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看向另一具尸体。
这是副队长魏海，全身骨骼尽碎，断骨插入内脏而死。
腰间的配枪也被巨力给扭曲成了碎片。
这种死法，显然是异能造成的。
“有人听到枪声吗？”
“没有！”梁东摇摇头，“我们也检查了七人的配枪，所有人一弹未发！”
高胜寒脸色有些凝重：“什么场景下，能让七个异能师连开枪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杀掉？”
他自己就是A级异能师，如果他动手，杀掉这七人不难。
但让他们连开枪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有些难度了。
“我能想到的，除了催眠，就只有幻术！”
梁东是司里老人，见多识广，他在看见现场的第一时间，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催眠异能并不罕见，铁菊护旗营的钟离炎就擅长此道。
但如果对方能将七人全部催眠，完全可以直接将他们杀死在车内，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幻术就不一样了，让着七人陷入幻境之中，再各个击破。
这样难度会小很多。
“将他们的尸体收敛好，撤吧！”
高胜寒吩咐道。
“是！”
“告诉司内所有人员，从现在起，加强戒备！”
“您担心这不是个案？”
梁东心中一惊。
“哼，这么漂亮的活儿，绝不是普通蟊贼干的出来的！”高胜寒声音冰冷。
不是普通蟊贼？
那会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范围并不大，但要具体到某一个，就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梁东很快就明白高胜寒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戾气：“这群混蛋，他们想开战吗？”
“行了，没有证据之前，忍住！”
“是！”
一行人迅速收拾好现场，驱车回到了战争司。
但是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才刚刚开始发酵。
隐秘司。
楚游风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满是苦笑。
隐秘司的高层一个个挺胸收腹站在他前面，正在等他发话。
余小鱼也在其中。
看着楚游风这副懒散模样一脸嫌弃。
“上头的文件！”楚游风随手丢在办公桌上，“即日起，本人正式接任隐秘司剑川分司司长！”
“司长好！”
众人齐声大吼！
楚游风掏了掏耳朵，这声音，震得他耳朵发麻。
他是真不愿意当这劳什子司长。
当自己的掌镜使不香吗？
整个人类世界，想去哪里去哪里，见见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吃吃各种风味的美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比天天窝在这破地方有意思？
可惜，这一次上头没问他的意思。
命令一下，无可更改。
唉……
“用不着客套，咱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废话就不多说了，我的行事风格你们也知道。”
“做好一件事！”
他懒洋洋的扫过众人，伸出一根手指：“各司其职，尽职尽责！做到这一点，其他的可以轻松些！”
“是，司长！各司其职，尽职尽责！”
众人再起齐声喊道。
“行了，余小鱼留下，其余人先去忙吧！”
等众人退出去后，余小鱼瞪了一眼楚游风：“找我干嘛？”
“从今天起，你当我的副官！”
“呸，你想得美！”余小鱼怒目圆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楚游风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屈指一弹，一缕寒霜打在办公室门上，直接将门关好。
余小鱼抱着胳膊斜着眼，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楚游风拿出他的无秘之镜，在余小鱼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吗？”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余小鱼，此刻已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这……他们怎么敢？”
“不管他们怎么敢，事情已经发生了！”
无秘之镜里，赫然就是战争司被伏击的消息。
只不过里面的内容，怕是比高胜寒知道的还要详细一些。
楚游风继续道：“七神司的风变了，两百年的默契，在昨晚的杀戮中彻底分崩离析，我们……或许在见证历史！”
这世界上，总有一群人，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窥见历史的车轮。
楚游风无疑就是这种人。
余小鱼现在感受不到，但等到将来某一天，她会无比佩服楚游风的先见之明。
“圣城有什么指示？”
“两不相帮，两面都帮！”
余小鱼脸色有些难看，她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要他们保持中立，却向两方提供情报。
这样做，无异于在拱火！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人类之间打打杀杀，”楚游风认真说道，“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们必须将主要精力放在内部了。”
“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谁也不能相信！”
“可是异鬼呢？”余小鱼反问，“如果上次你我的猜测是真的，你知道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可那毕竟是猜测，未来发生的危机，无法阻挡眼前的苟且！”
楚游风自嘲道：“我们总是把历史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余小鱼再也压抑不住愤怒。
“大敌在外，他们还要内乱吗？”
楚游风摊了摊手：“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余小鱼沉默。
十几分钟后，她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需要我做什么？”
楚游风暗自松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隐秘司安插在其余六司及警政署的内线，从现在起，他们的领导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原先的负责人，我会全部调离剑川！”
“记住，我需要知道其余六司和警政署的一举一动！”
余小鱼知道眼前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
一旦她接过，她就永远也不可能摆脱这件事。
从小在隐秘司长大的她，之所以热衷于击杀异鬼，就是因为她不想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里。
都是同胞，为何要刀剑向西？为何要编织无数谎言？为什么要用背叛，将真诚和善良刺的伤痕累累？
“余小鱼，我需要你，隐秘司需要你，伟大的隐秘之神需要你！”
楚游风站起身来，郑重向余小鱼敬礼。
余小鱼心弦一颤。
她颤抖着接过文件，深吸一口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