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午间,窗外日头正烈,鱼闰惜艰难地从榻上起身,还未开始走动便感到腰间在隐隐作疼,她跌坐回床沿,轻揉了揉酸软的腰。
想起昨夜的荒唐,鱼闰惜羞怒不已,愤愤躺回了榻上,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怪谁,无处撒气的她,一口咬上了锦被。
矫情老半天,鱼闰惜也不再过多纠结,迅速从床上跃起,出了房门。
晚间,闲逛一下午的鱼闰惜回了屋,甫一落座,便瞥见萧雨端着一碗热气氤氲的汤药,行至她跟前。
“夫人,您的药。”
鱼闰惜见到萧雨万分欣喜,然而当她注意到萧雨那张比以往消瘦憔悴不少的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歉意。
“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萧雨怔了半分,忽地跪在地上:“夫人不必如此,都是奴婢的错。”
“错在哪?错在没有看好我?”
萧雨缄默。
鱼闰惜鼻尖一酸,内心五味杂陈,她好像有所明白,在这,她是高义王府的鱼夫人,并不是鱼锁。
她随性的选择和任性,她的不成熟和无知,会殃及他人。
主子犯错,奴才受罚。
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的她,自然无法适应这里的规矩,她不想适应这里的规矩,所以注定会被这些事物牵绊影响。
曾经的她只是想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她有错吗?而萧雨是殃及的池鱼,更加没有错。
这一切,又到底是谁的错呢?
鱼闰惜抿了抿唇,牵强地扯出一抹苦笑。
在这,她们其实都是权力的奴隶,谁对谁错,好像不重要。
“夫人,您别多想了。”
鱼闰惜抽回飘远的思绪,她蹲下身将萧雨从地上扶了起来:“罢了,把药放下,出去吧。”
几日后
夜晚,鱼闰惜早早地便回房歇息了,一连几日她都是如此,刻意逃避与沈执相处。
沈执知道鱼闰惜是故意回避自己,却也没有去拆穿她。
二月天,春寒料峭,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这一日的天空阴沉沉,乌云密布,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
许是太久没有出门,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没阻止鱼闰惜想要出门的冲动。
就在她收拾好准备带着包子出门逛逛的时候,殷歌却同她说,沈执下令不让她出府门。
鱼闰惜顿感晴天霹雳,任她如何言说,殷歌皆不为所动,毕竟在这王府,没有人能违抗沈执的命令。
晚间,沉不住气的鱼闰惜终究还是去找了沈执。
书房内,沈执正专心处理白日未完成的政务,但见鱼闰惜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茶水踱步走进。
许是看得太投入,沈执并未察觉来送茶水的人是鱼闰惜,
“放下,出去。”
久久未闻动静,沈执缓缓抬眸,见来人是鱼闰惜,不由勾起一抹淡笑:“夫人竟然会主动来找为夫,当真稀奇。”
鱼闰惜将茶水端到桌前放下,质问道:“为何不让我出门?”
“夫人什么时候老实了,为夫自然会让你出门。”
“要怎样才算老实?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沈执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鱼闰惜面色沉沉,瞪了沈执一眼,她看起来很生气,说话语气难掩的激动:“怎么?你是觉得我有通天的本领,还是觉得你的人都是草包?”
沈执没有因为鱼闰惜吃人的眼神而感到不自在,他淡淡言:“近来天气不佳,过段日子再出门吧。”
“过段日子是多久?”
沈执没有回答鱼闰惜的问话,他轻放下手中的笔,随即将鱼闰惜拉过,带入怀中。
“为夫今日遇到一道难题,夫人与我探讨一番可好?”
“什么问题?”
“是一军务难题,夫人能否……”
“军国大事,我知之甚少,亦不懂这些,无法与你研讨。”鱼闰惜冷冷打断沈执的话。
“是不懂,还是不愿意?”
“自是因为不懂。”
“夫人现在就很不老实,若换做李易年……”
“为何又突然提他?”
沈执扯了扯嘴角:“那我们不提他。”
“那我的事?”
“不行。”
思虑半分,鱼闰惜打算来软的,她安静地依偎在沈执怀中,装的小鸟依人,面上神情和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好夫君,你就让我出去逛逛吧。”
“听话,过段时间便让你出门。”
沈执一向说一不二,很少有例外,鱼闰惜也不再同他拉扯,愤愤起身:“又是让我听话!你怎么不听听我的话?”
沈执轻挑了挑眉,笑着打趣:“夫人的脸变得真快!”
贻笑间,沈执拿起鱼闰惜端来的茶水就要喝,被鱼闰惜一把夺过,她生气地将杯中微烫的茶水大口喝完,然后重重地放回沈执手上。
“锁锁?”
鱼闰惜没有理沈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