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西风被鞭笞、脚踢之时,只顾得上抱头捂脸,然后鼓荡气息挺住,以期减轻身体骨骼伤害。
他那时有些奇怪感觉,仿佛进入到了一种无惧任何摧残的状态里。
尽管外人看来,他的样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似乎很悲惨。可他自己的信念是完全无事,稍微休息即可恢复。
他也没感觉到疼痛。
待将军过来制止了毒打,有人为自己冲洗伤口、敷药包扎时,萧西风才放开了抱头的双手。
不久,所有被点了名、属于需要甄别审查的军官和士兵,一起被押往军法司大牢。
大约二、三百人的样子。
萧西风五人、诸葛健义、张晶等都在其中。
萧西风五人都是“奄奄一息”样子,被扔在马背上驮着。
走了没多远,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拦住了众人。
当先那人手持一枚玉佩,对着沈林子远远挥手道:“沈参军,太尉派在下来传令。”
沈林子打马上前到他跟前,笑道:“丁都护,你举着太尉令牌,是怕我不相信你吗?”
听他说话语气,二人应该较熟。
丁旿收起玉佩,拱手道:“沈参军,咱先办点公事。太尉大人让在下来游击营,请钱塘壮士、骑兵部屯长萧西风到太尉府做客。请问参军大人,那萧西风屯长在不在这群人里面?”
沈林子不知萧西风是谁,马上回头看向后面的陆彧。
丁旿要找的,不,是太尉大人要请的人,是个骑兵屯长,骑兵都尉陆彧不会不认识。
陆彧已经听清了丁旿的话。他和丁旿不熟,但认识对方,也知道对方身份。
丁旿刚才说,是太尉刘裕大人“请”钱塘壮士萧西风,到太尉府做客。
陆彧感觉自己被一口气憋着,几乎窒息。
他夹马上前,硬着头皮道:“禀沈特使大人,萧…西风就是…,就是刚才五人中的那个屯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彧知道自己可能犯下大错了。
沈林子听了,脑袋也是懵了一下。他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陆彧赶紧跳下马,抱拳躬身答道:“萧西风就是刚才违规的那个屯长。”
见到沈林子刚才脸色大变,呵斥这位都尉的语气也变了声调,再结合这都尉说萧西风刚才违规,丁旿心中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果然,沈林子飞身下了马,来到驮着萧西风的马匹旁边。
军官与士兵的军服是很容易区分的。其余四人都是普通军士服。沈林子不会搞错。
丁旿也跳下马,将缰绳往身边人一丢,来到沈林子身旁。
沈林子四下望了望,没有见到之前那位姓孙的司马。
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出来。大多数人留在军营,恢复正常当值秩序。
他只得自己对丁旿解释道:“刚才按名册分开反叛嫌疑人时,他们几人没按规定抱头蹲下,受到了教训。这位应该就是萧西风。”
说话时,他瞪着陆彧。
陆彧沉声道:“禀大人,正是他。”
丁旿已经察看了五人的情形。
虽然处理包扎过了,还是看得出来,鞭打时真是下了重手。
五人都闭着眼睛。
丁旿靠近些,轻声唤道:“萧西风屯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刚才发生的一切,萧西风清清楚楚。
这个什么丁都护,意思是要带自己去见太尉刘裕。
萧西风可没兴趣。所以他不理睬对方。
丁旿又喊了几次。萧西风勉强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睛。似乎十分疲乏的样子。
丁旿考虑了一下,对沈林子道:“沈参军,他这个样子,太尉府是不方便去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派人送他…他们去医务室,边治疗边看着。我回去向太尉大人回复。由大人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沈林子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我叫人把他们护送到骁骑营医室,在那里治疗,严加看管着。回头咱们在太尉府会合。”
“多谢老沈。咱们回头见。”丁旿抱拳一揖,挥手带着卫士们走了。
沈林子是见多识广之人,他也不敢把萧西风几人送回游击营医务室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没法向太尉刘裕大人交代。
他挑选几个心腹手下,如此这般吩咐一通,让他们送萧西风几人去骁骑营医务室。
然后,带着几百人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