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辞脸色难看了全程,但好在没其他动作,一顿饭平和吃完。
吃完饭齐煜没有理由再留下,他忽略谢聿辞不善的眼神,拿上外套跟程笙说:“这段时间没有保姆,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还没死。”谢聿辞冷冷打断他,“我老……程笙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好,用不着外人帮忙。”
这话齐煜反驳不了,虽然离婚了,但程笙确实怀着谢聿辞的孩子。
谢聿辞不至于不闻不问。
齐煜穿上外套离开了。
门前一秒关,程笙后一秒就赶人:“饭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谢聿辞仿若未闻,抬脚往厨房走:“想吃什么水果?提子吧,我刚看冰箱里的提子不错。”
程笙拧眉跟到厨房:“谢聿辞,我们离婚了。”
“知道,我没失忆,不用你反复强调。”
谢聿辞从冰箱拿出提子,骨节分明的手捧着提子在水流下清洗,家务活越干越熟练。
程笙:“我是提醒你,我们没关系了,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谢聿辞转身塞了颗提子在她嘴里:“说这么多渴了吧,多吃东西少说话。”
说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不如不说。
程笙咬碎提子,正要张口他又塞了一颗过来。
“提子很甜,多吃点。”
程笙:“……”
谢聿辞捧着水果盘往沙发走,背影颇有点逃避意味。
程笙只好跟过去:“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最近耳朵出问题了,有些能听见,有些不能听见。”谢聿辞说,“能听见的我尽力回一下。”
程笙疑惑注视他:“你鬼附身了?”
明明这一个月不是这样,怎么又变成臭不要脸的样子了。
谢聿辞捏了颗提子放进嘴里:“这句我听不见,你换一句说。”
“……”
程笙确定了,谢聿辞真要赖在她这不走。
“谢聿辞!”
“哎,这句我能听见,叫得真好听。”
“你这样有意思没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自己说的不纠缠,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谢聿辞听着她冷漠无情的话,心像被千百根细针在扎,那点不值钱的尊严被她翻来覆去地踩,偏他还贱兮兮地想给她踩。
撑着最后一点面子,他道:“你以为我想留在这?我不是那么贱的人,非要往不领情的人身边凑,但有什么办法,你怀孕了,身边总得有个照顾的人吧。”
“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我一半,我要对孩子负责。”
程笙冒出来的气被他一句顶回来,噎了下:“景绎这几天放假就能来陪我了,还有孟璃,她有空也会来。”
“他俩谁会做饭?”谢聿辞问。
程笙又噎了下。
“就程家惯儿子那德性,我不信程景绎会做饭。”谢聿辞有理有据,“孟璃我不清楚,但看她那样,我估计做也仅限于弄熟的阶段,就算你不嫌弃,但你确定肚子里的宝宝不嫌弃?”
“程笙,我可不希望宝宝在肚子里就弄出个营养不良。”
程笙:“……”
谢聿辞的输出太强,没给程笙任何反口的机会,他站起身:“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可以讨厌我,但没必要把照顾的人往外推。我留下只是为了孩子,仅此而已,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根本不会发生。”
“我还有邮件没看,先去书房了,你吃完水果去睡一觉,有事叫我。”
谢聿辞从厨房逃到沙发,又从沙发逃到书房。
看似稳的一批,但略微凌乱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
进了书房关上门,谢聿辞第一时间反锁靠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静悄悄的。
没有脚步声往他这里来。
很好,不来找他就是默认了,默认了就是被说服了。
谢聿辞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门外,程笙坐在沙发上,细细品了下谢聿辞的话。
他说他留下来是为了孩子,毕竟现在冰冻天交通管制又找不到合适人来照顾她。
孕晚期确实要更注意。
他还说,不会发生任何她担心的事。
嗯,这句是关键。
没有情感纠葛,仅是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
好吧,就当请了个保姆,还是免费的。
-
谢保姆不用培训直接上岗,一切熟门熟路。
他查看之前建的文件夹,制定一套适合程笙口味的食谱,每天严格按照食谱,缺的食材就让纪衡送来。
冰冻天交通不好,但纪衡送文件和食材送得无怨无悔。
天知道前段时间谢聿辞在公司因为工作骂了多少人,现在虽然也骂,但隔着电话,攻击力还是弱了许多。
公司高管们不知道谢总去哪了,只知道谢总不来公司,所有会议改成线上会议,有时候开会开到一半,谢总会突然暂停会议消失在画面里,再出现,手上沾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有眼尖的看见他小拇指下方还沾了点葱花。
所以,谢总是开会顺便做了个菜,还是做着菜顺便给她们开个会?
众人不敢问,只能各自在心里发挥剧情。
谢保姆上岗的第四天,程景绎终于放假,来铭湖天地看程笙。
打开门,程景绎懵了,又退出去看外面的门牌号,没错啊,是姐姐家。
但谢聿辞怎么在这?
“被冷傻了?”谢聿辞指下鞋柜,“自己换鞋,你姐在房间。”
程景绎心情复杂又不解,换了鞋程笙正好从房间出来。
“来了,坐吧。”
程景绎过去把程笙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姐,怎么回事?你前夫怎么在这?”
“他现在是保姆。”
程景绎表情见鬼:“他,堂堂澜盛总裁当保姆?”
弟弟很是担忧地探姐姐的额头:“你没发烧吧,别是冻感冒了。”
程笙拍掉他的手:“滚。”
程景绎还是觉得很魔幻,见谢聿辞进厨房了,又挨过来问:“姐,你们不是离婚了?他还愿意当你的保姆,有点太扯了吧。”
“他也不乐意,”程笙指下自己的肚子,“没办法,我不吃肚子里这个小的要吃。”
程景绎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不单单因为这个呢。”
“那还能为什么。”
程景绎是男人,但他是男人里感情最迟钝的那一类人,他的脑细胞剧烈活动,无奈什么也没想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接起,清甜的女声从听筒传来:“阿绎,你在哪?”
“在我姐姐家,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
那边顿了几秒,似在犹豫,而后小声问:“我一直想去你姐姐家拜访,正好我买的俄罗斯巧克力到了,我能送些去你姐姐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