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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本无变化,人心一变,世道自然会变。

反正,这次无极观的拜谒之行,他的心境、心念都变了,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就好比佛家有云,“万法皆心造!”你想别人怎样,先得自己怎样?犹如去照镜子,你对镜子去笑,镜子里的那个你,回给你的当然便是笑了,这就是世界给你的回应,客观、最为真实!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家里。破天荒地,师父梁立峰提出来全家上馆子去,毕竟徒弟还差几个小时就要离开哈尔滨了。喝点小酒,吃顿大餐,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何况这个徒弟,几天来所有的表现,都是无可挑剔。

他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全家老少的拥护,但最开心的却是师父的儿子小梁青。可不是嘛,自从这位比爸爸岁数还大的“师兄”来到家里,爸爸就没有认真的陪过他一天。这回终于要走了,这就等于又把爸爸还给了他,能不开心吗?

也是,孩子在7岁的时候,爸妈便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小梁青跟了爸爸,他可是老梁家的第三代单传,不可能给到女方领养。在东北那疙瘩,有老儿子、大孙子的说法。说白了有重男轻女的意思,所以宝贝着呢。

孩子毕竟是孩子,肚子里的一切心思都在脸上明显的挂着呢。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房无依跟江心月在一起之后,体验到了老丈母娘对她的老儿子江心岛,超过了对两闺女的爱护才知道的。

但他此刻哪知道师父家的孩子,在自己要离去的时候那么开心呢?还以为这孩子是因为要出去吃一顿好的而高兴呢。

这是一间门脸双开的东北菜馆。他们一行人算是去得早的一波食客了,所以由厅堂隔开的一些小包房还可以让他们挑选。梁立峰不会点菜,他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刚子。房无依虽然也是走南闯北吃过许多菜系的人物,但地道的东北菜他还真的没有认真的品尝过。

虽然来东北跟本来小师父学易经也有好几次了,但那是定餐,多少有些改良和兼顾其他学员的口味的意思,不算地道的东北味。

而房无依那脑海里所谓的对东北菜的印象,来源于一部谍战抗战片,闫妮主演的《王大花的革命生涯》里的场景。那就是“鱼锅饼子”~整一锅菜,边沿上烙几个苞米饼子,跟内地的火锅类似。再不济就是什么“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了,别的再也说不出来都有啥菜?

而这回他算是开了眼界,等到服务员把菜一一上齐,报菜名儿的时候,他便知道了什么“锅包烧肉”,“烀大肘子”“东北杀猪菜”、“酱大骨头”等东北硬菜。还有什么入口即化的“红烧肉”,“手撕茄子”、“油渣炒白菜”等。

房无依看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感慨万千啊。但更多的却是心里对话,“难怪小刚子长那么胖了,感情这位兄弟就是一肉食动物哇,居然点的菜大多都是荤菜,素菜实在是太少了呢。”他不知道的是,大东北还真的没有内地的蔬菜丰富,所以食肉偏多,吃菜蔬的少。

唯一算得上素菜的,那就是大葱、莴笋叶,白菜心蘸酱菜,得蘸着酱裹着吃。但这顿餐没有,那是在家里有自己的菜地的农村才有的菜。

有一道菜让他印象深刻,那就是刚子因为干妈和大侄儿,一个牙口不好,一个肠胃不好而点的“大碴粥”。那黄糊糊用玉米熬出来的凉粥,见师奶和小师弟吃得不亦乐乎,他也盛了一碗。

尝尝之后,很是舒坦,直呼好喝!至于其他菜,便是那红烧肉做得特别,肥而不腻,入口爽滑,其次便是那带汤带水还有血肠、粉丝、酸菜的杀猪菜了。这道菜比起南方过年才有的杀猪菜,那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当然,房大师这回高兴,也整了两罐青岛啤酒与师父对饮一番,大畅其怀。但他也没忘了敬一下师奶她老人家,感谢这几天的热情照顾,乐得老太太都差点掉下眼泪来。而刚子呢,因为被他峰哥打了招呼,晚上还要送他房哥到机场呢,便被禁了酒,只能以可乐饮料代替。

由于惦记着赶机的事,房无依给自己定量两罐啤酒,再多也不饮了。见此情况,便只有师父一人独饮,场面倒有些落寞下来。。。

两个小时之后的八点多钟,房无依去到了机场的路上,而这回,师父跟了过来。他像是还有许多的话要对徒弟说上一说,却又啥也没有说出来。貌似原先准备好了的一些话语,都在这几日的相处之中讲完了。该交待的,该吩咐的,也都交待、吩咐完毕,实在是没话可说。

一个半小时的行程,除了刚子在车上放的音乐,三个人都成了闷葫芦。很快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到了,房无依从车上拿下自己的行李,对师父和刚子一拱手,“师父、刚子,感恩这几天来对我的照顾,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梁立峰与刚子也只得回礼,“无依,这一路很难,坚持下去,有啥事给师父打电话!”

“房哥,多保重,有机会,再来哈尔滨!”

“师父保重,刚子保重,后会有期!”房无依不再回头,拖着拉杆箱背起背包往候机大厅走去,梁立峰哥俩看向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离开。。。

10来个小时之后,在空中睡了一晚的房无依终于降落在了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刚刚打开手机,马羽龙的信息就弹了出来,“房哥,我已到机场停车场,开机联系我!”房无依立即将电话拨打过去,告诉这忘年小友自己到了,只是要去拿到自己托运的行李就出机场。

半小时后,小马在机场接站口,见到了房无依。他热情的接过房无依的拉杆箱,引领着他往停车场走去。

十多年过去了,房无依的面貌从青年后变成了中年后,身体略有发福,脸上满是沧桑。而马羽龙还是那副青春年少的样子,丝毫没变。

长相酷似《水浒传》里饰演九纹龙史进的那个演员的马羽龙,与房无依最初认识时是咋长相,现在还是啥长长相,岁月好像不会在这家伙身上留下任何刻痕。

这让房无依很是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修炼有他们穆斯林秘传的什么驻颜有术的功法,否则便是去到了他们的圣地麦加,得到了安拉真主的加持。但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宗教信仰,他始终没有把这个疑问给说出来。

留存于2300年都没有变过名字的咸阳市,与西安城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也就20多公里。由于限速,他们的车速并不快。但这时已是近午时间,路上车辆甚多,就这点距离也开了近一个小时。

路上哥俩聊起了七八年前彼此分开后的情况,马羽龙的经历简单而纯粹。那年他关闭了自己的二手房房网之后,便去到了埃及留学,与那里的阿拉伯民族融合在一起。

四年后回国认识了出生西安的同族妻子,结了婚便从云南来到了西安发展,开了一家健康管理咨询公司,将云南有名的文山三七作为主打产品,在自己的回族圈子和其他圈子里进行销售,目前育有一四岁的小男孩。生意嘛,不温不火的。

“你呢,房哥,目前在干什么?嫂子和小侄儿都还好吧?”马羽龙讲完自己的经历之后,非常好奇他敬重的房哥现状。

房无依叹道,“别提了,你房哥现在就是一老光棍,在我俩没有联系的第二年就分居了,婚姻名存实亡,我自个带着孩子过。”

“啊,咋这样呢?我见嫂子对你挺好的呀。”马羽龙是见过小海龙的母亲的,一位矮小精干,对他房哥巴心巴肝的女人。当时老房同志还没有入道,对牛肉没什么禁忌,还专门在昆明三市街附近的清真餐馆请过马羽龙,所以小马对这房哥的原嫂子印象很好。

“唉,现在想来,你房哥就是个混蛋啊,是我对不起她啊。嗨,过去了,不提了。说说你的婚姻,你过得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回民一般结了婚,还是比较忠诚的。”房无依不想再说自己的事,把话题转移到了小马身上。

“用你的话说,别提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这不,今天出来接你,还吵了一架!”马羽龙是个老实人,房无依略微话题一转,他就接了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