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铜烂铁？”一人冷笑：“公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叶天目光上抬，就看到李春水！
“小姑娘还知道叫我一声公子，虽是讥讽却也不失风度！”叶天道：“冲着你中都这唯一的风度，我倒可以跟你论一论器。”
“很好，小女子领教！”哧地一声，李春水落在他面前，高傲如白天鹅。
叶天耳边传来柳依依的声音：“她是器道天才，对器的层级境界见识高超，奉为中都女子第一人，我来对她！”
“不必！”叶天回应：“我来！”
“你……你不是这行的，隔行如隔山……”
李春水的声音打断了她：“你们在交流吧？没这个必要，两个一起上！”
叶天道：“不必，你可以开始出题了。”
李春水道：“与你论器，也许我得从最基本的论起，请问，天玄石能炼制水系法器否？”
“能！”
一个字回答，柳依依立刻将眼睛闭上了，我的天，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错？
哪个人都知道，天玄石里自有天玄之火，水火不融，炼出来的器物可以有金属性、有火属性，决不可能有水属性，这是炼器的基本常识。
下方的人都笑了，但李春水微微一抬手，笑声静音。
李春水道：“看来我得问一个更直观的，龙香可以炼制水系法器否？”
“能！”
李春水皱眉了：“你知道龙香是什么吗？”
“不知道！”
哐！李春水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算了。我不问，再问下去我自己也会变白痴！”
飞身而上。
下方的叶天抬头了：“你问了我三个问题，轮到我了！敢接否？”
李春水低头了：“你对器道一窍不通。你也能问问题？”
“也许恰好会几个问题！”叶天道：“人人都言器物有三极，你所理解的三极为哪三极？”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李春水道：“因为教你器道的老师水平太差，她这个问题本来就是错的！”指一指柳依依，柳依依的嘴唇咬上了。
“错在何处？”叶天道。
柳依依恨不得将叶天痛揍一顿，还纠结这个问题？这问题在别人面前问倒也罢了，你偏偏要问李春水。李春水最强项就是层级分类，她当然会知道器道不止三极。而是四极！
你这是给机会让她羞辱自己啊。
人家将你这个笨蛋当成了本姑娘的弟子，借你的手羞辱我你看不出来啊？还问。
“行了行了，你师傅误人子弟，我帮她更正一下好了。告诉你，器道不是三极，而是四极！最高境界乃是四极全通！”
“四极全通？”叶天道：“指的莫非是神、功、性、道？”
“噫！”李春水竖起大拇指：“你不错，居然知道这个……你比你师傅强！”还是不忘损一损柳依依。
“我说两点！”叶天道：“第一，她不是我师傅，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器道有三极。”
“很好！第二呢？”李春水占尽上风，心头愉快，话也很柔和。
“第二，你的师傅才真正是一个蠢材。居然告诉你器道只有四极！”叶天道：“难怪你们中都峰万年来毫无建树！”
李春水脸色陡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器之道，博大精深！”叶天踏上一步，淡淡道：“共分四个层级。世俗器，三极之器，功到器威，神到器合，性到器变！圣器，五极之器。帝器，七极之器。神器，九极之器！你一开口四极，却不知这器属于何器？”
李春水一声冷笑：“根本不懂，信口开河，数数字谁不会？你为何不再朝上数？莫非阁下只学到十以下的数字？”
叶天盯着她看了半响：“器道你显然不懂，与你论器会让人变白痴，圣主阁下，你能明白一二否？”
李春水的脸色立刻变了，但叶天根本不看她，只对着圣主，圣主的脸色很奇怪。
“阁下论器出人言表！”圣主道：“可知五极之器尚有一极是什么？”
“有人言是命！”叶天道：“器与命合，成就永恒！”
圣主脸色大变！
他也是从他师傅口中偶尔得知，五极之器，天地至器，器与功连、与神交、与性融、与道通、与命合！但命之一途，变化莫测，他从来没有告知天下，器有五极，今日突然从这个年轻人口中道出，与他师傅之言如出一辙，怎不令其震惊。
更让人震惊的是，叶天补了一句：“其实此言乃是谬传，与命合之器决非大器，一旦器与命合，器毁人伤，违背天道之主旨，你们悟不透此诀非祸乃福！”
“那么……五极究竟是什么？”圣主头发飞扬，激动非常。
叶天静静地看着他：“我对你并无好感，为何要传授于你？”
圣主猛地一震，脸色铁青。
他后面的器王怒了：“小子信口开河，有本事就炼一件看看！空口说白话，无依无凭纯属挑衅！”
“是！当面炼！否则千刀万剐！”无数人起哄。
“当面炼？”叶天冷笑道：“也行，就让你们这群下三滥开开眼！”
随手一指李春水：“小丫头，你刚才问过我一个问题，众人皆笑，觉得我说错了是吗？”
李春水还没有从他与圣主对话中醒过来，突然看到他一根指头指向自己，吓了一跳：“什么？”
“你问我天玄之石是否可炼水系法器。我的回答是：能！你们想必觉得不可能！”叶天道：“我炼器就从天玄之石着手如何？”
李春水全身一震！
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他什么意思？
柳依依也是一震：“天歌，你什么意思？这天玄石真的不能炼水系法器。不仅仅是水系法器，就算是炼成之后，见水则两伤，从无例外……”
“传言水火不相通，我于难处夺天工！”叶天大步走向高台侧，手起掌落，谷底一块石头翻滚而起。落入他的掌中，叶天一掌拍下去。精光四射，一块天玄石出现在他掌中。
周围万人同时大震，天啊，这下方乱石堆中居然有天玄？这怎么可能？
更不可能的是。此人一举手间就拿到，一抬掌就拍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众位长老一齐震动，对视一眼，眼中均有不敢置信之意，天师秘术？莫非这真是天师秘术？
柳依依心头也震荡，看到他显身手，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天坑，他们两人一起历尽苦难。此刻，他与她再度站在一条阵线，在她最无助之时。一看到他的豪迈举止，微笑的脸孔，她就一片平安喜乐。
今日，他会创造传奇吗？
“哧！”天玄石飞上半空，叶天手一抬，一股烈焰穿空而过。直射天玄，天玄立刻融化！
呀！周围的人一齐惊呼。嘴巴再也合不拢。
天玄，绝世器材之一，虽然比不了天蚕石这等绝世神材，却也是最坚硬的材料之一，门中最厉害的长老要融化天玄石也必须闭关一月，全力炼化，但此人不要炉，不要材料，手出石化，几乎没有时间差。
这是什么功力？是最为匪夷所思的功力！
柳依依心头也是大震，她从来没有想到叶天的功力会如此厉害，这是七八重天的功力！她身边的几个师姐妹全都震动了：“师妹，他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恐怖的火之力？”
柳依依完全没听见，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叶天也回头看着她，轻声道：“依依小姐，相识一场，我送你一件小礼物如何？”
他所炼的器物在空中飞，任何人都得全神贯注，但他偏偏一边象逗空中小鸟儿一般地炼器，一边跟柳依依说话。
“什么呀？”柳依依脸蛋微红。
“一串珠子手链怎么样？”叶天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蓝湖秋水’！”话音未落，他的手一收，掌中出现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
炼器已成！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炼器已成！
晶莹剔透的手链送到了柳依依面前，映衬得她的脸蛋红艳艳的，她的嘴唇悄悄张开：“为什么叫蓝湖秋水？”
“因为这珠子有七颗，每个珠子都有名字，连起来你看看……”
柳依依一颗颗地看，轻声念道：“南湖秋水夜无烟！”
“南湖秋水夜无烟，奈可乘流直上天，且向天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叶天曼声呤道：“我很喜欢这首诗的意境！”
“真美！”柳依依轻声叹息。
她后面的人，在场的女子们全都痴了。
千万豪杰面前，随手炼器，炼的器物如此之美，伴上一首清新脱俗之诗，这真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不管这器是什么东西，都足以让她们集体痴迷，就连李春水，也痴了，完全忘记该印证点什么。
她忘了，不代表别人也忘了，字凌风冷笑道：“原来只是一个饰物！有何用处？”
“饰物？”叶天道：“你也许想试试这饰物的厉害，敢出来一试否？”
柳依依猛地抬头，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还不是饰物不成？
“这七个字代表七种能力！”叶天道：“你可以试一试！”
“南！”柳依依一声清叱。
手链上那颗“南”字珠突然飞出，在空中一个旋转威压无穷，哧地一声，一道烈焰穿空，前面一座山峰突然化为灰烬。
柳依依呆了，好猛的威力！这威力不是她自身的功力，而是珠子本身的威力。
“南属火，这是火之力！”
嗵地一声，圣主一跳而起。满脸震惊，叶天根本不看他。
“湖是属水么？”柳依依手一抬，“湖”字珠飞向天空。天空没有出现水，而是成了一个金色的太阳。
“湖字我取了它的一个引申义，湖光山色！取其‘光！’”叶天道：“此光一出，群妖皆避！”
“秋字是什么？”柳依依好兴奋，脸蛋通红。
“春华秋实，果实归根！”叶天道：“自然对应‘土’之力！”
柳依依手抬起，刚刚成为一片废墟的山峰突然重新拔地而起。所有人鸦雀无声，如看神话。
“水不用试了。我知道是水之力！”柳依依道：“这‘无’字是什么力量？”
“无字，隐身！”
一句话出口，柳依依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是周围五六重天的高层圣人。都无法知道她的去向，众人全都石化，包括圣主在内。
“夜乃是黑暗之力，烟……烟有点牵强！所谓快如轻烟，乃是风之力！”
突然一声大叫响起：“地火水风光明黑暗……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尽数掌握元素之力！你为何可以突破八禁？”
正是圣主，此刻他已经完全失态。
叶天盯着他，眼神冰冷。
“你为何能够举手之间炼制绝世神器？你究竟是何人？究竟是何人？”圣主都快疯狂了。
柳依依猛地一震，是啊，他究竟是什么人？
举手间炼制绝世神器。融合六系元素之力，用的只是一块普通的天玄！这哪是炼器？这是神仙！与他的技能相比，整个中都炼器术真的是下三滥！
“他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伴随着这个声音，一行七人从天而落，全部都是盔甲在身。
最前面一人蓝甲蓝盔，宛若战神，虚空而落，大地震动。远山轰鸣。
“南尊！”圣主嗵地一声跪下！
“圣殿南尊！”其余所有人同时跪下。
南尊乃是圣殿八大天王之一，虽然没有明确统领南方。却不折不扣是南方之主，南方各地各派均自认其属下，等闲门派圣主想见其一面都难，此刻突然率领南尊部下六使一齐驾临，让中都峰各位震惊无比。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有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个年轻人身手如此高超，炼器术神乎其神，超凡脱俗，莫非是圣殿高人？他们得罪了这位圣殿高人，下场该是何等凄惨？
柳依依没有跪下，她怔怔地看着叶天，你到底是谁？
南尊一步踏过跪了满地的人群，虚空站在圣主头顶，盯着叶天：“我找你好久了！”
“我知道！”叶天平静面对。
“当日你断我一臂，今日我取你性命！”
南尊此言一出，满山之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年轻人断过南尊一臂？他是何人？全天下又有何人可以断南尊一臂？如果硬要数的话，只有区区数人，决无十人之数。
这数人人人都是天下英雄，都是最为神奇的九天之神，他们的双脚都不应该踏上人间的土地，怎么可能是这个跟在翠云峰后面的小子？
柳依依全身皆震，她当然更是难以接受。
“当日我受你一剑，今日或许我该还回来！”叶天道。
“哈哈……”南尊仰天而笑：“叶天，你实在够狂！”
叶天！
他叫叶天！
柳依依眼睛猛地睁大，他就是东林学府最杰出的天才英雄叶天，他就是跨越逆圣道，直面圣殿的传奇人物叶天，在江湖传言中，他是天下最大的魔头，他是最忌讳的名字，居然是他！她一路同行的天歌！
“南尊！你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叶天叹息道：“我早就要教训你了，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杀！”南尊一声大吼，身后突然射出一把蓝剑，蓝天碧水剑！
剑当头而下，叶天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白玉般的剑送到了他手中，耳边传来柳依依的声音：“用天蚕剑！”
“唰”地一声，天蚕剑被叶天一拂之下重新送回柳依依的手中。
叶天陡然手一伸。一柄长枪突然出现在手中，呛地一声迎接蓝天碧水剑。
“碎！”南尊一声大喝！
剑出枪碎，这是他很熟悉的一件事情。
话音刚落。喀地一声大震，真的有兵器碎掉了，南尊猛地一震，碎掉的居然是他的蓝天碧水剑。
“这……这不可能！”南尊一声大吼。
“还有更不可能的事！”叶天冷笑道：“挨耳光！”
啪地一声，南尊被他一耳光直接扇出三千丈，在空中吐血如雨。
六名特使同时大惊，陡然一齐隐身。刚刚消失，叶天一个转身。虚空一掌横推！
虚空之中突然出现血花，六名特使同时出现，个个如同见鬼，他们的兵器同一时间被叶天击碎。而他们的双手，也扭曲如麻花。
“滚！”叶天手一起，六人一飞冲天，直射南尊。
南尊双手一圈，七人团队被大力一冲，直飞虚天外，完全止不住脚。
“南尊，给你家圣殿之主带个话！”叶天的声音飞越九天之外：“如果他有兴，不妨再派高手出战。至于你们八大天王，就不必来了！”
九天之上云层一扫而空，圣殿七人不再下来。叶天目光回落，刚刚站起的中都圣主猛地跪下，全身皆软。
如果说叶天举手之间炼制南湖秋水珠，给了中都十万弟子最大的震慑的话，他一招击败威振天下的南尊就给了所有人恐惧。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能创造这些奇迹，只因为他本来就是奇迹的代名词。他是叶天！
来自落日帝国，一进入东林学府就开始谱写属于他的辉煌篇章。
怒杀傲凌风。怒斩段五星，对抗雷神堂，谱写丹道丰碑，让他扬名天下，角逐核心学子，差半步成功。
从圣殿使者手中逃脱，隐匿一年强势复出，一击灭杀传承数十万年的万妖谷，重返东林，千军万马之中突破，连号称圣王莫敌的东林九老都不能留下他。
直到此刻，天下人才真正开始重视他，才将他视作圣王级的超级潜在高手，但所有人没有想到，这还仅仅只是热身，一月之后，叶天再返东林，闯无间地狱，对抗东林三千长老，格杀雷神于九天之上，硬生生改变东林结局。
直到这一天，所有人才知道，叶天已经是圣王！
从一个东林外门学子到君临天下的一代圣王，叶天只走过了区区三年时间！
虽然他已是圣王，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他依然逃脱不了圣殿的制裁，可是，就在刚才，圣殿八大天王之一的南尊在他手下只一招就败北。
击败圣王不是叶天最可怕的地方，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轻松！
所有人都知道他与雷神之巅峰对决，那一次叶天险象环生，历尽艰辛才取得胜利，那一战的风华已传扬整个帝国。可时至今日，圣王不是他一击之敌，短短四个月时间，他的功力再度突破！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最可怕的地方是叶天功力的进步速度！
以他这种功力，普天之下已少有敌手，就算圣殿之主功力尚在他上，但在他如此恐怖的进步速度之下，谁又能有信心？
假以时日，此子必是金阳第一高手！
就算是圣殿，亦不能制服于他！
这是中都圣主内心颤抖之所在，中都只是一个小地方，在金阳帝国，他还远远排不上号，可山峰上站立的，却是整个金阳帝国未来第一高手，这个高手还刚刚受过他们的侮辱。
中都十二峰，今日还会不会存在？
圣主在战栗，七十长老在战栗，空中的十二名年轻精英此刻已经全部落地，站在遥远的角落里脸色灰白。
他们是年轻一代的传奇，他们是年轻一代的骄傲，可他们现在才知道，他们在面前这个人面前什么都不是，论功力，他们联手起来及不上对方吹一口气，论他们最自以为傲的炼器之术，他们的技能在对方面前如同幼儿园水平——就下三滥真的不是侮辱他们。
下方的数万人也有很多人在战栗，不过他们的战栗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人生在世，修为与炼器。
人生在世，他们有很多的偶像，可如今，最最巨大的偶像就站在他们面前，这是一个无人可以超越的偶像。
柳依依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前方，她目光空洞，似乎看到了很多人，又似乎什么人都没有看，她内心狂潮涌动，他是那个人，他是那个伟大的传奇，他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她感觉很新奇；陪着她一路远行，她感觉很温馨；为她出头对抗强权，她很感动；一串晶莹剔透的秋水链送给她，她内心波澜起伏，是如此的甜蜜；可如今，一切都化成了烟云。
他是站在云端上的神，而她，只是地上一颗卑微的小草，她原以为自己与他这个落魄之人中间有差距，现在她才发现，需要仰望的人是她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