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承抱着她,缓缓蹲下。
拇指细细揩着她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后怕。
尹栀柔捂住胸口,紧张地喘着气,后背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头发凌乱地散开,像是刚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花,凄楚的样子令人无比心疼。
“景承,是你啊,景承,你来了……”
她嗫嚅着,说出对面男人的名字。
“柔柔,我在这儿,你别害怕,我替你报仇!”
他眼神里一股杀气涌来,抬头,对保镖吩咐道:
“给我弄残他!”
“是,老板!”
那满脸血污的胖子闻声大惊,跟杀猪一般拼命挣扎。
保镖扯下领带,将徐垚的嘴一分为二,紧紧捆住。
又取了理线带,迅速绑了手脚,拽着他的领带,拖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里。
很快,隔间里传来惨烈的嚎叫声,很快又没了动静。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走VIp通道,有任何麻烦都朝我来。”
付景承脱下西装,递到她手里,将人打横抱起:
“盖住你的脸,别怕,有我呢!”
柳施为了证明自己和这事儿没关系,不知情,事先已经撤走了2楼大部分人手。
零散的几人,也被付景承的人控制住。
他临时抓了一个带路,那姑娘战战兢兢地说:
“付、付总,柳小姐最后还安排了您的致辞环节。”
“给这淫窝致辞?脏了我的嘴,赶紧带我从VIp通道离开,要是被记者看到,你和柳施都死定了。”
付景承气急败坏地说。
那姑娘哪还敢说话,赶忙上前引路去了。
尹栀柔坐上付景承车子的后排。
座上有一本文件夹。
尹栀柔刚刚拿起,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她俯身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
「感谢Jeremy Fu对慈善事业的支持,成为玫瑰园的主人,美丽的玫瑰园将永远为18岁的罗莱小姐绽放。」
落款的时间,恰好是付景承去Y国待的那几天。
所以,付景承那天即刻出发的急事儿,就是罗莱小姐的玫瑰园吗?
尹栀柔觉得心凉到了极点。
看到车窗外,付景承跟保镖吩咐着什么,她装作没看见,将卡片塞回,把文件夹递到了副驾上。
医院里。
尹栀柔抱着双膝,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
裙子上零散的几朵缎面玫瑰,像是被风霜打地七零八落,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胸口。
裸露的肩颈部位,星星点点的已泛了青,更刺眼的是几处暗红色的掐痕。
付景承的指尖一一触碰过去。
她冰凉的肌肤,好似失去了触觉。
就像一个木偶娃娃那样,低垂着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
付景承在病床边坐下,张开双臂将人圈进怀里,却只感受到她的僵硬。
“我让尚宇带晴子回家给你拿衣服了,医生马上来。”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如此聪明的她,能被骗去那里,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手机一直在震动,柳施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却被付景承无情地打入冷宫,迟迟得不到回应。
她还不知道二楼的情况。
本想时间估摸着差不多,等人下来通报。
自己假装不知情地赶上去,救一下已经被欺侮的尹栀柔。
却不成想,二楼那些人跟销声匿迹了一般,迟迟没有消息,电话也无人接听。
她已无心接下来的致辞。
助理过来催:
“大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儿呢?马上就到您的致辞环节了。”
“你是在指责我么?!”
柳施环抱着手臂,转过身,一脸怒意地瞪着助理。
比她大了十岁的助理,立刻像做错事了一样低下头,两手交握:
“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还请您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先顶上。”
柳施白了她一眼,正要走,却被一位礼仪小姐喊住:
“柳总,您未婚夫给您送的花儿。”
只见一捧蓝色矢车菊中间,簇拥着一朵白色的矢车菊,卡片上写着:
「矢车菊,蓝色代表遇见,白色代表纯净,即使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她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纯净。」
落款是付景承的英文名字Jeremy Fu。
可擅长八卦的礼仪小姐,还是识别到了这花儿落款的真实身份。
企图用“未婚夫”这个称号,讨好一下柳施。
没想到柳施看到卡片,脸色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手垂在身侧,纸片被单手攥成一团。
她抿住下唇,将花束和卡片丢给旁边的助理,疾步向会场走去。
礼仪小姐不明所以,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柳施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愤怒地压低声音,命令助理:
“都给我扔了!”
“好的,大小姐。”
“对了,快帮我去二楼看看,人都在那干什么呢!”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巧赶上她的致辞环节,柳施因付景承鲜花含沙射影的事情,心情十分糟糕,因此做得有些差劲。
她下台来,尽管仍高昂着头,眼神里的苦闷已无法遮掩。
“你的神秘嘉宾跑了,待会谁致辞呢?”
落座后,江凛白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后,凑到耳边,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柳施闻声一惊,瞳孔不自觉地张大,却是头也不回地小声质问他:
“你怎么坐到这边来了?不知道避嫌么?”
“尹栀柔被付景承救走了,你这蠢货!”
江凛白的声音急转直下,突然开始发冷。
柳施捂住了胸口,心跳剧烈加快,转头看向江凛白那张晦暗不明的嘴脸。
“你说什么?!”
她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你指使我干的?”
江凛白伸出手,在她眼前一挥。
只见柳施又惊又恐。
他突然笑了:
“想出卖我?我准备搞一票大的,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要干什么?!”
柳施吓得差点就要站起来,她紧紧抓住裙摆,手指颤巍巍地发着抖。
江凛白却依旧不紧不慢,对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这股寒气令柳施不寒而栗。
“像我这种生意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万无一失,既然你事情搞得这么差劲,我只能亲自上阵了。既然有人要打乱我的计划,我就得出手,直接拿捏住他的命脉。”
他不紧不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