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谁？”
“我——”
那人的话被斩碎在喉咙里。
只留下一双无尽绝望的眼，那眸中的光芒一瞬间散去。
木参麻木地擦去剑上的血，手里的剑对准了下一个目标。
“不……”
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的面具，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你们会……”
木参转过身，看着这一地的惨状。
面具下，他扯了扯嘴角。
报应吗？
早晚会来的。
这里无风无浪，整个空间都被凝固住。
浓厚的血腥充斥着这里，木参走过一片惨状，来到最核心的地方。
“大人，都解决了。”
同样装扮的人在一边候着。
木参看着控制整个飞舟的人。
这人浑身浴血，袍子上乌黑一片，“你们到底是谁？”
他眼中满是颓然，周身竟无一丝反抗之力。
木参默不作声，其他人也静悄悄的。
他掏出一颗浑身乌黑无华的珠子，轻轻碾碎。
这座飞舟被天空上一处漆黑的旋涡吸入。
没有任何东西在此地留下痕迹，连带着一丝血气也没有残留下。
木参再睁开眼，走出舱，看到熟悉的天空，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他嘴角溢出一丝血，幸得在面具下没人能看到这狼狈的样子。
木参带着其他人飞向一边的山洞里，飞舟在他们身后缓缓坠入。
一声巨响，惊动了魔窟下的众魔。
也惊动了山洞里的人。
木参看着闻声而来的人，揭开自己的面具。
“是我。”
翠翠踮脚探身，看了一眼他身后几人。
“哦，你们先在这里等等，裴侍上也在……”
“仙子！”
绿颦垂眸，听得此声远远传来，看着那入口。
裴席悲也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望去。
翠翠小小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们回来了。”
绿颦捏了捏眉头，“一起去看看吧？”
她侧目看着裴席悲。
裴席悲点头跟上。
两人并行，等到了洞口，只见木参他们一行人立于半空中，正凝视着下方。
二人也飞身上前，将底下光景看了个清清楚楚。
大大小小的魔物，被浓厚的血气吸引，纷纷发狂地冲向那破损的飞舟。
伶俐小魔能趁机从失智大魔的利爪下勉强抢出零星血肉。
而失了智的大魔，却要把这散发着美味气息的庞然大物一口吞下。
于是，小魔们得了好处便四散逃开，而大魔们开始为了这巨大美味的所有权撕咬。
嘶吼声在耳边回荡。
“啊……”
裴席悲轻叹一声。
冲天的魔气也萦绕在众人的身边。
利爪之下，皆带起喷溅的黑血。
这嘶吼声夹杂着尖利的嚎叫，翠翠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木参眼神放空，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切。
绿颦垂下眼眸，右手一翻，手若兰花，指尖捻着一颗墨绿的珠子。
她旋臂一挥，将这颗珠子，送入飞舟之上。
当即，那几头魔物不再争斗，像是忘记了这块美味。
它们转而放手，开始攻向那些四散如繁星一样的小魔。
绿颦收回目光，转向木参等人。
“你们……准备何时再出发？”
木参和他们几人交换了目光，拱手道：“我等还听大人安排。”
绿颦莞尔一笑，“不若就现在吧，裴大人也推算出来一个去向。”
“是。”
绿颦掏出一个通体古朴的四方盒。
她先解了先前两道锁，又交给裴席悲，两人早就习以为常。
盒子飘在两人中间，一道又一道的术法从两人手里不断传出。
哒。
终于，那盒子上面的所有束缚被解开，它自张开一道缝隙，吸引着人们去打开。
绿颦口中轻念着一道众人听不懂的咒语。
自那盒中飘出两颗黑珠，和木参先前碾碎的别无二般。
铛。
那盒子轻轻合住。
木参接过来，和身后几人站得更近。
而绿颦几人则是退了几步。
“万事小心。”
裴席悲嘱咐了一句。
木参点头，捏碎手里的珠子，一道旋涡自他们身后展开，将几人吸入进去。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裴席悲有些伤感，不禁唏嘘。
绿颦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又感到复杂。
“这就要等尊上发话了。”
她冲着裴席悲微微一笑，“我们可决定不了。”
裴席悲摇摇头，准备跟着她一起回去。
却被翠翠拦住，“等等，裴大人，翠翠还有事相求。”
裴席悲感到奇怪，指着自己，“我吗？”
翠翠认真地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已经远去的人，他们的目光又默契地撞在一起。
裴席悲看着眼前的疮痍，心里非常不解。
还有些后悔。
“你确定是要我来帮你？”
翠翠认真点头，眼里满是真诚。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