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你别害怕,这里没有别人,你慢慢说。”
尹栀柔看到于小燕紧张的模样,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栀柔,现在江凛白逼我重回东颐,就是为了监视你。”
闻声,尹栀柔眼神一滞,感到身上的血在发冷。
于小燕空洞的眼睛里,落下一滴孤零零的泪。
“我今天能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妈妈手术后,状况恶化,撑不了太久了,我没有软肋了,栀柔,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尽快离开这里吧。”
“你刚来,我就走,江凛白会起疑心的,你让我想想。”
尹栀柔察觉到自己在微微颤抖,语气还是尽可能保持镇定。
她没有办法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即使于小燕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可是江凛白的疯,似乎要掩盖不住了。
隐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
尹志高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眼前高冷的付景承,就觉得肋骨疼:
“小付总,上次挨了你一顿揍,打的挺有水平,我的内伤到现在还在调理。”
他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位置:
“你故意激怒我先动了手,后面挨了你的拳头,还让了生意给你做,这才罢休。怎么今天倒主动来给我送资源了?”
付景承两肘搭在膝上,身子前倾,看着他,哂笑一声:
“尹董不要钱,也可以置换,送你一个生儿子祖传秘方怎么样?不然像你这样的人,养女儿真是作践她了。”
付景承说完,眼神机敏地观察着尹志高的脸色。
只见尹志高面不改色,只是神情阴郁地对他冷哼一声:
“栀柔身上流着我的血脉,付公子作为外人,还是不要在这指手画脚了。”
“你不养,我来替你养。别再去打扰她。”
付景承眸色发冷,直截了当地说。
“以为付公子诚心来谈生意,结果是想白嫖啊?”
尹志高喝了一口茶,笑容在付景承眼里,愈发油腻恶心。
纯白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再向上,修长手指在逐渐收紧。
付景承狭长眼睛一弯,理了理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我属鸡,铁公鸡的鸡,钱只花给在乎的人。你以为,我会给你议价的机会吗?”
尹志高端住茶杯的动作一滞,眸光一凛:
“你什么意思?!”
付景承漫不经心地举起手机,放出一段视频给他看:
“买断你们俩的父女关系,要多少钱?”
“哟这么直接,那我可得好好算算这里的利害了。”
视频只有短短几秒,只录下了上面这两句话。
付景承冷嗤一声,挑了下眉。
周身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装,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氛围中,更加剧了几分威严和冷漠。
“老尹啊,你以为我来给你送钱的?不过是昨晚发现,尹栀柔心里有道门,想来找你拿把钥匙罢了。”
他对着尹志高,得意地笑着,晃了几下手机:
“现在有了这个视频,我想她可以打开这扇门,毫无防备地走向我了。”
“付景承!”
没想到又被算计了,尹志高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不禁恼羞成怒。
他拍了一下沙发扶手,红着眼睛怒斥道:
“尹栀柔是我女儿,不想让我见她对吧?除非你把她关起来。”
“该被关起来的人是你吧?噢,您夫人还在关押候审呢,下次探望的时候,可以多交流交流心得,以后说不定还是狱友呢!”
“付景承,嘴巴这么晦气,是因为没有父母教么?!”
付景承现在对“没有父母教”这句话,已经完全免疫了。
因为他想通了。
对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过去,还要一直抱怨惋惜的话,岂不是又要错过今天和明天的好时光了?
他装作一脸无辜地抬起头,以绿茶的方式回应尹志高,声音软软的:
“你知道我这样,还故意惹我口吐芬芳,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尹志高跟吃了苍蝇一样,心里一塞,还没来得及回怼。
又听到对面这年轻人,声线在急剧变冷:
“你是有个私生子吧,以后你见栀柔一面,我也会及时回礼的,礼尚往来啊,老尹。”
付景承说完,优哉游哉地起身,准备走人。
刚走出两米远,忽而一手插兜,转过身来,食指凭空点了一下:
“噢对了,茶不错,走了。”
尹志高面色铁青地看着付景承走路带风的背影,立马把秘书喊了进来。
“怎么了,董事长?”
“以后这个人拉黑,不准他再踏进我办公室一步!”
尹志高的声音气到几近嘶吼。
事实证明,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容易见到。
尹栀柔自从破例通过提案会,成为那个加塞的“例外”后,又被推上了东颐八卦的风口浪尖。
听完于小燕讲的那些话,本就心情不好,可从进门起,就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目光,在她身上躲躲停停。
她不屑去理会这些。
上班又不是为了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的,获得了新品上市的入场券,这比什么都重要。
辛怡仍一副贱嗖嗖的样子,见她坐在工位低头不语,扭着腰走上来,就是一顿阴阳怪气:
“有那么硬的后台撑腰,这工作就是一路绿灯呀!”
“那么硬的后台”说地模棱两可。
很多人不知道有付景承这茬,还以为尹栀柔和公司领导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办公室里不少人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尹栀柔本就心情沮丧,并不想搭理她,头不抬眼不睁地撂了一句:
“滚开!”
辛怡看出她状态不好,更来了劲儿:
“哟,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尹栀柔真想起身甩她两个耳光。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二人齐齐看向手机屏幕。
辛怡突然瞳孔一震,怀疑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