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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在练着字的慕棠溪突然收到了母亲婢女送来的衣裙,并被告知明日敬阳侯府的世子会来,让她准备一下。

慕棠溪:……?

敬阳侯府的世子要来关她什么事啊,前世也没有这件事发生啊?

哦!是因为大哥受伤了吧。

母亲让她也去,是想……让她和世子结亲?

慕棠溪一想起顾世子,就想到了前世他们定亲后,见了一次慕怜雪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之后还帮助慕怜雪扫尾,对外宣称她不幸遇难死了。

所以顾世子在慕棠溪眼里是个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好的复仇对象。

听说顾世子还是因为慕怜雪作出的诗句,才喜欢上这位第一才女的。

而后又因慕怜雪那……活泼、不受约束的感觉非她不可了。

说实话,慕棠溪觉得前世其他人的脑子好像也不太好,就那个慕怜雪整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他们还记得她可爱?

不像其他世家女无趣木讷?

确实,就她惹出来的事的确是平常人弄不出来的程度。

令慕棠溪记忆深刻的是,她居然敢直接装成婢女闯进皇宫和二皇子私会,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就不怕被当作奸细砍头吗?

不过要是满门抄斩就好了,全家都能陪着她死!

不知道这世他们见面后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慕棠溪眼睛弯弯,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冬竹则在观察夫人送来的衣裙,准备发挥自己的能力,在小姐的首饰盒里选出颜色搭配最适合这套衣服的首饰!

她家小姐一定会是最好看的那一个,她可不能在首饰搭配上出岔子。

两人一静一动显得格外和谐。

————

慕闻玉本来打算等明日再回府,如果夫人问起,就说与友人彻夜长谈,直接搪塞过去。

但他眸光沉沉,他听着面前来报信小厮的话,敬阳侯府的世子?

这时候突然来丞相府干什么?

林雪柔低着头在窗边思索着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样子夫君有了急事要去做。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每每她和夫君在一起时,都会有事来找上门,就算没有事,夫君也不会在这里待上几天。

这也让林雪柔对徐静姝的恨意愈发浓重,凭什么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伴在夫君身侧?

凭什么她从小到大都一直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凭什么这样拥有几乎所有东西的徐静姝要跟她抢夫君呢?

明明是她先遇见夫君,和夫君相爱的,不是吗?

林雪柔就算在心里想着这些事,表情也没有一丝狰狞,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地脆弱感。

站在阳光下的雪娘就像快要融化的雪一般,苍白脆弱。

慕闻玉回头的那一秒,看见的就是如此模样的雪娘。

她一如初见时独自侧身站在窗边,身穿如水波荡漾着的豆绿色衣裙,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发光。

浅色的唇和伶仃的身形显得我见犹怜。

窗外忽如其来的一阵风,雪娘的发丝飞扬间,慕闻玉仿佛看见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如珠子一般滴落。

那一刻慕闻玉怔然了,他恍惚间回到了和她初次相遇时,心脏慌乱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雪娘……”

慕闻玉低声呢喃出声。

正好这时林雪柔回眸看向他,眼睛湿漉漉地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干净澄澈,眼尾上翘,周围还泛着红晕。

眼前这一幕美景让慕闻玉彻底失声。

林雪柔却仿佛没有落泪一样,依旧是笑着看他,但眼里却充满了悲伤。

“玉郎,回去吧。”

慕闻玉突然上前抱住林雪柔,轻柔地,像是怕把她弄痛。

他垂首窝在雪娘的颈边,闻着那熟悉的淡淡花香气。

片刻后,才松开了她,“雪娘等我,我今生只想与你共白头。”

“好……”

林雪柔听着玉郎的承诺,声音颤抖着回道。

她站在门前久久地凝望着玉郎离去的背影。

玉郎说等他,但她已经等了十年,还要再等几年呢?

她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玉郎身边呢?

遥遥无期。

绿裙女子落寞地垂下眼睫,许久才转身关门。

沈邱鬼鬼祟祟地蹲在旁边的角落里,看到这一幕,他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要养个外室了。

她好好看啊!

是一种不同于夫人的美,如果夫人是充满着英气,美的很锋利的话。

那么这位外室则是温柔娇弱的美,是让人忍不住关心的美。

沈邱对比判断了一下老爷的喜好,不得不承认老爷更喜欢这个外室。

但如果这样的话,那小姐怎么办?

不过老爷应该不会给这个外室名分的,不光是因为夫人娘家的压力,还有百姓对他的看法。

一个在百姓眼里完美无缺的人,一旦有了缺陷,就会让人感到落差。

那么老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会下降。

甚至会有好事者讨论老爷的感情经历。

所以除非老爷爱这个外室爱到无法自拔,否则他不会把她接回府中。

现在沈邱不打算回府禀告小姐,毕竟他两条腿可跑不赢马车,等他跑回去,老爷早就到了。

所以他要趁机听墙角,啊不是,打听情报!

如果小姐想要扳倒这对母女,那他也可以提供一些她们的把柄。

这么一想,好像被小姐抓着把柄也不是不行,至少他能得到更多的权力和钱!

林雪柔关上门后,刚刚的依依不舍瞬间就消失了,她皱了皱眉看向了书房。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孩究竟做了什么把夫君气成这样。

她一个月前考察过那个小孩的礼仪和字迹,还算认真,绝不会让夫君表现出那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她得去书房看看。

林雪柔到书房时,慕怜雪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林雪柔紧皱着眉头,从地上随意捡了一块碎纸片,就目睹了她有史以来看过最丑的字。

一个简简单单的“父”字,她都能写得如此丑陋,她是怎么做到一个月退步这么多的?

难道她撞到脑子了?

算了,既然她扶不起来,那么就这样吧。

林雪柔抬手招来婢女收拾书房,完全不打算问下人那个小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