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说着,进了厨房,双手叉腰。
一旁的小莲抬起泪眼,看着大年,眼神里似乎在疑惑着什么。
小月娘见大年吓到了小莲,忙把她揽到自个身边:
“大年呐,你看丫头这一年了肚子也没动静,感觉也挺对不住你的,我看纳个二房也行……”
眼见小月娘说这样的话,大年也是脑子一热,抿嘴摆手:
“娘!我不用娶二房!”
“我娶二房干啥?除非娘你找个老伴儿,你先打个头,我就考虑一下二房的事儿,”
此言一出,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异味。
只见小月娘那张老脸爆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气又羞!
大年惊了一下,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他见势头不对劲,赶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小月娘则咣当一声抄起门后的扁担追了上去!
“好你个混小子!敢拿自个娘开玩笑,看我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我没开玩笑啊娘,我看那个王大人就不错!”
“王你个头!气死我了!”
别看小月娘平日里一副孱弱村妇模样,这会却不知哪来的气力,愣是拎着扁担把大年追得气喘吁吁了。
二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甚至追出了院外的田间小路还在闹着……
夜里,
大年跟小月把新屋另一个房间给收拾了出来,之前搬了些柴火在这,柴火用的差不多了,清理起来也不费力。
“小莲,这房间还没住过人呢,新的,今晚你就委屈一下,先睡这了。”
大年用几大块厚木板搭了一个简易床,家里的旧棉被还有几床,小月也抱了过来。
小莲看着床铺,又看了看跟前的崭新的房间,吸着鼻子用力点点头。
“谢谢老爷夫人,能住这样的房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对了,老爷你那里还疼吗?”
小莲见大年一直摸着屁股,想必是刚刚被扁担拍的……
“害,不疼不疼,咱娘手最软了,是吧娘!”
此时小月娘在新屋另一个房间给大丫二丫收拾钻被窝,听到大年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安顿好小莲,大年跟小月也收拾收拾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
大年昨天听小月娘说起,今儿衙门里给他分房子,于是早早穿着新官服去往县衙。
县衙今天是开例会,俗称“衙会”。
有县令,县丞,主簿,巡检等等各司领头人参加。
大年到了县衙,王大人在衙门小房间见了他,还真就给了一个地契和几把勾状铜钥……
此时衙会还在继续,王大人让大年自个去看看宅子,自己则回到衙门大堂与众官员接着开会了。
约摸一个时辰,会议接近尾声,
王子京王大人让衙役给堂内各位上了茶,润润嗓子。
一旁的曹县丞今年五十二岁,穿着深蓝色官服,他抿茶下咽,在放下茶碗后看了王大人一眼,随后站起身说道:
“大人,巡检司副使李大年承朝廷天恩,破格提拔,理应克忠职守,严于律己,可我听说他昨个已经在忙着娶小妾了!”
众官员一听这话都替大年捏了一把汗,因为今儿衙会就是目的就是为了维持官纪,好应对朝廷的整肃行动。
“听闻昨夜他把小妾带回家中,其岳母不忿其此等行径,持扁担将他追打出去!这若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听完县丞的吐槽,
王大人一边滑着茶碗盖,一边眉头动了动,思索了一下:
“老曹,你远在县衙,是如何得知桃源村的奇闻异事?”
“额……是是其村一妇女不满其恶劣行径,前来县衙首告……”
“哦……以民告官?”
王大人盖上茶碗,站起身,表示曹县丞只听得村妇只言片语便即下论断,实在有违公允。
“等会再来一个村妇,说我王子京昨个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老曹你是不是要到州府去参我一本呐?”
曹县丞表情噎住了一下,
一旁的陈主簿见状,马上来帮忙打着圆场,说老曹也是为了自己人着想,想提醒一下大年而已,这个关键时刻切莫做出有违官体的事儿来。
“是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曹县丞抓住话尾巴赶紧替自己解释一番。
“好了好了!”
王大人摆摆手,示意各位都坐下。
“嗯……听说州府这次还要评出几位廉官出来做做榜样,我不求咱们县衙能出,但也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捅娄子!”
王大人训斥完,立即让陈主簿去一趟桃源村。
“这个李大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日上三竿,
大年看完宅子回到了家里,只是才到家就被小月她们围着问东问西的。
“哎呀,急啥,不就是个两进两出的宅子嘛,大是挺大的,不过啊,里面啥都没有,还得自己添置家具呢!”
大年一边喝水一边笑嘻嘻的说着。
其实看宅子的那会大年就已经打算好了,这宅子不来住,留着,等大丫二丫以后谁先结婚,就给谁当嫁妆。
大年放回茶碗,眼见小莲穿着小月的一件青色衣服,拎着竹篮子从院外走了进来。
她一早上起来就在帮小月娘干活了,端柴烧水洗衣洗碗,又快又好。
“我……这会忙完了,摘些狗尾草喂鸡。”
小莲有些害羞,低着头朝着大年打着招呼,一边伸手在篮子里抓了抓,将绿绿的草叶撒在院子里,让鸡啄食。
大年笑了笑,从老屋那边拎出一个灰布袋子,大约二十来斤重,里面是昨天买的玉米种子。
坐在屋檐下分拣种子,想着等天气再暖和点,就分垄下播。
才拣不到一会儿,大丫头蹦进院子,指着茶棚说是外边有人找。
“是衙门里的陈爷爷来了!”
“陈爷爷?陈主簿?”
大年把手中玉米放回袋子,拍了拍手,起身牵着大丫头走向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