县还有机会吗?”
何超脸色灰败。
看来佟华琼已经知道他被赶出郑家的原因。
天地良心,他是被污蔑的。
可是谁信啊,他从郑家出来就背负着偷看少奶奶洗澡的不堪名声,哪家敢用他。
若不是还有生病的妻子要照顾,他早都活不下去了。
佟华琼说道:“何管家,我知道你是被徐枣花污蔑的。我敢来请你,我就相信你的人品。”
这些日子何超被无数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他都麻木了。
忽然有个外人说相信他,说不感动是假的。
何超当下就下了决心说道:“佟掌柜,谢谢你的信任。我愿意视你为东家。”
这就成了。
目的达到了。
佟华琼笑了。
接着佟华琼就笑不出来了。
何超果然是老狐狸啊,知道自己对佟华琼的价值后,开始谈条件。
不仅要月钱,还要分红。
佟华琼一咬牙,道:“成交,但是有个条件,你不仅要完成业绩,还要帮我培养出新的掌柜出来。”
以后佟华琼的生意肯定不仅仅是糕点,还会有其他的生意,就比如快出栏的猪,以后的棉布生意,她都想涉猎。
这年头伙计好找,掌柜的却不好找。
她希望自家掌柜的都由自家铺子培养的。
何超发出佟华琼登门后第一声笑,说道:“东家,您就放心好了,咱们可以签订契约,一五一十的条件都写上。”
这正合佟华琼的心意,于是双方约定何超到岗后就签订契约。
“既然咱们条件都谈妥了,我想让老何你早点到岗,若是你今天能走,今天跟着我们去燕关镇都行。”
何超从郑举人家离开,现在是佟华琼的雇员,她自然不再喊他何管家,改口称呼他老何。
这时候屋里传出两声咳嗽。
何超一脸为难的说道:“我倒是想越早上岗越好,只是我家这口子生着病还要吃药,我怕她今日受不了马车颠簸,还请东家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就动身。”
这时候何超的媳妇洪氏说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佟华琼听着洪氏的声音虚弱,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于是关切的问何超:“贵夫人得的什么病?”
何超轻声道:“她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弱,最近咳嗽,时不时就发烧。”
佟华琼想了想就说:“我进去看看吧。”
佟华琼走进病人卧房,屋里光线暗的差点晃花了眼。
洪氏看到有人进来坐了起来。
佟华琼赶紧走过去,将人给按住了,漫儿在一旁乖巧的拿了个枕头给她抵上。
“咳咳。”
佟华琼和何超的对话洪氏听的一清二楚。
她心里感激佟华琼请何超当掌柜的,给了他们家一线生机。
刚想开口向佟华琼问好以及表示感谢,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咳了出来。
“你躺着别动。”佟华琼说道。
佟华琼眼里的洪氏,脸色没有光泽,发青发白,鼻头发红,嘴唇发紫,她按着她不让起时摸到身上似乎发热。
看着症状就是肺炎的表现啊。
在佟华琼的前世,肺炎不是什么大病,用抗生素治疗很快会痊愈。
在这个连消炎药都没有的时代,一点点小病都可能要人命!
更何况久咳不止的肺炎。
佟华琼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叹息,屋子关的那么严,病毒如何能驱散。
病人需要开窗通风的。
这样想着,佟华琼打开了窗子,风吹进来,洪氏咳嗽了几声。
“这咋把窗子打开了,你发着烧咋开窗了呢?”
何超走进来看到窗户开了,以为是洪氏开的,语气里有了几分责备。
佟华琼说道:“是我开的,病人需要通风。”
何超就要去关窗子,说道:“现在是秋天了,风凉,病人不能受风寒。”
佟华琼据理力争道:“老何,窗子关着如此憋闷,病气都散不出去,这病如何能好。你听我的,要开窗通风,又不是对着风吹,怎么会受风寒?”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坚持将窗户给打开了。
洪氏咳嗽几声,说道:“刚才窗子一打开,我确实好受了些。”
既然洪氏说好受了,何超也不好将窗户关上。
“哪个王八羔子将药罐子正对着我家的门?这是想把病气过给我家吗?自从你们搬到这里,整个院子都是晦气,有病治不好就挺尸呗,妨碍别人干嘛?”
“这药罐子赶紧挪走,不挪走休怪我给砸掉。”
窗外传来骂声。
佟华琼看到何超的脸变了色。
“我出去看看。”
何超急急的走了出去。
刚才他只顾着和佟华琼说话,忘记院子里的炉子上还熬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