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已经将它送给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言罢,鱼闰惜慢慢地打开盖子,她将琉璃罐子高高举起。
“天上才是它们该去的地方。”
琉璃罐里的萤火虫在盖子打开的刹那一窝蜂似的涌出,须臾遍布半空,大风忽起,草地发出沙沙声响,青丝衣袂肆意飞扬,月光下,萤火虫漫天飞舞,如点点繁星般环绕在二人上空,场景如梦似幻。
“闰惜,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话间,鱼闰惜抬首望向盘旋在空中的萤火虫。
她想跟那些萤火虫一样,一直自由自在。
沈觊盯着鱼闰惜好看的侧脸出神,目光流转间,蕴藏在眼眸深处的爱意和柔情似要翻涌而出。
沈觊久久未出声,鱼闰惜下意识地看向沈觊,见他正看着自己,面上表情还十分耐人寻味。
鱼闰惜不自然地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烫的她心头止不住地颤动。
“看……看什么?没人跟你说过,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沈觊勾唇,不仅直直盯着鱼闰惜看,眼神还大胆地上下打量,他揽过她的腰,大手微抬起她的下巴。
“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我忍得有多辛苦。”
鱼闰惜骇然,她自然知道沈觊说的是什么。
“不是………你泰迪转世啊。”
“什么是太笛?”
“就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狗。”
“你把我比做狗?”
“你本来就是赖皮小狗,现在多了一个称呼,叫泰迪小狗。”
“你……”
“你什么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嘴挺硬的。”
“实话实说而已。”
沈觊哑然失笑,他将鱼闰惜直直抱起,意味深长地说道:“希望待会在床上,你也能这么硬气。”
“别…别啊,错了……我错了。”鱼闰惜推搡着沈觊肩头,试图让他放自己下来。
“你老实点,不要乱动。”
“好,我不动,你放我下来吧,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行不行。”
翌日,午时将近,鱼闰惜自榻上悠悠转醒,沈觊恰好从门外走近。
“你醒了。”
鱼闰惜气呼呼地转过身,故意不理沈觊。
“生气了?”
…………
“好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
“你快起来收拾收拾,带你出去逛逛。”
鱼闰惜仍不为所动,她将薄被拉过头顶盖上,很明显,她不想轻易地原谅沈觊。
“不想出去?也行,那我们今天就在这房里待着吧,谁也不许出去。”
须臾,鱼闰惜从榻上弹射起身。
“去……当然要去,我这就收拾。”
午后,今日依旧是阴天,阳光淡淡并不明媚,这样的天温度适宜,不冷不热。
沈觊带着鱼闰惜来到后山的不远处,一个长满蒲公英的地方。
“这里是不是很美。”
“嗯。”
“我早上闲逛时发现的。”
“哦。”
沈觊知道鱼闰惜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也没有与她计较,他若无其事地拉着鱼闰惜来到下人们铺好凉簟的地方席地而坐。
“闰惜,你别生气了,我真错了。”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哪了。”
“我不该……可谁让你骂我是小狗。”
“那我当时不是认错了吗?你也没放过我啊。”
“我错了。”
沈觊不顾鱼闰惜的挣扎将她揽入怀抱。
“热……放开我。”
“你原谅我,我就放开你。”
鱼闰惜被沈觊气笑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拿他怎么办。
“你……你还真是……行!我原谅你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鱼闰惜的神色很是平静,似乎真的没有再生沈觊的气了,沈觊见状,乖乖地放开了鱼闰惜,他拽着她一同躺下。
“闰惜,你喜欢听风,在这多好,这儿风大,可以好好地感受风吹草动。”
沈觊一直都知道鱼闰惜喜欢吹风,往日无事时,她就喜欢坐在窗户边,或者长廊处,倚栏听风。
“你还知道这个。”
“当然,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很在意的。”
“需要我夸夸你吗?”
“你……不是说好不生我气了吗?”
鱼闰惜嗤笑,她静静地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没有再作声,沈觊也识趣地没再扰她,他们安静地吹风观景。
许久,鱼闰惜从凉簟起身,她举步向长满蒲公英的山坡方向走去,沈觊也跟着起身。
鱼闰惜不想沈觊跟着,她先是加快脚步,见沈觊仍紧紧跟随,她开始跑了起来。
“闰惜,你等等我。”
鱼闰惜无视沈觊的喊话,她在蒲公英丛中奔跑着,步伐轻盈而灵动,所到之处,无数洁白的蒲公英种子被摇落下来,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它们随风起舞,飞向各处。
大风将她的轻纱衣袖裙摆吹的胡乱飞舞,曼妙身姿穿梭于花丛之间,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中仙,虚幻而美好。
他们一个在前方不停地跑,一个在后方不停地追,追逐许久,他终于追上了她。
鱼闰惜用力将沈觊抓着自己的手甩开,拉扯间,二人一上一下双双跌倒在了蒲公英丛中。
沈觊静静地看着身下的鱼闰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宠溺和关怀。
“闰惜,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鱼闰惜将脸转过一边,她冷冷说道:“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啊?”
“还不赶紧起来!”
“哦,再待一会就起来。”
“沈敬为!你一天要气我几百回啊!”
“错了错了。”
沈觊快速地从鱼闰惜身上起身,他拍了拍手中的泥土,将鱼闰惜从草地上扶起。
“闰惜,我们去洗洗手吧。”
沈觊拉着鱼闰惜来到了深处的小河,二人洗完手直接在小河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闰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着你。”
鱼闰惜冷冷瞥了沈觊一眼,说话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跟着你啊。”
鱼闰惜虽有些不耐,却还是耐心地跟沈觊解释。
“之前跟你说过,握得越紧失去的就越快,你这般,会让我感到窒息。”
“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
鱼闰惜挪了一下位置,她从地上抓起一把河沙,用力地紧握住,手中的沙子因为她的动作,快速地在她掌心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