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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栀柔尖叫一声,消息还没发出去,猝不及防,被侧面扑来的人环抱着,一同滚进路旁冬青树丛里。

一旁汽车喇叭声如咆哮猛兽,连绵不绝。

小货车向右猛打一下方向盘,一个急刹停在路边,轮胎发出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司机摇下车窗,伸出头来,冲着两人大骂:

“神经病啊!眼长在后脑勺上,脑子让驴踢了?”

短暂的天旋地转。

尹栀柔稍稍反应过来时,她精巧的下巴,正扣在一个男人骨骼分明的颈窝里。

一股与这燥热天气极其违和的凉薄木质香调,侵入她的鼻息。

她抬起头,循着叫骂声看过去,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伏在她身下的男人,却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孤傲地说了句:

“别看脏东西。”

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尹栀柔透过那手指缝隙,看到他头歪向一侧,恶狠狠地威胁那司机:

“摔了两个人,不够赔的你倾家荡产是吧?怎么,非要跟我们去医院才死心?”

得!这是碰上专业碰瓷的了,自己明明正常行驶来着,突然蹦出这么个死猴子……

司机自认倒霉,撇撇嘴,骂骂咧咧地走了。

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尹栀柔突然想到什么,心突突跳起来。

一把扯住男人的手腕,从眼睛上移开,她紧张地向下侧头,去看自己的右手。

右手动了动,还好,只是划破了皮,要是撞到了,还不知道又要受怎样的罪呢!

她如释重负,长呼一口气,气息尽数呼到男人脸上,却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眼神的微妙变化。

看着小货车远去的身影,她不悦地质问身下的男人:

“就这么让他走了?!”

视线移至他的脸上,忽见一张干净且清厉的脸庞,顺毛刘海,是个看起来有点疏离感的,好看的男孩子。

她短暂愣了几秒,细长若羽扇般的睫毛,轻颤几下。

那小子突然开了口,毫不客气地提醒她:

“别耍横,如果不是我,刚才你就被撞飞了。以后走路不要看手机,刚才要是出了事,你和司机都有责任。”

他眉头微蹙,窄长双眼皮下,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忽而又心软了一般问道:

“你没事吧?”

躺在冬青丛里,他放开了她,双手绅士地搭在两侧。

可不知为何,那满是朝气的脸上,明明挂着浅浅的笑,却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割裂气息。

尹栀柔看着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事……”

她小声说,顺势松开了刚才紧紧攥起的拳头,准备爬起来。

男人抬手托了她胳膊一把,却眉头一皱,冷汗流了出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倒吸冷气声。

“你怎么了?!”

尹栀柔从他身上下来,不安地俯视着他。

“姐姐,你压坏我了……”

那小子委屈地抱怨了一句,躺在地上不起来。

她这才看到,他短袖外露的胳膊,撞得青一块紫一块,遍布着被冬青划伤的血痕,有的地方还流了血。

她硬着头皮从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擦拭血渍,“能起来吗?”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尹栀柔有些紧张,是曾经受过伤害后的本能反应:这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了!

她的眼神里,保持着防备十足的警惕:

“我扶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好,麻烦帮我拉一下行李箱。”

男人轻声应承道,指了指倒在一旁的箱子。

他那俊美的五官,因疼痛,而拧到了一起,任由她扶,确切地说是“拽”起来。

“慢点,我的腿有点疼。”

“腿也伤到了?来,扶着我,慢慢来。”

尹栀柔嘴上客客气气,心里凉了半截。

她是不是招了个神?她得想办法把这个神送走啊……

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眼下只希望:

救了自己的这个家伙,千万别有啥三长两短,不然自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焦头烂额了要。

看着不远处就是医院,尹栀柔燃起了希望: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跑路吧……

男人费力地起身,看上去似乎很矜持。

他犹豫着,垂着双臂,站在原地没有动。

“来,我扶着你,还能走吗?”

在他迟疑的瞬间,尹栀柔探身,狗腿地扶住他的腰,将那受伤最重的右臂,架在她的脖子上。

“能。”

他便没再推辞,脸上略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

很好,这么快等来了她的主动。

男人高约一米八八,她大概有一米七,一边拉着他的行李箱,一边扶着这样的大高个儿,只能吃力地咬着牙,强行保持平衡。

男人却没个男人样儿,好像没筋骨似的,偶尔重重往她身上一靠,几乎要把她压趴。

又立刻触电似的分开,一脸愧疚地跟她道歉:

“对不起,腿上没劲儿,有点抽筋,又压着你了吧?”

“真是麻烦你了,不过你没事就好,以后走路不要低头看手机了,有的人开车,不长眼。”

他嘴上说着万幸和抱歉,却故意观察着她复杂的小表情,企图探寻到那让他快活的委屈。

看到她眉毛微皱,高挺鼻尖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尹栀柔,以后痛苦的日子还长着呢……

医院里。

“叫什么名字?”

医生抬头看了穿着脏脏t恤的男人,和夹在他腋下的漂亮女孩子一眼,轻咳两声,又低头看向电脑屏幕。

“凌阅,冰激凌的凌,阅读的阅。”

男人淡淡地说,几番往日的对话浮现在他心里:

“叙赫哥,不要放弃上诉的机会,我不会放弃你的。”

“景承,如果是为了你做的牺牲,那我怎样都可以的。”

“哥,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等我!”

想起林叙赫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失神空洞的目光,付景承在说出“凌阅”二字时,尽管面无表情,心里还是像被尖锥刺了一般疼。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紧了紧左手的拳头。

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以凌阅的身份,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陪伴”在这个女人身边。

直到她亲自下跪忏悔,直到替他挡了灾祸的林叙赫顺利释放。

“右臂轻微骨裂,胳膊和腿组织挫伤,最近三个月好好休养,尽量不要活动。”

医生拿着片子,对尹栀柔说。

三个月?!尹栀柔快背过气儿去。

她紧张地问:“大夫,尽量不要活动,是指哪种程度的活动呢?”

“别想啦,你说的那种活动,是一定不行的!”

大夫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俩,心想:

现在的年轻人,火力可真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