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奕推辞掉老妇让出里屋的请求,指了指马棚,开口说道:“只是借住一晚,我就睡那儿!”
老妇连忙开口劝阻道:“小师傅,你是我们全家人的救命恩人,我们哪能让您去睡马棚呀,这,这不是损阴德嘛!”
“只是借住一晚,哪里不能睡,只需要给我几捆茅草即可。”
“这,这……”
“老婆婆,您就应了我吧,倘若叫我睡里屋,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既然小师傅不嫌弃,那就委屈小师傅了。”
在于奕再三要求下,老妇也只好同意下来。
躺在茅草上,马棚里面很干净,甚至连一丝异味都没有,于奕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轻挪的脚步声。
“有人?”
如今铁牛已经离开家了,家里只剩下了这一对老夫妇,如果真的有贼匪,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情。
想到这里,于奕逐上屋顶,借着月光,看到来者,于奕有些发愣。
他看到铁牛与一众闲人在瓜分赃物。
“老大,今天这伙商贾真有钱,你瞧瞧这白花花的银子,大概有个几百两,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铁牛不耐烦的一挥手,开口说道:“少他娘的废话,这银子分一半归我,归我,剩下的,你们分了!”
其中一名小弟有些不理解,连忙出言问道:“大哥,每一次你都给自己分的少,大爷大娘的身子弱,咱们也算是被逼迫才走上这条路,这么少,够大爷大娘生活的吗?”
“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老子自然是有自己的规划。”说完,铁牛挥了挥手说道,“快滚吧!”
众人分赃完毕,很快便四散而去,铁牛盘算着手中的银两,心中想着:“想必这些总该够恩公的盘缠了!”
也就在他转身时,却看见于奕正倚在不远处的承重柱上淡淡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带着一抹寒意,看得他心里发怵。
“恩……恩公!”
“你果然是匪。”没等铁牛说完,于奕开口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想不开去当匪呢,明明都有双手双脚,却不去劳动,为何?”
“就如今这世道,是当不了好人的。”
铁牛叹了口气,眼中噙着泪水,开口说着,“师傅是四宗之一炎魔宗的弟子,自然高高在上,,自是无人欺惹,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天天受人欺辱,后来俺铁千想明白了,想要不被人欺负,那自己就得强大起来,俺没有文化,从小就有一把子力气,于是就拉着几个人歃血为盟,恩公,这世道太混沌了!”
此时那个铮铮铁骨,连死都不怕的汉子,此时却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于奕沉默良久,看着眼前哭得泣不成声的铁牛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富足,你可还愿意当匪?”
听到这句话,铁牛当即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开口说道:“如果人人都可以富足,那天底下谁还愿意当匪!”
于奕走上前,郑重其事的开口说道:“我若让你富足自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从此以后,你遣散那些闲人,永远不干这打家劫舍的匪事,你可愿意?”
“好。”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些个兄弟,但等到自己富足生活了,再拉他们一把。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罢,于奕转过身,向马棚走去。
就在这时,铁牛手中捧着银两,小心翼翼的说道:“恩公,这些盘缠……”
“我不缺盘缠,你拿着好好孝敬父母吧。”于奕拒绝着,转身进了马棚。
看着于奕的身影,铁牛不禁喃喃自语道:“恩公年龄看去不过十六七岁,可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哪怕是将死之人都没有的觉悟,恩公才是活的清醒啊!”
于奕躺在茅草上,眼睛微微闭着,但依旧对外面的环境了如指掌,夜微微深,天上的云雾环绕,淡淡的金光破空划过。
“儿啊,快醒醒,出大事了!”
次日清晨,等到老妇醒来的时候,顿时被眼前一幕惊了,连忙喊醒铁牛。
铁牛迷迷糊糊间还不知道什么,忽然听到没自己娘焦急的语气,连忙清醒了过来,着急的问道:“娘,出什么事了?”
“你看咱家的房子。”
就在这时,铁牛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看向周围,顿时也被这一幕给震惊了瞳孔。
只见原本的土坯房却是摇身一变成了大院房,鸡圈里鸡鸭混杂,而面前的荒地更是变成了百亩良田,粮仓中堆满了粮食。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醒醒!”
老婆婆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毕竟这种房子且不说她了,就算是她们家的祖祖辈辈都没有住过。
但她可不管这是不是真的,现在他只想确定一个事情,连忙摇了摇一旁的老头子。
在老婆婆的摇晃下,老头也醒了过来,哪里还像是个被病魔滋扰的人。
三人走出屋去,惊叹于周围的变化。
就在这时,铁牛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向马棚跑去,等到他赶到时,于奕早已不知去向。
看着原本已经见底的米缸重新填满,老婆婆有些不敢相信的煮了一大锅喷香的米粥,三人坐在椅子上,就这么喝了起来,米香环绕在舌尖,温热的米粥进入腹中,这一切才显得那么真实。
这也是三人少有的吃饱饭的时候。
三人来至中堂,一进门便看到木桌上的地契,而在地契下面还压着一张发着金光的宣纸。
铁牛缓缓将其打开,出声念道:“本座乃天境灵禅尊者,昨日游历人间,幸得老人家收留,暂住一晚,在下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只有物质钱粮,方还昨夜收留之恩。”
等到铁牛念完,老婆婆这才猛得一拍大腿,语气之中满是懊悔,说道:“原来昨日是遇到真神仙了。我这老眼昏花,怎么,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快,快拜见灵禅尊者!”
说着,老婆婆拉着老头与铁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就在这时,远方飘了一道轻柔的神力,将他们三人扶起,并捎去身上的破旧衣物,一身崭新的衣服也在此一刻穿着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