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呢?”
宣恩侯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马车内部,发现只有玉成郡主和一个老嬷嬷坐在里面,而外面则是车夫和侍从们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说道:“她那样闹腾,怎还有脸继续待在国公府?”
玉成郡主那双明亮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宣恩侯的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因为静安的事情而生气,心里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暗自心想,如果宣恩侯真的生气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但看现在的情况,他的脾气还算比较温和,应该不会太难应付。
于是,玉成郡主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老爷,您也知道静安从小就对风敛有着深厚的感情,一直难以忘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皇后求下了赐婚懿旨,但谁能想到在宣读懿旨的时候,太上皇也在场。
太上皇认为,赐婚这件事情应该建立在双方心甘情愿的基础之上,所以这……这赐婚的事就这样被搁置下来了。您也了解静安的性格,她……”
宣恩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说话。
“老爷……”见他没有反应,玉成郡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宣恩侯慢慢回过神来,缓缓说道:“静安的性子不适合风家,更不适合风敛。国公府也无意与我们结亲,还是算了吧。”
玉成郡主愣住了:“可是静安……”
当她与宣恩侯那双黑而平和的眼睛相遇时,竟一时无言以对。
宣恩侯却淡淡地开口:“怎么,你又想用以前的那一套吗?难道你觉得太上皇当年真的没有调查过什么?”
当年的事如针般刺入玉成郡主的心中,她脸色瞬间变白,慌忙辩解:“我没有……”
玉成郡主颤抖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无助。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宣恩侯的眼睛,害怕被他看穿内心的秘密。
宣恩侯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失望:“你以为太上皇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吗?父王已死,他也只是选择了沉默。”
玉成郡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知道自己无法反驳宣恩侯的话,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她抬起头,看着宣恩侯:“老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就给静安一个机会,让她尝试一下。我希望女儿能心想事成。”
“静安在国公府的种种闹剧,皆是因你多年来对她的放纵所至。她昔日常与窦月华亲近,屡次制造出伤害无辜百姓之事。再看看与她年岁一般大的梧桐郡主,虽然从乡下而来,你看看人家自入京城以来,未曾闹出任何笑话。玉成啊,静安已然长大,是时候该懂得事理了!”
宣恩侯的语调平稳而坚毅,声音未起波澜,但视线始终停留在茶几上的青瓷茶杯上。
“太上皇有意让她前往寺庙居住一段时日,明日便送她过去吧!她的性子,需要好好磨练一番了。”
宣恩侯做出决定后,目光转向玉成郡主。
玉成郡主不敢违抗,内心乱作一团,思绪却飘到了两人的关系上。
她紧紧绞着手指,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道:“当年皇伯父赐婚之时,曾征求过你的意见,莫非你懊悔因圣旨娶了我?”
宣恩侯淡淡回应:“当年我自愿娶你,何谈后悔?”
玉成郡主听后,心中一阵欢喜,抬头望去。
只见他端正地坐在凳子上,脊背挺直如松,展现出一种威严和自信。窗外的光影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环。
这张俊秀的面庞,在岁月的雕琢下愈发显得沉稳,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和内敛,魅力更是深深地吸引着她。
玉成郡主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郡主,郡马,不好了!县主出事了……”
玉成郡主脸色一变,急忙打开车门,宣恩侯也跟着跳下车去。两人匆忙赶到花语阁时,远远就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交织着绝望的哭泣和男子的求饶声,让人不禁心生恐惧,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人间惨剧之中。
夫妻俩的心猛然一沉,对视一眼后加快脚步穿过月亮拱门。
当他们来到花园门口时,看到一群宾客正围在房外,低声议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疑惑,还有的带着一丝兴奋。
“我本以为静安县主只是在前厅发作,玉成郡主说她身上有晦气不过是借口,没想到这事儿还真有些蹊跷。”一个人低声说道。
另一个人附和道:“可不是吗?要不然谁会这样作践自己呢?那方磊在变成废人之前在京城的名声就差,双腿被废后竟还夜夜混迹于花街柳巷,前几日竟在床上弄死了一位花魁,听说死状惨不忍睹!”
旁边有人插话:“我也听说,方磊在方府里还弄死了几个通房!只不过方府封了下人们的口,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是还是穿了出来!”
还有人有人猜测:“静安郡主或许是因为进不了风国公府,心里不甘而故意作死的吧?”
又有人反驳:“就算如此,也不至于找方磊这样的人啊。”
这番议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玉成郡主面色瞬间苍白。
她心中一惊,急忙向人群挤去,满脸的不安。
此时的静安县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上衣和一条裙子,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凶狠的表情和激烈的动作。只见她正跨坐在方磊的身上,双手紧紧握着一个枕头,毫不留情地朝方磊的头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