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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词强挤出来的笑容在瞬间变得黯淡,她沉默以对,没作声。

“究竟怎么回事?”赵世逐见状追问。

苏词轻轻摇头:“就是不想住新房……”

四雪早跟苏词串好供,见苏词的眼神若有似无瞟过来,她义愤填膺地道:“还不是唐嬷嬷故意气王妃?”

赵世逐没想到苏词搬到西配殿居住竟跟唐嬷嬷有关系,见苏词阻止四雪继续说下去,他对四雪下令:“四雪,你继续说。”

四雪得了命令,便倒豆子一般说出前因后果:“新婚第二天殿下不在王府,王府下人都在背后说王妃的是非,唐嬷嬷就更过份了,特意跑到王妃跟前说新房以前是空置的屋子,殿下以前从来不住的,是因为要打发王妃,才挑了这么一间采光不好的屋子作为新房。王妃听了当然不高兴,奴婢也觉得那间新房晦气,便怂恿王妃搬到了西配殿来居住,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搬来西配殿是受了她的指使,但唐嬷嬷说的那些字字属实。

“我住在西配殿挺好的,殿下用膳要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殿下无需费心。”苏词似乎是想转移话题。

四雪却不依不挠,继续告状:“唐嬷嬷此前还跟王妃说王姨娘来找太夫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嬷嬷是王姨娘的亲戚呢……”

当下她还绘声绘色地把唐嬷嬷对苏词奚落的那番话再向赵世逐复述了一遍。

难怪当时姑娘沉得住气,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敢情是早就想好对付老虔婆的法子。

老虔婆是太夫人的人,又得端王殿下看重,姑娘若轻易处置了,反倒叫姑娘在太夫人跟前不得脸。

若是老虔婆是被端王殿下处置,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赵世逐没想到平素在自己跟前和眉善目的唐嬷嬷在苏词跟前竟是这样的嘴脸,他凌厉的目光看向唐嬷嬷。

唐嬷嬷脚一软,知道形势逼人,这个关头自己就得服个软:“奴、奴婢只、只是担心王妃初进王府,不懂规矩,才多说了几句,并无恶意,请殿下明鉴。”

赵世逐神色莫辩,这让唐嬷嬷的心七上八下。

她服侍了殿下这些年,自是知道殿下的脾性。表面上看着和善,其实是个不好相予的。这些年殿下宽待她,一是因为她是太夫人派过来服侍的,二则是因为她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念着旧情。

“阿词既然嫁给了本王,便是本王的结发妻子,也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她在王府就是规矩,又需要学什么规矩?嬷嬷以下犯上,对王妃不敬,罚半年俸银,最近静远斋不需要嬷嬷侍奉。”赵世逐很快便下了一道命令。

唐嬷嬷松了一口气,心道这还算好,罚得不算太重。等殿下气儿消了,她就能回到殿下身边伺候了。

“本王御下不严,是本王的不是,这是本王对嬷嬷的惩罚。嬷嬷对王妃不敬,当由王妃来亲自罚嬷嬷。”说及此,赵世逐看向苏词,“你想怎么处治嬷嬷都可以,无需顾及母亲那边。”

苏词早想过赵世逐或许会轻拿轻放这件事,但没想到他罚完了唐嬷嬷,竟然还让她亲自再罚一次。

“那我杖杀了嬷嬷也可以吗?”苏词好奇赵世逐的底线在哪里。

唐嬷嬷心口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词。

赵世逐也没想到苏词会这么直接,唐嬷嬷伺候了自己这些年,他终还是念着旧情:“有没有不要嬷嬷性命的惩戒法子?”

苏词直勾勾地看着赵世逐:“那就是打伤打残都可以吗?”

唐嬷嬷握紧双拳,没想到苏词看起来和善,竟是这个这么恶毒的。

赵世逐也有些头疼,但话已出口,总不能言而无信。再者,也确实是唐嬷嬷以下犯上,不可饶恕。

“你拿主意即可。”赵世逐淡声回道。

苏词心道赵世逐可真是够狠心的。她可是从弹幕也知道赵世逐的一些往事,听闻当年唐嬷嬷在高氏身边伺候时,撞见了赵世逐被后宫奴才欺侮的一幕。唐嬷嬷看到赵世逐后,跟高氏提及了此事,高氏刚好入宫多年无所出,便生出领养赵世逐的想法。

仔细说起来,唐嬷嬷也算是赵世逐的救赎者之一。但赵世逐竟然能为了帮她出气,轻易舍弃唐嬷嬷这个忠仆,不得不说,大男主就是大男主,够心狠手辣!

苏词看向脸色发白的唐嬷嬷,决定故意晾一晾这个老虔婆。

“殿下用膳要紧,处治下人这件事我也没什么经验,待会儿我问问四雪和陶妈妈的意思。”苏词说着给赵世逐盛了一碗汤,“这是我让典膳所做的膳食,知道殿下平日节俭,便只做了三菜一汤,都是殿下爱吃的,殿下尝尝看。”

赵世逐没想到苏词能时刻记着节俭,他以前以为她是骄纵大小姐,而今看来是他看走眼了。

【看到没有,赵世逐看苏词的眼里有光!】

【只能说苏词好算计,我怀疑苏词是要把赵世逐的身子和心都骗到手。】

【苏词这样的人进后宫肯定会是宫斗高手!】

……

苏词看一眼弹幕,不明白为什么弹幕会觉得她想骗赵世逐的身心。不过是因为知道赵世逐将来会做皇帝,她才抱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则苟日子罢了。

就算赵世逐的身子再好看,她也没兴趣好吧?

才用了晚膳,苏词便起身道:“我送殿下回正殿。”

赵世逐闻言侧目。

他本来为今晚犯愁。要他跟苏词正式同房,他还没作好心理准备。但是不同房,又交待不过去。

“殿下不是刚纳了白氏吗?总得先去白氏屋里坐坐才是,不然会让母亲以为我霸着殿下不放呢。”苏词微笑说道。

巧的是,她话音刚落,七喜入内,称和煦斋伺候的婢子双儿求见。

双儿进来后,跪倒在赵世逐跟前启禀:“白姨娘方才突然厥过去了,奴婢失了主张,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来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