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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采薇回到西院,看林月已经坐着喝茶。

“林姐姐,刚才干什么去了?”

林月镇定地说:“骑马溜达一圈,看了看风景。”

白采薇心想,大冬天的到处灰蒙蒙,有什么可看的?又打量了林月一下,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过了两天,小王村的倔驴叔来送干菜。

王安把他叫到后院,郑重地拜托他,“叔,回去和族长爷爷说一声,约束一下族人,采薇不是小王村人,没有必要受无妄之灾。”

把刘氏到御赐的宅子闹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

倔驴叔瞪大了眼睛,“原来是遭报应了。”

“怎么了?”

“刘氏带着她弟弟来府城,说是寻先生。回去的路上,小毛驴惊了,连人带车还有驴翻到沟里去了。幸亏过路的人看到,把他们拉出来,刘氏花钱雇人把他们送到县里的医馆。刘氏瘸了一条腿,废了,他弟弟不但瘸了条腿,脸也毁容了,本来一张驴脸,让驴啃了一口,比驴还难看。”

王安惊得心跳慢了半拍,我家采薇就是仙女,你看前脚刚诋毁完,后脚就遭报应了。

“小安,即便刘氏遭报应,也不能放过她,回去同我爹说,她家干菜不要了。那怎么说来?以儆效尤,族人不敢再效仿。”倔驴叔别看倔是非常正直的,歪门邪道的事,向来深恶痛绝。

“谢谢叔。采薇给了我们村一条挣钱的路,我们不能自己走废了。”

“小安,放心吧,不会。转告采薇,村里人非常感谢她,小王村今冬再也没有饿肚子的了。”

白采薇收的干菜,除了一部分自己消费以外,其他都销往京城。她觉得京城人傻钱多好赚钱。

白采薇让王贵带着几千斤干菜去京城趟路,王贵以前就是负责前主人府里的采购,认识大大小小的杂货铺子掌柜。

又拿着曾成的信,拜访了他娘尚书夫人赵清。

尚书夫人指派府里的管家,跟着王贵跑了杂货铺子,签订了买卖合同,京城的需求量很大,价格也高,王贵揪着的心总算放下。

以后的干菜,让镖局捎带着送就行了,几车干菜,打劫的土匪根本就看不上眼,几个月来,沿途都很顺利,也赚几倍的银钱。

干菜总算有了销路,白采薇也松了一口气。开始收购只想自己店里消耗,到最后一看,只是九牛一毛。权衡利弊以后,想到一个销往京城的办法,有后台,底气足,钱又多。

日子不紧不慢的到了聚鑫楼修缮完成,改为千年缘开业的时候。

曾知府,王山长早早地就过来了,由舅父陪着说话,喝茶,吃点心。

吉时到,曾知府同王山长剪彩,悠然居的牌子同时挂出。

开业时,白采薇搞了项活动,每桌赠送一壶蒸馏出来的酒水。

两边爆满,女客的消费水平一点也不亚于男客。

二层的铺子、后院都满员,白采薇不得不在住的地方腾出一桌接待客人。

王夫人,曾夫人也早到了。

刘家婶娘同刘明也回来了,刘婶娘怪话连篇,逗得她们笑声不断。

外祖母坐在主位,穿着紫色绣着祥云花纹的衣裙,头上插着一只金镶玉的簪子。

面色红润,举手投足透着优雅,通身的气派,怎么也不能同农村老妪联系起来。

谈吐竟然不输王夫人,比曾夫人还要大气,睿智。

白砚文作为小辈前来敬酒,快一年的时间,窜了半头,身板挺直,举止温文尔雅,很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势头。

被长辈们盯得脸有些微红,还是大气地敬完酒。

王夫人看着白砚文又看看外祖母,好奇地说:“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伯母,你看小文的眉眼同你有些相像。”

白采薇相貌像极了她娘,只是比她娘更精致,眼角稍微有点上扬,妩媚中透着威严,鼻子随了她爹,又高又挺。

白砚文则随便宜爹多一点,桃花眼,双眼皮,长得很有辨识度。

白采薇仔细看了看,“小文同外祖母的眼睛是有些像。”

外祖母看了看,笑道:“老天给的缘分,可能我们上辈子就是一家子。”

大家都笑了,可不就是缘分。

快午时,白采薇听到了马蹄声,她悄悄地出来,等在后院。

一会林征他们到了,把肖大将军送去了千年缘,他们几个来到悠然居的后院。

林征看到等着的白采薇,小声说:“不是说过,不必等着。”

白采薇笑了,“我没出门,放心。”

“给。”林征递给她一个包袱。

“什么?”白采薇摸着很软。

“给你,外祖母,舅母买的大毛衣服。”林征悄悄地说道。

林月满脸怒容瞪着他,白采薇看见笑了,“下次给林姐姐买件,我给你钱。”

“有人给她买。”

林月走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下次来,我看不到皮袄,我揭你短。十三岁了还……”

“好,好。”林挣无奈地说道。

林征看到白采薇,空空的心,一下满了。

黑黑的眼睛,波光粼粼,荡漾的林月躲到一边。

曾成领着他们去给外祖母,夫人们请安,然后去了千年缘。

曾义一进房间,看着他堂叔吃的满嘴是油,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怼他几句,一看王山长又忍住了。礼仪周全地行完礼,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就伺候起大家来。

王山长暗暗点头,不说话的曾义还像个样子,就是小小年纪逛花楼还挨揍,这恶习是不是改了。还没等王山长思虑完,曾成就起身敬他酒。

“王伯父,我同曾义祝你身体康健,顺心如意。”曾成看弟弟呆呆的样子,恨不得上前踹一脚。

林征扯了扯思绪不知道飞哪去的曾义,“敬酒,王山长。”

曾义如梦初醒,欻地站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我敬王伯父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王山长喝了一口,淡声道:“坐吧。”

“王伯父,你看我弟弟,赤子之心,太单纯有点莽撞。十三岁的时候,被人诓骗着去了不雅之地,一进门看到那情景,知道被骗了,撒腿就跑。鞋子都跑丢了,三九严寒光着脚就跑到家。连冻带吓,得了风寒,在家养了半个月才痊愈。他觉得丢人,就对外说,我爹揍的。”曾成知道不靠谱的堂叔说漏了嘴,赶紧不动声色地找补回来。

“我们家,有家训,男儿不许流连不雅之地,不许纳妾,无子可以过继或收养。”

“那曾知府……”王山长因为曾知府宠妾灭妻想参他一本。

“惭愧,惭愧,我已经改过自新。我大哥申饬了我,说再纳妾除族。”曾知府脸有羞色,王山长心想知道羞耻就有救。

曾成这么一说,曾义逛青楼是误会,小钰陪他绰绰有余。他家后院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小钰单纯直爽正合曾家脾性。

王山长捻着胡子思忖着,觉得也不错,他们家再来提亲,就答应,不然小钰快蹉跎成老姑娘了。

曾成看到王山长的表情,心想成了。想以后提亲的事,堂叔堂婶是不指望了,没有一个靠谱的。

只好给母亲写信商量有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