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海棠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
与此同时,方舒年也在萧千朗的护送下来到了京城的军医院。
当两个人出现在明老面前的时候,他被狠狠吓了一跳,看着他们的头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头发……”
萧千朗不以为意,“没什么,我们新染了个头,怎么样?”
明老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便去看他护在怀中的方舒年。
只见她笑盈盈的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只是那肚子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大,也更吓人了。
“方医生,我觉得你这状态可以考虑剖腹产的……”
明老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其实现在剖腹产还没完全推广开,很多人都不愿意,觉得肚子都被剖开了人肯定不能活了。
他其实也专门去了解过这项技术,虽然听起来恐怖,但对于很多难产的妇女来说却是能救命的方式。
方舒年还没说话,萧千朗却黑沉着脸拒绝了。
要在媳妇儿肚子上划一刀,还不如在他身上划一刀!
其实有方舒年前段时间自己准备的保命药,还有萧千朗身上的东西,并且还有五彩石在,方舒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这样依旧不能让他放心,毕竟嵇朔之前说过的话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没有万无一失的准备,只能在事情来临的时候尽量做到有备无患。
将方舒年带到早就准备好的病房里,这是楼顶的一个单独房间。
萧千朗对此还算满意。
方舒年现在情况特殊,要是和其他人同住一间房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将方舒年安顿好,萧千朗还是不放心的给新桥村药厂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萧绍徳。
听闻萧千朗是问陈海棠的情况,萧绍徳疑惑道:“你说你妈啊?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坐火车,说是要去京城来看你们,下午应该就要到了。
怎么?她来京城没跟你们说啊?这老太太真是,她一个人去京城,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萧千朗闻言并没有觉得惊讶,毕竟这样风风火火说做就做的性格才是他妈啊!
又和萧绍徳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明老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样?你妈真来京城了?”
“嗯。”
明老瞬间决定会不会是自己昨天的话没说好露出了破绽,不然老太太为何坚持要过来?
萧千朗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明老这不关你的事,应该是年年要生了,我妈无论如何也想要亲自来看看的。”
闻言明老这才点了点头,不是他说错话了就好。
“你妈来京城还没人去接站吧?要不我去?”
反正他有车。
萧千朗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就麻烦您了。”
……
明老屁颠屁颠让司机开车,直接往火车站而去。
等他好不容易赶到火车站,站在了出站口,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忘记问萧千朗老太太长啥样了!
连照片都没那拿一张,这该怎么接人?
在他的认知中,陈海棠应该跟其他农村老太太差不多,进城会有些胆怯和害怕。
于是,他专门盯着那些扛着大包,眼神瑟缩,穿着朴素的老太太。
看谁都像,看谁都是。
没一会就晕头转向了。
眼看从里面走出的人越来越少,明老有些着急了,这老太太不会走丢了吧?
直到车站里走出最后一个人,明老依旧没看到陈海棠的身影。
最后,他不得不去问问车站的工作人员。
“同志,请问这趟车的人已经全部出来了吗?”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点头:“是啊,全部出来了。”
得到确认,明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人都出来了,他却连陈海棠的影子都没看到,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
见他面色不好,那个工作人员再次抬头问道:“同志,你是来接人的?”
明老点头,“嗯。”
“没接到?”
“嗯。”
“你要接的人会不会已经自己离开了?”
明老也不确定,陈海棠是第一次来京城,她连地址都不知道,怎么自己离开?
“同志,能不能借用一下电话?”
明老最终还是决定打电话回去问问,万一陈海棠真的已经离开了呢。
为了方便,明老还找人给方舒年住的那一层楼特意装了一部电话。
接电话的是萧千朗,“喂?”
明老:“喂?”他有些气弱,毕竟人没接到有些心虚。
“明老?”
“嗯,是我……那个……你妈……”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萧千朗就问:“明老,你去哪了?你不是说去火车站接人吗?我妈都到了,怎么没看到你?”
“什么?”明老一愣。
“到了?我没看到人啊,我还在火车站呢!”
就在这时,电话那边一阵轻微的响声,接着就传来陈海棠的爽朗声音,“哎哟,明老啊,你来火车站接我了?
我不知道啊,我出站的时候就看见老纪了,他带我来医院了,真是不好意思,劳烦你白跑一趟了……”
陈海棠其实也不知道纪承礼怎么知道她来了京城,还准确的在火车站外等着。
明老觉得是自己没认出人,哪里好意思接受陈海棠的歉意。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就听陈海棠一声惊呼,喊了一声:“年年!”随即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明老觉得陈海棠看到方舒年的样子应该会很心疼吧。
毕竟就连他看了都难受得不行。
……
这边方舒年刚从另一边的厕所走出来,就见婆婆陈海棠正拿着电话在和谁笑着说什么。
转头,两人四目相对,陈海棠见到方舒年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手上的电话无意识滑落。
“年年?”
方舒年眯着眼对她笑,颊边梨涡深深,“妈,你来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方舒年还在对自己笑,陈海棠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紧紧抓着方舒年的手,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发,又似不敢。
“年年!年年……你怎么……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