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水谷阴鸷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方野淡淡开口，身边的易邢和程雪意却是一脸了然。
毕竟方野此行目的，便是掠夺「罗刹」的神明序列。
但给东京主队众人吃的药丸终究是假的。
以这个水谷另一重性格与「罗刹」的约定来看。
如果不提前挑明，难免会当场失控。
面对方野的上位者姿态，水谷深吸了一口气，“但我需要一个解释，「罗刹」并不弱，既然你这边有三位曾经的潘多拉主教，多他一位又何妨？”
“以他对于女皇的忠心程度来看，就算没死，也不可能会被拉拢。”程雪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水谷皱起了眉。
他虽是另一重人格，大部分时间是沉睡状态。
但所有的记忆都与小水谷共享。
自然也知道这少女是曾经的潘多拉第三席，和「罗刹」接触最多的存在。
“如果你对我在做的事或即将要做的事，有一丝异议，那也不用和我一同前往平潭了。”方野下了最后通牒。
水谷再度沉默了下去。
虽说「罗刹」当年和他分别之时，开发度就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但他的对手却是那个，无视五号以下神明序列的方擒天。
两人交手，「罗刹」必然是九死一生。
存活几率不大。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过去确认一番。
如果生死都确认不了，约定也只能是空谈。
水谷闭了闭眼，沉声道：“我没有异议。”
易邢见终于妥协的水谷有一丝讶然，“哟，这小子还挺识时务，我还以为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莽夫呢。”
水谷阴恻恻地看了易邢一眼。
身后那摆动的狐尾迅速收回，身形蠕动。
再度变回了那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
“你....你们商量完了吗？”水谷怯生生看向方野，心跳很快。
生怕方野因为副人格的态度产生一丝不悦。
此刻的方野已经阖上了眼，嗯了一声。
“天亮之后，你和我一起出发。”
......
早上六点，平潭。
龙嘴山下支开的早点铺灯光才刚刚亮起，咕噜噜地冒着白气。
天气渐凉，秋风卷起。
桌面上放着两碗刚端上来的，热乎乎的馄饨。
方野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
看对面这个模样普通清秀的邻家少女，有点诧异，“你还能变成其他样子？”
水谷难为情地嗫嚅道：“方哥，我的样貌没被四季录入过，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哦。”
“来咯，你们的大包子。”老板娘笑呵呵地端着盘子，放在方野和水谷面前。
“谢谢。”方野应了一声。
水谷看向对面这个同样普通平凡到，扔进人群就一眼看不出来的青年。
有些不明白方野想怎么做。
本来她还以为，方野会直接找到管辖这边的四季小队。
随手杀两个人再进行大范围搜索。
她的脑海中有很多设想，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
两个人会坐在这里吃早饭。
想到这水谷瑟缩了一下脖子，不由得想起了临走之前，程雪意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方哥，你...有什么其他的指示吗。”
方野放下手里的碗，抬眼看她，“怎么了？”
“没有没有。“水谷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些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方野很快就猜到了水谷心中的疑惑，他目光一扫，声音很轻，“我之前有一段时间待在这里过，但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水谷一愣。
方野凝视着手上的包子，似是在和水谷解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这里是一个乙级战区都算不上的小城市，之前基本都是人类，怎么会变得和东京差不多。”
“什么？！”水谷一惊。
方野这个意思，那岂不是....这里的人，全是‘厄’？
她忍不住望向老板娘那胖胖的忙碌背影，有些难受。
方野眯起眼，思绪不定。
难道是「罗刹」和方擒天的那一战，造成的吗？
但神明契约者的战斗，怎么可能引来这么多‘厄’？
看来，还是要先找到这个异常的源头。
“走吧。”
方野起身，水谷急急忙忙地跟上。
老板娘回头，看见桌上的一张红色纸钞一怔，“这....这怎么给了这么多？还没找零呢！
她擦了擦手，四处张望。
可两人的身形早已消失在了街道转角。
看着脚下郁郁葱葱的山林，和在耳边呼啸，如刀割在脸上的冷冽狂风。
水谷有些头晕目眩，满脸惨白，死死抓着方野一侧手臂。
即便神明契约者可以踏空而行。
这也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毕竟在东京这个安乐窝，大家都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能力了。
看着方野脸庞骤然攀爬上来的荆棘暗纹，水谷心中打颤。
“果然有源头。”
方野黑发狂舞，大衣猎猎。
在他的感知中。
有一处光团，格外的耀眼，密集。
是‘厄’的能量波动。
甚至不缺乏特战‘厄’的耀眼光粒。
就在他们脚下的龙嘴山之中。
也是当初他临走之前，方擒天和「罗刹」交战的地方。
那光团让方野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暗世界中，「诱惑」的巢穴。
虽说目前是微缩版，但这个规模在表世界中也相当夸张了。
四季不可能发现不了。
方野目光微动，两人身形再度从龙嘴山之上消失。
出现在了半山腰一处金碧辉煌的寺庙外缘。
水谷脚步虚浮，面色难看。
拥有空间序列的契约者，实在太恐怖了。
这神出鬼没，无人能察觉的程度，和鬼一样。
难怪方哥能从烛南手中从容离开。
她抬眼看向面前寺庙，“方哥...我们要进....”
话音未落，方野便大步朝着寺庙迈入其中，看得水谷一脸呆滞，又急忙拉开步伐。
这节奏，难怪人家能几个月从普通人变成这种存在。
感情人生都和开了倍速似的！
一句话都不说，咔咔就是做。
她紧跟方野身后。
只见嘴角有疤的三角眼男人，见她和方野闯入寺庙先是一怔，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
那张突然变换样貌的脸庞。
便让华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惊恐至极。
“神....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