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华这个人其实挺有意思。
既不要脸,又爱面子。
最后,麻将桌还是送上了门。段屹骁给她买的。
也不知道周蔓华是怎么跟段屹骁说的,段屹骁还给江云杪打了通电话,“你整天在家,这种小事就不能帮我妈办一下吗?眼下到了年末,正是忙的时候,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
江云杪嘴角微翘,勾勒出一丝讥嘲:你们都不让我好过了,还想让我体谅你,想得还真美。
“那你有没有体谅我呢?这么多人来家里打麻将,可能会影响我休息。”
“不至于,家里的隔音挺好的。”段屹骁敷衍地应了一声。
江云杪眉眼微动,表情淡了又淡,“所以我得一直窝在房间里?”
“江云杪,你不觉得你对我妈的态度太恶劣了吗?”段屹骁的语气低沉下来,指责的意味很浓。
江云杪指尖稍稍一顿,眼里的光一寸寸冷下来,“我认为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对我什么态度,我给你什么脸色。你说呢?”
段屹骁无言以对,直接挂了电话。
Ko!
中午十二点一过,周蔓华的牌友们便上门来了。
“哟,你们家装修得真不错!”
“这得花不少钱吧?”
“这品味可比我家那臭小子好多了。”
大妈们礼貌地恭维了一番。
其实能住在这个小区的,条件又能差到哪里去?
偏偏周蔓华当真了。她洋洋得意地将她们迎了进来,搜肠刮肚地夸了一遍段屹骁。
“都是我儿子弄的。我儿子从小主意大,基本没让我操过心。听说约了你们打麻将,立马就替我们把麻将桌安排上了。”
几个人附和着又把段屹骁夸了一遍。
周蔓华这才满足了。
至于儿媳妇,她只字未提。
所以麻友还以为她儿子单身。
看到徐姐时,还问她:“你儿子请了两个保姆照顾你啊?”
周蔓华虚荣心作祟,刚想说是,就看到徐姐瞥了过来,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装x”的表情。
周蔓华嘴角抽了抽,只能如实说:“这是照顾我儿媳妇的。”
麻友一是个快人快语的,“原来你有儿媳了呀,我刚才还以为你儿子是单身,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一听这个,周蔓华顿时来劲了,“是嘛,姑娘什么条件啊?”
麻友一随手丢出一张牌,“你不是有儿媳了吗?”
周蔓华敷衍地笑笑,“这不是顺便问一嘴儿吗?”
麻友一:“那肯定是比不上你儿媳,但条件肯定也是不差的。是我表妹家的姑娘,家里是开厂的,有上千号工人。念书的时候是学霸,读的是名牌大学,后来又出国留学了两年。前两年回国进了国内三巨头之一的大公司,现在年薪加奖金应该有七位数了。”
周蔓华安暗暗掰扯了一下手指,七位数也就是年薪百万啊,再加上家里开厂,那就是妥妥的富二代啊,这条件比江云杪好太多了。
果然他儿子就是该配条件更好的姑娘。
周蔓华眼底闪烁着精光,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四人一边打麻将,一边聊着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根本停不下来。
周蔓华那嗓门就跟一个扩音喇叭似的,四个大妈的威力就相当于在家里安装了四个扩音喇叭。
如果不是现在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江云杪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菜市场里。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于是她叫来了徐姐,让她提醒一下这些大妈小点声。
“啊?原来你儿媳妇在家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麻友二立马放轻了声音。
周蔓华瞪了徐姐一眼,她觉得江云杪是故意找茬,给她难堪。
“没关系,不用理她,就她矫情。在自己家说说话还不行了?什么道理。”她执拗地说道,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
麻友们面面相觑,立刻嗅出了一丝讯号:周蔓华跟她儿媳妇不合。
已经快两点了,江云杪很困,但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是周蔓华的声音,让她实在忍无可忍。
那便无需再忍。
她起了床,套了件外披,下了楼,将耶耶放了出来。
紧接着,屋子里便响起了短促而高昂的嗷叫声,着实把几个大妈吓了一跳。
“唉哟,你们家还养了狗啊。你让你家佣人关关好,我怕狗。”
周蔓华也被吓了一激灵,本来要抓回去的牌,慌里慌张地就丢出去了。她懊恼得很,想吩咐徐姐去看看狗,然而一回头就看到江云杪杵在了身后,于是没好气地道:“管一管你的狗,别让他乱叫。”
江云杪低头看了眼伏在脚边的耶耶,护短地说:“耶耶很聪明,从来不乱叫。”
话音刚落,耶耶便站了起来,又“嗷嗷”嚎了一嗓子。
周蔓华:“你管这叫聪明?”
她凶神恶煞地指着耶耶,威胁道:“别再叫了,再叫把你丢出去,听见没有!”
耶耶似乎看懂了她的表情,四肢顿时站得笔直,狗头往前一伸,叫得更加凶猛,仿佛是要跟周蔓华对骂。
“你!看我不打死你!”周蔓华抄起拐杖打他。
耶耶激灵地往旁边轻轻一躲。
“嗷嗷!嗷嗷!”它越叫越凶,根本不怕周蔓华,而且他的战斗力很强,叫一分钟都不带喘息的。
如果它的叫声里有内容的话,一定骂得很脏。
其他几个大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赶忙丢下了牌,一个个告辞离开了。
“我耳朵受不了了,下次再约吧。”
周蔓华听不清楚:“你们说什么?你们要去哪里?”
直到其他三个人离开了,耶耶才停止了嚎叫。
周蔓华恍然大悟:“江云杪,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还有没有人性,我打个麻将你都要搞破坏,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江云杪神色淡淡的,“妈,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我刚才已经让徐姐提醒过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小点声,但你不听,所以我只能让魔法打败魔法。”
她俯身在耶耶背上抚摸了几下,示意它干得漂亮!
周蔓华气得牙痒痒,“江云杪,你太过分了!既然你非要跟我作对不让我过安生日子,那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