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抬手指向远方,对着身旁的妻子打趣道:“老婆你瞧瞧,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人在送外卖,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就不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吗?”
杨母听了,也好奇地望过去:“诶?还真是呢,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够疯狂的。买家也是个缺心眼的主儿,这时候点外卖,就不怕外卖员把怪人引过来吗?”
两人就这么盯着那小电驴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杨母诧异地说道:“难道那个缺心眼的买家就在我们禾稷大厦?”
只见那台小电驴停在了禾稷大厦门口,车上的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过了几秒钟,杨父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
两人看着杨父的手机,顿时陷入了沉默。
杨母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杨父,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信息。
杨父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颇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杨父很快就发现了盲点。
一般外卖的电话在来电显示上都会标注为 “快递 外卖”,而这个来电号码非常纯粹,并没有那些标签。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巧合,肯定是女儿找来的高手刚好也在给自己打电话!
“喂?您好,我是杨开平。”杨父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平静地说道。
“您好,我叫张问,是杨初栀的好朋友,专门来接您离开的。”
杨父得意地朝杨母挑了挑眉,示意:看,我就说这不可能是外卖的来电。
杨母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接替过杨父和张问沟通:“张先生您好,我是杨初栀的妈妈。请问您来到禾稷大厦了吗?”
不知为何,张问突然感觉到心里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回复道:“啊…… 阿姨您好,您可以直接叫我张问,或者小问。我已经来到禾稷大厦了。”
杨父朝楼下看了看,又朝天上看了看,奇怪地问道:“诶?小问,你来到禾稷大厦了?我们一直留意着大门口,可没见到你呀,难道你是开直升机来的?”
“啊?”
张问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叔叔真会开玩笑,我都不会开直升机,怎么会开直升机来呢?我就在大门口呀。”
杨父杨母都靠近到落地窗,伸长脖子往楼下四处张望。
杨父皱眉说道:“是吗?我还是没看到呀,门口就一个煞笔外卖员在那。”
张问挠挠头,左右看了看。
岳父说门口有煞笔外卖员?我怎么没看见?
“没……”
他刚想回答没看到对方说的煞笔外卖员,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路边捡到的这辆小电驴和头盔。
张问转身一看,这小电驴后面确实有一个外卖装货箱。
他抿了一下嘴唇,尴尬地回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煞笔外卖员就是我?”
“呃……”
杨父一脸古怪地说:“你现在举一下没拿手机的手?”
在杨父的注视下,楼下那道身影真的把没拿手机的手举了起来。
“真的是你……”
随着这声确认,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杨母立刻打着哈哈缓解尴尬:“哈哈哈,杨开平你老是喜欢讲冷笑话!小问呀,不好意思,你杨叔就是这种性格,开玩笑总是不分场合,让你见笑了。”
张问听懂了丈母娘的话,立马给台阶下:“哈哈哈,叔叔讲的笑话真厉害,冷得我都快流鼻涕了。”
笑过之后,杨母立马换回严肃的语气:“小问啊,玩笑归玩笑,不过阿姨还真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
“你开着个电动车来这里,那你打算怎么把我们接走?”
张问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走路呀。”
杨父一听到这个答案,立马就急了:“走路?你知道从这里走到郊区有多远吗?”
“30 公里左右吧。”
“你也知道是 30 公里,而不是 3 公里。走路的话,咱们走到明天都走不出去!”
张问耐心解释:“叔叔,我知道您着急,但请您先别急。这方面我当然有考虑过,您可能不知道这路上的交通状况有多糟糕。我一路过来发现有无数司机弃车逃跑,导致有大量的汽车停在了马路中间,开车是根本开不动的,我们只能走路。或者在路上找些灵活的交通工具,就像我现在骑的这种小电驴。”
虽然张问的解释句句在理,但杨父依然对对方的这个安排非常不满意。
30 公里,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走得动,更别说他娇贵的老婆了。
杨父正想反驳时,无意中瞥了一眼张问后方,立马脸色大变,急忙地说道:“小问,快看你后面,有怪人来了!你先处理掉这怪人我们再谈后面的事……”
其实不用杨父提醒,张问也察觉到有危险靠近。
他低头看向微微震动的地面,地上的小石子随着震动,有规律地跳动着。
张问想起陈离给他的情报:
“禾稷大厦附近有只体型高大的狼级怪人,特点是拖着一柄长达三米的重型战斧,任何防御在它的战斧面前都形同虚设。”
张问知道自己若是要顺利接走杨初栀的父母,大概率是避不开这只战斧怪人,所以心里早就想好一套应付这只怪人的战术。
他强作镇定地转身望向远处,从挂在车把手的塑料袋中摸出一根有婴儿手臂粗的大香蕉。
远方有只身高超过两米三,一身肥硕肌肉的绿皮怪人,拖着一把看起来极为沉重的金属战斧朝张问奔跑而来。
随着怪人每一次脚步的落下,地面都会被跺得抖动一下。
那柄重型战斧,在地面上拖行时,也会发出铿锵有力的摩擦声并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别看怪人身形高大,显得特别笨重,但它跑动起来却是出奇地快。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跨越了数十米。
在张问眼中,它就像一头人形暴龙,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碾压而来。
看到怪人越来越近,张问开始加速剥开香蕉皮,并慌张地往口中猛塞果肉。
禾稷大厦中,杨母皱眉看着这一幕,心中越发好奇:“女儿找来的这位高手难道真的那么厉害吗?面对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恐怖怪人,居然还有心情吃香蕉?”
而杨父已经打通了杨初栀的电话:
“女儿,你怎么安排了个送外卖的来接爸爸妈妈呢?这个人还想让我们靠双腿走路离开 A 市?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怪人距离张问还剩二十米,它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双手紧握斧柄高高举起。
它打算一斧头将对面连人带车劈开两半!
时间紧迫,张问秉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把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总算得到一块关键的战术道具——蕉皮。
他看准时机,往怪人前进的路上一扔。
怪人左脚精准地踩中蕉皮,整个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它脸上的狰狞还没来得及收敛,眼神中已经充满了错愕。
下一刻,只听 “轰” 的一声,它那沉重如山的身躯重重地后仰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地面都猛地一震,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地面上的尘土都被震得飞扬起来。
就在它摔倒的瞬间,手中紧握的重型战斧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脱手而出,那战斧犹如一个被甩飞的巨大铁盘,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发出 “呼呼” 的声响。
最终,在重力和旋转势能的双重作用下,这把战斧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落下,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它自己的头上,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 “咔嚓” 声,给自己做了个极其惨烈的开颅手术。
那鲜血和脑浆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四处飞溅,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场面血腥至极,令人不忍直视。
杨母 “呀” 的一声埋头扑到杨父怀里,显然被这劲爆的场面给吓到了。
杨父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还在抽搐的尸体,耳边传来杨初栀不解的声音:“什么送外卖的?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请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赤贫超人呀!别人想请还请不来呢,还不是因为女儿和人家关系好!还有,人家让你走路就走路,别啰里吧嗦的,现在哪里有那么好条件?”
杨父回过神来,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一边安抚妻子,一边无奈地看着手机。
女儿长大了,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反过来教训老爸?曾经贴心的小棉袄终究还是漏风了。
他不忿地反驳道:“他是赤贫超人?我看他更像蕉皮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