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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宋士 > 第70章 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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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松来说,在陕西办一座高等的行政学院,既符合宣抚司在政治上的要求,也可以安抚陕西的士大夫,让陕西这块西进的跳板更加稳当。

从地理上来说,陕西也需要办理一座行政学院。大名鼎鼎的关学可以纳入其中的国学院,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学员们,也就是将来的官员们,养成更好的精神操守。

而陕西,作为除河北“中华行政学院”的另外一所学院,这也是书院的一大普及。

仗要打,人心要抚慰,天下总要统一,教育也要办下去,王松想要的是开启民智,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教人做官,而是服务于社会,服务以河北以宣抚司为首的整个政治体系。

“关学”宗旨是为往圣继绝学,但儒家圣人之学,自两汉以下,而魏晋,而南北朝,而隋唐,千百年间,一直未能善续先秦儒家的学脉。无论生命之光,或哲学之慧,都未能显出来。尤其唐末五代之时,再到蒙元之治,华夏的文化生命萎缩堕落极矣。

直到宋初,华夏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师表,所谓“学绝道丧”,实未过甚其辞。到理学家出来,才复活了先秦儒家的形上智慧,使天道性命(心性义理)之学,内圣成德之教,重新光显於世。思想的领导权从佛教手里拿回来,孔子的地位自然重新显立。

这一步“为往圣继绝学”的功绩,在华夏文化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可惜宋亡以来,士人心思卑陋,反而诟诋理学,这诚是学术上昧天良的一大憾事。

众人平时嘴上虽然挂着“为往圣继绝学”,但在“文字狱”下,又有谁敢真真切切,踏踏实实的去做事。

如今,继续先贤之学,这件事忠义军不仅做了,而且做的彻底,直接进入了官方的学堂!

华夏自隋朝以来, 国子监就成了中央官学,为华夏历朝历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如今,在宣抚司治下,行政学院已经代替了国子监,成为华夏的最高学府,这也是宣抚司治下的一大改革。

“王伦兄,地要耕,城要建,学院更要一马当先,不然如何安抚陕西士人?”

王伦的公文到了河北,王松竟然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

“创办“行政学院”,把关学纳入的目的,就是让更多士子,学生得到更好,更高的教育,开启民智,把华夏各门学说的精华发扬光大,把“关学”发扬光大。”

“王伦兄,这陕西“行政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就由你这个父母官兼任。学院里面可以设一个“关学”院,找一些“关学”的大儒担任。”

“相公,如今百废待兴,又是垦荒屯田,又是义务教育,行政学院,这些都需要银子,财政上恐怕是入不敷出啊!”

二人一番交谈,王伦立刻头疼起来。

没有了银子,任何事都是免谈。

“相公,陕西残破,下官接手京兆府各衙门的府库,总共只几万两银子。陕西多年战乱,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恐怕抽不出来多少银子。”

“银子我来想办法!”

王松沉吟道:“我先从河北拨出十万两,两万两建学院,其余八万两,先把京兆府收拾一下,到处破破烂烂的,这还是长安城吗?”

“相公,耗费巨万,也只有先修修补补这样了。”

“相公,小人有一计,或许可解我等目前的燃眉之急。”

王松一惊,忙问道:“杨再兴,你有何妙计,快快说来,本官重重有赏!”

“相公,王公,京兆府虽破败,但城中的富商巨贾众多,咱们可以弄一个“捐款会”,由京兆府当地的大儒出面,捐献的银两铭记在册,由“捐款会”负责保管和开销,官府不管银子,只是起个监管作用。”

“为了鼓励这些富商巨贾捐款,咱们在学院的门前立碑,把捐献者的名字和捐款数额列于其上,而且官府还会发一份相公亲笔提名的牌匾一块,以示奖励。”

王松接着杨再兴说了下去,完毕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再兴,你也有奸商的潜质啊!”

杨再兴面色发红,嘴里嘟囔道:“相公,这还不是耳濡目染,要说到老奸巨猾,谁能……”

“谁能和王相公媲美! 杨兄弟,你真是聪明绝顶啊!”

王伦拍掌而笑:“如此一来,京兆府的富商巨贾,怕是要出血本了! 这等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事情,前来捐款捐物的肯定会有不少。到时候,学堂的事情肯定可以解决了!”

王伦频频点头,不好意思笑道:“想不到我王伦人活了半辈子,到头来要为建学堂破了名节,实在是令人汗颜。”

王松大笑道:““关学”弟子遍布陕西,其中不乏官宦子弟和富商巨贾,只要有几人带头,定是争先恐后,咱们赚个盆满钵满,顺便把希望学堂也搞起来。”

王伦点点头道:“办了学堂,稳住了陕西的读书人,垦荒屯田再无障碍。事关将来大计,陕西的将来,咱们就豁出老脸,拼他一把!”

王松点了点头。事情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恢复河西,收复西夏,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撑,又焉能成功?

第二日一早,宣抚司治下的京兆府衙门贴出了告示,衙役们走街串巷宣扬,官府欲建“行政学院”,以及希望学堂,“关学”也要独立成院。此事搞得京兆府满城皆知,人人讨论此事。

更有宣抚司相公王松亲自坐镇,慰藉善民,为国分忧。

“员外,现在京兆府衙门门前可热闹了,很多人都在捐银子捐物,说是要建学院学堂。”

京兆府城中的一处宅院正堂中,下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捐银子?”

郑途坐在姨子上,手里的玻璃杯中,半杯清茶。

他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下人赶紧从蜂窝煤炉子上提起精致的河北造铁水壶,小心翼翼地给他把茶杯添满。

“忠义军倒是不错,就怕当官的不是东西!”

郑途轻轻品了一口茶,这才抬起头来。

“这官府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又是想着法子让老子捐钱捐物,最后东西全部进了狗官们的口袋?”

“员外,告示上说了,官府不接触银子,全部由关中的“关学”大儒们负责。捐银子的善人,官府会发一块牌匾,以资鼓励。此外,捐款人的名字会刻在学院门前新立的石碑上。”

郑途怦然心动,这样说来,倒是个机会,可以扬名立万。

“郑福,告示上有没有说,必须要捐多少银子?”

家人忙回道:“回员外,告示上没有规定,不过捐的银两会和捐款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刻在石碑上。”

郑途轻轻点了点头。不行就捐他个三五百贯,也省得官府整天骚扰。

“这新建的学堂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官府官办,都是学优的年轻人在里面上学,将来出来后,就是地方上的官员。此外,学外堂里面还设有“关学院”,进去的学生都要研读。”

“这倒是好事,横渠先生的学说,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了。”

郑途心里面一动。王松是武夫,让他莫名有些好感,如果是那些士大夫,倨傲自大,他反而提不起兴趣。

“你知不知道,这捐款是谁主持,现在捐银子的人是谁,最多捐了多少?”

“回员外,是京兆府的王伦相公主持。”

郑福仔细回忆着,滔滔不绝。

“小人回来的时候,捐款最多的是东街的刘屠夫,他捐了两千贯,王相公亲自题了一副牌匾给他。刘屠夫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小人看得清楚,那匾上写的是“泽披百代”四个字。”

“王相公提笔? 你看清楚了,是大名鼎鼎的王相公,王铁枪?”

“员外,小人看得清楚,王相公才二十多岁,相貌堂堂。他身后很多的将士,比知府相公可威风多了。至于这题字,有些是知府相公题的,有些是王相公题的。”

郑途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王松王相公,竟然来到了陕西。

“刘屠夫,他一个杀猪的,怎么会捐这么多银子,他的银子难道是抢来的?”

郑途心里一惊,一个杀猪的捐了这么多钱,而且是王松亲题!

“老爷你有所不知,刘屠夫的女婿是兴平县有名的富商,这些年不知道赚了多少。不仅刘屠夫这次捐了银子,他女婿也捐了五百贯,搞不好这些钱都是他出的!”

郑途恍然大悟,这刘屠夫的女婿真是聪明。财不外露,他让自己的岳父出头,也和官府打好了关系,真是个高手。

不过,他郑途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他可不怕什么财不外露。他手下家丁成群,自己也是孔武有力。

自从他做生意来了京兆府,陕西的本地士绅并不怎么认可他。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读过几年书,举止形态粗鄙,完完全全大老粗一个!

“郑福,你马上带上三千贯钱,不,五千贯。我要让陕西这些鸟人重新认识我郑途,搞不好王相公也会欣赏我的!”

“员外,那万一要是有人出银子比我们多还怎么办? ”

“你傻啊,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

郑途鄙夷地看着自己的老实家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朽木难雕。

“如果有人超过了五千贯,咱们就超过他,说后面还有银子,只是在路上,反正咱们也不缺这点银子!”

他长期跑四川和陕西做解盐、布匹、粮食等生意,家大业大,几千两银子,他倒真不放在眼里。

何况这忠义军,他的印象还不错。能把番子打跑,尸横遍野,这样的军队才放心。

“郑福,只要能和王相公拉上关系,不要说五千贯,就是捐五万贯,员外我也不放在心上!”

他瞬间改了注意,对眼睛睁得老大的郑福道:“你现在就去账房,马上准备一万贯。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积压的布匹吗,整上两车,再带上一车米面粮油,一起捐给官府!”

“员外,真的拿一万贯?”

郑福目瞪口呆,傻傻分不清楚眼前的主人。

“还不快去! 我换了衣服就来!”

看到下人惊诧的样子,郑途连声催促,自己也向后院而去。

听说这位王相公生性简朴,平易近人,自己还是不要穿的太花哨,免得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