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属下传令,众人集结大帐之内。
“都坐吧。”
“谢大人。”
各自坐定,裴元武率先开口:
“今日所议事,乃是崔大人传来消息,其所部准备集结所有兵力,全力围困庐州,命我们拦住蕲春的所有兵马。”
“为什么?不是说舒城已经打下来了?为何不按决策进行?”有人问道。
这几位将领出自京营。
“舒城并不是打下来的,而是贼军弃守,大将军方才坐稳舒城,便是连夜行军,奇袭庐江,只可惜,如此奇谋还是没能打下来,双方形成对峙。
如今庐江所在,贼军已是尽数撤回,似是要调兵回防,然后征调蕲州兵马,合击中军。”裴元武说道。
众人听到史朝义奇袭庐江,无不感叹大将军真乃奇谋也,可就算奇袭,庐江依旧没能打下来。
就连如此赫赫有名的将军,都没能攻下,可以想象,这伙贼军实在能打。
而后,得知双方主将居然不谋而合,均是征调兵马回防,简直不可思议?
“张贼可是知道崔大人要围困?”有人不懂,双方步调一致,不会这么巧的。
“不是,此事之前完全没有想过,方才议定,张贼就撤兵,崔大人只能猜测,张贼要动用蕲州的兵马。”裴元武回道。
众人闻言,相互低语。
“诸位,崔大人命我们阻止蕲州贼军出兵,有何想法,只管说吧。”裴元武问道。
“此事不好办,想拖住他们,没有这个可能。”有人回道。
对方要走,只需派人断后,自己要追就没那么容易。
而且,双方兵力看似相当,战斗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对方现在都还没动,说白了就是没有接到作战的命令。
此前贼军的计谋被自己识破,又是停在了兰溪,每日就是小打小闹,自己想要打过去?难。
“你们觉得难,是认为贼军战力强悍,非万夫不可挡,我不会这么想,贼首只有一个,便是那张子诚,主营也在张贼那边,也就是说,张贼敢以两万人,身陷重围,非部下之功。
蕲州所在,此前魏将军与贼军打过交道,贼军据城而守,也不能阻挡其兵马之利,蕲州的数万贼人,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能打,拖住他们,并非难事。”裴元武说道。
魏侗闻言,也是出声附和,贼军最能打的,不外乎张子诚及其所率领的主营,如今主营被围困,其下各部就没有多大威胁。
“可如果贼军弃城出逃,咱们也拦不住啊。”有人担心。
“那就我们进攻,逼迫他们死守蕲春。”崔彦佑已经说过,蕲州的贼人军纪散乱,主官贪恋声色,对付这些人,不是难事。
众人闻言,思索之后,觉得此法可行,而后开始整军备战。
……
数日后,蕲春。
只见数匹快马来到城外,来人衣甲破损,脸上有伤,似是经过死斗那般。
“勿要拦我,兰溪军情紧急。”来人赶到城门外,大声喊道。
驻守兵士见状,赶紧让开路来。
来人直奔城中府衙所在,下人得到消息,找到钟艾,后者现身相见。
“参见大人。”
“胡大人不在衙门,有何事只管与我说来。”钟艾回道。
“是,官军大举来袭,突袭兰溪,兰溪已经被破,大人命我前来禀报。”来人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官军大军集结,为何无人来报?”钟艾神色大变,自己可是派出了好些细作,为何没人传回消息。
“有消息,只是消息才到,官兵先军就已冲到兰溪城下。”官兵来得实在太快,也很是突然。
完全来不及防备。
“好,你们先去歇息,我去找大人。”钟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做了吩咐。
而后带着人,直奔胡来贵的宅院。
如今的他,十余位侍女,除了军务,早已不理政事,日日笙歌,好不快活。
其他几人还好一些,没有这么荒唐。
此前他们在封地乱来,被张子诚臭骂一顿,现在不敢太放肆。
“快,去禀报大人,我有要事禀报。”隔着老远,钟艾就朝门口的下人喊道。
下人见是钟艾,返身进入府中,找到了正在书房的胡来贵。
此时的他,正在侍女的陪同下画画,只是宣纸之上,完全看不出是何物。
“大人,小人求见。”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什么事?”胡来贵喊道。
“钟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快,让他去中堂,我随后就到。”胡来贵闻言,赶紧放下杂事,钟艾亲自来,肯定是大事。
“是。”
没多久,二人在中堂相见。
“参见大人。”
“哎呀,你就别整这些虚的了,赶紧说事。”对这些虚礼,胡来贵跟大统领一样,烦不胜烦。
“是,官军兵发兰溪,兰溪已经弃守了。”
“什么?混账,谁让他们弃守的,马上派人传令,把兰溪给我夺回来。”胡来贵听完,顿时大怒。
消息也不传回来,人倒是跑得挺快,简直是混账。
“大人,已经来不及了,才有消息,官军兵锋已至,数万大军,已经打过兰溪了。”钟艾劝道。
“你说什么?数万大军?”胡来贵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极,官军集结所有人马,已经杀过来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说那些屁话干嘛,快去叫其他人,来衙门议事。”胡来贵顿时急了,数万大军来犯,偏偏自己还在安乐窝。
“是。”
没多久,几位主官在衙门齐聚。
“诸位老哥,官军大举来袭,可有应对之策?”胡来贵率先开口。
“我看你是糊涂了,他们几万人,咱们不也是几万人,他们敢来,直接打回去便是。”许厉回道。
此前的霍山之战,他就随统领冲阵,官军数倍于己,也不在话下。
“不,我在想,他们现在突然杀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接到了命令,霍山呢?官军可有异动?”楚卫问道。
“对,咱也是这么想的,官兵中军正与统领交战,此处黄州兵马异动,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说着,转头问向钟艾:
“依你之见,官军这么突然,目的是什么?”
“不好说,黄州兵马,跟咱们一样,是为策应之用,现在他们动了,要么是全线进攻,要么是有人潜入咱们后面,准备发动奇袭。”
黄州的兵马,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舒城战斗激烈,全线进攻也说得过去,可对于偷袭,胡来贵不屑一顾。
“偷袭,我觉得他们没这个胆子,派出细作,找一找有没有人,既然他们敢来,就让咱挫挫他的锐气。”
莫名其妙就打过来,他胡来贵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