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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继女与继父的恩情故事

一上午繁忙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林悦瑶正准备起身前往食堂享用午餐,手机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她的发小苏晴,林悦瑶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晴那连珠炮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悦瑶,你妈到处跟人宣扬你继父陈建国家暴,说打得她浑身是伤,这会儿正闹着要离婚脱离苦海呢,小区里都炸开锅了,好多人都跑去你家看热闹。可你继父压根不承认,你妈急得不行,直接扒衣服给人看,那些伤看着确实吓人!你哥林宇轩这会儿暴跳如雷,叫嚷着要揍死你继父给妈妈报仇,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上个月去你家的时候,他们俩还其乐融融的呢……”

林悦瑶听得一头雾水,手机那头的苏晴已经自顾自地给她继父定了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是没瞧见你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私下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肯定是怕你们兄妹俩担心才一直忍着。”听到母亲的伤情描述,林悦瑶的心猛地揪紧,她立刻在电脑上提交请假申请,嘴上却下意识地为继父辩解:“先别轻易下结论,等我回去弄清楚,我爸……他不可能是那种人,肯定是有误会。”

苏晴沉默了片刻,随后音量陡然提高:“什么叫亲疏远近你分不清吗?一个是亲妈,一个是没血缘的继父,该信谁你心里没数?怪不得你妈总跟人念叨你糊涂,被继父哄得晕头转向,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哥……”林悦瑶沉着脸挂断电话,心急如焚地往家赶。

在她心中,血缘根本不算什么。她只知道,继父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甚至比亲妈还要好。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她最亲的父亲。回想起这二十年的相处时光,陈建国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小时候,林悦瑶因为父母离异,性格内向怯懦,在学校时常受欺负。是继父陈建国,每天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接她放学,手里还常常拿着她爱吃的小零食。有一次,几个调皮的同学抢走了她的书包,还把她推倒在地,膝盖擦破了好大一块皮。她哭着跑回家,继父看到后,心疼得眼眶泛红,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去找那几个同学的家长理论,平日里温和的他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强硬,直到对方家长连连道歉,保证会好好教育孩子,继父才罢休。回家后,他小心翼翼地给林悦瑶处理伤口,嘴里还轻声安慰着:“瑶瑶不怕,有爸爸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家里条件并不宽裕,每次吃饭,继父总是把好吃的菜往她和妈妈、哥哥碗里夹,自己则等他们都吃饱了,才挑些剩菜吃。逢年过节,给她买新衣服从不手软,可他自己却常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林悦瑶学习成绩优异,继父总是一脸骄傲地向邻居夸赞,还经常陪着她熬夜学习,遇到难题,他虽然不懂,但总会耐心地给她端茶倒水,鼓励她不要放弃。

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继父用他那无声却深沉的爱,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从一个自卑胆小的小女孩,逐渐成长为自信开朗的姑娘。这样一个善良、心软又老实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家暴这种事!反倒是她的母亲王淑芬和哥哥林宇轩,一个专爱窝里横,整天对继父挑三拣四,不是嫌他赚钱少,就是怨他没本事;一个天性暴躁,稍有不顺心就挥拳头吓人。年近六十的陈建国,怎么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家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悦瑶赶到家时,发现家里的三人已经被带到了警察局。邻居告诉她,林宇轩情绪激动,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大家都怕陈建国年纪大了经不住打,万一出人命可就糟了,所以偷偷报了警。警察一来,母亲和哥哥一口咬定陈建国实施家暴,结果三人都被带走调查。林悦瑶心急如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警局。

一进警局大门,她就看到继父陈建国佝偻着身子,眼神中满是惶恐,声音颤抖地为自己辩解:“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打人啊,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从来都没动过手!”王淑芬则坐在一旁,手捂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不是你打的还能是我自己掐的?我又不是傻子,干吗要害自己!你平日里在人前装得老实巴交,我当年就是被你骗了,谁知道你下起手来这么狠,六亲不认……”她平日里就爱追剧,这会儿学起剧中那些苦情戏码来,有模有样,一张嘴滔滔不绝,把陈建国挤兑得哑口无言。陈建国愣愣地看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妻子,浑浊的双眼里满是哀伤与不解。

林宇轩恶狠狠地瞪着继父,嘴里恶声恶气地威胁:“不想坐牢就赶紧离婚,别再缠着我妈!”陈建国不善言辞,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反复说着自己没打人。与王淑芬母子声泪俱下、惹人同情的控诉相比,他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仿佛真的是做了错事被当场拆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定这就是一起家暴事件,警察正准备结案,依据伤情对陈建国进行口头教育和劝导。

一直在旁听的林悦瑶立刻快步走上前,凑到王淑芬身边,大声说道:“妈,我现在带你去医院,顺便好好验验伤情。”王淑芬的身子明显一颤,脱口而出:“我不去!”林宇轩见状,赶忙用眼神示意妹妹闭嘴,林悦瑶却毫不畏惧,反而一脸担忧地说:“妈,你别以为皮外伤就没事,万一伤到内脏可怎么办?我带你去做个全面检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医生一看就知道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到时候也好对症治疗。”

没想到,听完她的话,王淑芬的神色越发慌张,拼命往儿子身后躲,一边摇头一边咒骂:“我死也不去医院,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扔了。”她骂得极为难听,满嘴都是重男轻女的混账话,原本对她有些同情的两位年轻女警,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林宇轩见状,想拉妹妹出去单独谈谈,却被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拦住,老警察严肃地告诫他:“诬告罪可是要坐牢的。”

一听儿子可能要坐牢,王淑芬顿时来了精神,尖声叫嚷道:“我弄错了,他没家暴,是我们夫妻俩闹别扭,我故意气他的,这些伤都是我自己掐的,你们看,就是这么掐的……”警局里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老警察叫来一位懂医学知识的同事,仔细检查了王淑芬的伤痕后,面色凝重地对母子俩进行了一番严厉的口头教育。毕竟,王淑芬咬死是夫妻斗气,陈建国又老实巴交地不追究,这件事最后只能定性为家庭矛盾。

一出警局,林宇轩就气冲冲地扬起了拳头,林悦瑶毫不退缩,眼神冷峻地迎上去,厉声喝道:“你打啊,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不信你就试试看!”她的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与愤怒,看得林宇轩头皮发麻,他放下几句狠话,恼羞成怒地转身离去。

王淑芬见状,冲上来要打女儿,陈建国赶忙挡在前面,一向好脾气的他,第一次大声吼道:“你闹够了没有!”王淑芬被吓得浑身一颤,灰溜溜地躲开,去追儿子了。过了好一会儿,陈建国回头看向女儿,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说:“悦瑶,我真没打你妈。”林悦瑶心里一阵发酸,哽咽着回应:“爸,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您!”

其实,在从公司赶来的路上,林悦瑶心里就已经对王淑芬产生了怀疑。刚毕业那会儿,工作落实后,公司给分配了宿舍,林悦瑶原本打算住宿舍,这样上班也方便。可继父陈建国心疼她,觉得外面的伙食没家里好,营养跟不上,坚持让她住在家里。林悦瑶便每月把一千块的住宿补贴交给王淑芬当伙食费,发工资的时候还会包个红包,就这样,一家人也算和和睦睦地过了三年。

直到上个月,王淑芬突然要求她搬出去住,理由是她晚上加班回来开门动静太大,影响自己睡觉。可实际上,林悦瑶每次回家都轻手轻脚的,反倒是林宇轩,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关门声震得整栋楼都能听见。而且,王淑芬自己每天都刷手机到凌晨,根本不可能被她吵醒。但王淑芬就是不依不饶,还为此对陈建国大发雷霆。

林悦瑶不想让继父夹在中间为难,便主动搬去了公司宿舍。那时,她心里满是失落,觉得母亲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自己,哪怕自己已经工作赚钱,在母亲眼里,还是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赔钱货。没想到,这才搬出去没多久,家里就闹出继父家暴这档子事。前后一联系,林悦瑶不难猜到,母亲是故意把她支走,免得她坏了他们的“好事”。

并非林悦瑶恶意揣测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实在是从小到大,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她寒透了心。王淑芬向来两面三刀,人前,她总是扮演着坚强、爽朗、疼爱孩子的好母亲形象,对兄妹俩看似一视同仁;可私下里,却经常打骂林悦瑶,骂她是赔钱货,毁了自己的人生。

当年,王淑芬发现前夫出轨后,心急火燎地追生二胎,满心指望再生个儿子就能拴住男人的心,结果生下来的还是女儿。没几天,丈夫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从那以后,王淑芬就把这笔账算在了林悦瑶头上,她固执地认为,如果林悦瑶是个男孩,她的婚姻就不会破裂。所以,她厌恶这个女儿,甚至巴不得她从来没出生过。

在没有遇到陈建国之前,林悦瑶的生活苦不堪言,她是母亲的出气筒,哥哥的小丫鬟,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天生低贱,不配过上好日子。直到继父出现,他给她买漂亮的新裙子,带她去吃各种美食,在她被同龄人欺负时,挺身而出保护她。那一刻,林悦瑶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是有父亲疼爱的孩子,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人人嫌弃的小可怜。

随着年龄增长,林悦瑶越发了解继父的不易。他直到中年才娶上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把他们兄妹俩视如己出。她心疼继父,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出人头地,将来成为继父的依靠。后来,她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在家里的地位也逐渐提高,继父陈建国也跟着沾了光,总算得到了一些应有的尊重。

为了继父,林悦瑶原谅了母亲和哥哥过去对自己的种种刻薄与伤害。林宇轩买房时,她毫不犹豫地拿出十万元积蓄赞助,只盼着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可谁能想到,安稳日子没过多久,他们竟然闹出这么一场荒唐事。林悦瑶怎么也想不通,污蔑继父家暴,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想要讹诈一笔钱?可这些年,继父的存款几乎都拿去给林宇轩买房了,他每月就靠着那两千多块退休金生活,哪还有什么余钱。至于母亲叫嚷着要离婚,林悦瑶更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喊了大半辈子离婚,每次生活稍有不如意,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实际上她心里清楚得很,除了继父这样的老实人,根本不会有别的男人愿意任劳任怨地养着她。那么,他们母子俩大张旗鼓地演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天晚上,只有王淑芬一个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离婚协议书。她“扑通”一声跪在陈建国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老陈,你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过了。你年纪大了,身上一股味儿,熏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林悦瑶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发作,陈建国却一把拉住她,默默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一声不吭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无论林悦瑶怎么追问,王淑芬就是不肯说出离婚的缘由,当晚就收拾行李,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走得极为匆忙。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家,这下彻底散了。林悦瑶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失落,毕竟她还在襁褓中时,父母就离异了,小时候经常寄人篱下,对家的归属感本就不强。她只是心疼继父,在她看来,继父这一辈子心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含辛茹苦地养大他们兄妹俩,还省吃俭用给不待见他的继子买房,不就是盼着老了能有个伴,不至于孤孤单单地度过余生吗?可谁能想到,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最后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悦瑶把警察的结案书发到小区群里,向邻里们证明继父从未有过家暴行为,这一切都是王淑芬母子俩的诬告,她严正声明,希望大家不要轻信谣言,更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否则她一定会追究到底。之后,她隔着门给继父发去信息:“爸,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您的晚年我来负责,您养我小,我养您老,以后您就跟着我,咱们一起过好日子!”卧室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哭声里,有长久以来的委屈,也有劫后余生的感慨。

王淑芬母子俩嘴很严,死活不肯向林悦瑶透露离婚的真相。办完离婚手续后,他们迅速搬离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迫不及待地奔赴新生活。林悦瑶心里气不过,非要弄个明白,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原来,王淑芬找好了下家,怪不得急着离婚。林宇轩和那个男人相处得极为融洽,在外人面前,直接喊爸,那热乎劲儿,让旁人看了都觉得刺眼。可养了他二十年的继父陈建国,却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林悦瑶为继父感到愤愤不平,有一次在街上偶然碰到他们,她故意凑上去,想要恶心那一家人。没想到,林宇轩看到她的瞬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现在想认亲也晚了,爸说只认我这个儿子,你这个丫头片子,他就当没生过,你别想跟我抢!”林悦瑶顿时愣住了,一旁的老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对王淑芬说:“这就是你给我生的闺女?一点规矩都不懂,见到我也不知道喊人。”王淑芬狠狠地瞪了林悦瑶一眼,又转身对着老男人说了一堆陈建国的坏话,把老男人夸得天花乱坠,一家三口笑得前仰后合。

从他们的对话和态度中,林悦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个老男人竟然是她的生父,如今大概是赚了些钱,不知怎么地浪子回头了。而王淑芬母子本就嫌弃陈建国没本事,买房只出了个首付,突然收到有钱亲爹的橄榄枝,自然心动不已。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道德,怕落人口实,便想出了家暴这一招,把离婚的责任都推到继父身上。谁知道,还是被林悦瑶识破了。他们早早地把林悦瑶赶到宿舍住,还对生父出现的事瞒得死死的,一方面是怕她坏了他们的好事,另一方面,林宇轩私心作祟,想独吞生父的财产。

现在被林悦瑶找上门,林宇轩一脸戒备地防着她,反复警告她别想跟自己争。殊不知,林悦瑶心里对他们厌恶至极,压根就不想掺和进去。血缘又怎样?她心里分得清是非黑白,懂得感恩。

没有了王淑芬母子俩的搅和,林悦瑶和继父的生活平静了许多。她给继父报了几个旅游团,让他出去散散心,又专门聘请了一位钟点工,每天按时上门做饭、洗衣服,只为让继父过上衣食无忧的晚年生活。

然而,世事难料,还不到半年,警察突然找上门来,原来是在寻找林宇轩的下落。原来,林宇轩在生父身边当了半年的大孝子,出钱又出力,满心以为能继承巨额财产。可没想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老男人不仅身患绝症,名下几乎一无所有,原来仅剩的那点钱都被他拿来充面子,哄骗他们母子俩了。林宇轩恼羞成怒,一时冲动,失手将生父捅伤。老男人伤势过重,再加上本身的病情,送到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林宇轩畏罪潜逃,王淑芬为了包庇儿子,竟然主动顶包认罪,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自己反倒因为包庇罪被警方控制。

警察离开后,林悦瑶立刻收拾行李,带着继父住进了公司附近的酒店。直到林宇轩落网,父女俩才搬回家里。心爱的儿子入狱后,王淑芬一夜之间白了头,她整日里骂前夫害了她一生,又骂儿子糊涂走上歪路,骂林悦瑶不帮哥哥顶罪,是个白眼狼,可唯独没有反省自己畸形的母爱,没有意识到是她的宠溺害了儿子。而林悦瑶和继父陈建国,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