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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秀道:“我可没犯糊涂呢!我得嘱咐你一件事,你可别千万犯糊涂啊?”

穆嘉澍道:“说吧!”

温含秀道:“这双布鞋是曼容挑选……”

戚曼容道:“表嫂也帮着挑选啊!”

温含秀瞅她一眼,道:“其实是你做主嘛!”

穆嘉澍不解道:“曼容爱穿什么样的布鞋,用不着告诉我啊!”

温含秀道:“不是她自己穿的啊!”

穆嘉澍道:“那是给谁的啊?”

温含秀道:“嘉庆啊!”

穆嘉澍惊讶道:“曼容准备送一双布鞋给……嘉庆么?”

温含秀道:“不过是送一双布鞋罢了。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啊?”

穆嘉澍道:“哎,你们可知道送鞋的含义啊?尤其是尚未出阁的女子送男子一双布鞋,其中深意,你们可明白啊?”

温含秀继续道:“曼容说了,只因庙会那日,她见嘉庆的布鞋磨损了,还破了个洞,即便修补,也难掩破旧之态,故而买双新的。嘉庆读书用功,其节俭之性,也像牛皮筋般执拗。有时,过于节俭,也不是好事啊!曼容觉得,像嘉庆这般用功的读书人,理应有些奖励嘛!”

穆嘉澍道:“所以,曼容就想送他一双布鞋,是吧?”

温含秀道:“是啊!就是这个理啊!若是嘉庆日后飞黄腾达,也许会惦记着这些小小的恩惠呢!”

穆嘉澍道:“你们想着冷庙烧香,是吧?”

温含秀道:“其实,不算是冷庙烧香吧!毕竟,嘉庆是个有才学的年轻人,迟早会飞黄腾达啊!”

穆嘉澍道:“嗯,嘉庆是个人才啊!”说着,便瞧着戚曼容,道:“曼容啊,我觉得,与其这般送礼,不如直接……哎,说真的,你对他究竟有没有那个心思啊?若是有的话,直说就行了。”

戚曼容道:“表哥,我与他是朋友。”

穆嘉澍道:“曼容啊,如果你与他同是男子,不过是一双布鞋,倒是没啥大不了。可你是姑娘啊!送鞋就不一样了啊!你知道么?”

戚曼容道:“这是买的鞋,不是我自己亲手缝制的鞋。”

穆嘉澍道:“都是新的布鞋嘛!曼容,你不怕他误会么?凡是读书厉害的人,那个心思可都是玲珑剔透呢!你觉得,嘉庆真的不会想到那个方面么?”

温含秀插言道:“这个嘛……你就不用多虑了。”

穆嘉澍愕然道:“我……不用多虑啊?”

温含秀道:“是啊!曼容早就想好了。”

穆嘉澍奇道:“想好了什么啊?”

温含秀道:“像嘉庆这般有前途的年轻人,就是现成的金龟婿嘛!俗语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曼容既然先认识他,怎么着也占得先机。你说,是不是?”

穆嘉澍道:“嗯。可……曼容不是说了只是朋友么?”

温含秀道:“暂时是朋友,也许,日后就不是朋友嘛!若是让这个金龟婿在面前溜走了,我们岂不是榆木疙瘩么?”

穆嘉澍道:“可曼容她……”

温含秀道:“曼容说了,她想试试。”

穆嘉澍盯着戚曼容,道:“曼容,真的么?”

戚曼容低头道:“表哥,也许,你会怪我不懂矜持啊!”

穆嘉澍笑道:“有时,过于矜持不是啥好事呢!该主动的时候,就该主动啊!曼容,你表哥我肯定支持你啊!”

温含秀道:“既然你支持曼容,就该有所行动啊!”

穆嘉澍道:“你们说吧!我能做些什么呢?要不,明日一早我将嘉庆拉到家里吃饭吧!”

温含秀道:“嘉庆是读书人嘛,你该遵守礼节啊!”

穆嘉澍道:“嗯,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啊?”

温含秀道:“那双布鞋呢,你就替曼容转交给嘉庆,顺便试探他的心思。若是他有那个心思,自然是好的啊!”

穆嘉澍道:“我觉得,也许,他对曼容有那个心思呢!”

温含秀道:“我们只是猜测,作不得准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想好万全之策啊!”

穆嘉澍道:“不就是送布鞋么?还需要万全之策啊?你们太谨慎了吧?”

温含秀道:“你忘了么?曼容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啊!你作为她的表哥,就算不是嫡亲大哥,也该为她多考虑啊!”

穆嘉澍颔首道:“也对!”

温含秀道:“若是那个嘉庆对曼容没那个心思,你就说这双布鞋是你送给他,就说是……鼓励他继续努力的礼物。”

穆嘉澍道:“那曼容呢?”

温含秀道:“你就说这双布鞋是曼容帮着挑选,因为你是个大男人,不懂这款式面料啥的。”

穆嘉澍道:“哦,我懂了。”

温含秀道:“明天你就去办这事儿吧!”

穆嘉澍道:“万一明天嘉庆不在家呢?”

温含秀道:“后天,继续呗!”

穆嘉澍道:“还有……”

温含秀道:“什么事儿啊?”

穆嘉澍道:“这双布鞋,你们怎么敢肯定适合嘉庆呢?若是过大了呢?”

温含秀道:“那是曼容选的码数呢!”

穆嘉澍道:“曼容,你怎么知道嘉庆的码数啊?你问过他么?”

戚曼容道:“我估摸着嘉庆的布鞋与我哥的相近,应该是同一个码数。若是嘉庆不合适,那就留给我哥吧!”

穆嘉澍道:“好吧!既然你们都准备妥当,那我明天就去他家吧!”

戚曼容道:“表哥,若是你没闲暇,那就搁在一旁吧!”

穆嘉澍道:“我忙着自己的事,就是收工后,我绕个圈子走一趟就是了。”

戚曼容道:“表哥,真的是有劳你费心帮忙了。”

穆嘉澍道:“这算啥呢?到时,你给我一份媒人红包,只要份量足,就好了。”

温含秀嗔怪道:“你就惦记着那份红包么?”

穆嘉澍道:“与其有份大红包,我更希望喝那杯喜酒呢!”

戚曼容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穆嘉澍道:“也对!古语云,事以密成。这事儿,除了我们三人,暂时别说出去呢!”

温含秀道:“事关曼容的闺誉,谁会乱说啊?对了,你得注意言辞,可别让嘉庆误会啊!”

穆嘉澍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远处传来了狗吠声,回荡在深巷里,甚是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