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取悦人类少女,鬼王的手下找了许多的能人异士,这些鬼怪都住在同一座宫殿,但最近大家都有些无所事事。
因为自从戏鬼出现之后,鬼王已经接连好几天都只召见对方,虽说鬼王的气息很可怕,但是也并没有怎么对方,反而戏鬼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实力大增,眼看着已经从刚刚来这里的小可怜进化成大佬级别的鬼怪了。
但没有一个鬼怪敢提出异议,只是更加努力的琢磨现在的人类到底会喜欢什么。
江辞文一如既往的沉得住气,即便现在鬼王召见了他,他也没有把握在对方的地盘上能够将乌佑明抢过来。
何况……
想到乌佑面对自己时的胆怯羞懦,以及当时在窗户外看到她与关知节之间的相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鬼迷心窍,更何况是鬼王这种级别的,少女年纪还太小,入世又浅,几乎只整活在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看不出关知节用心险恶是正常的。
但关知节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竟然如此诱哄乌佑,其罪可诛。
手中的长剑在他反复摩擦之下已是寒光凛凛,这柄被阴气遮蔽的宝剑之下尽是菁纯的灵气,只需一剑,那个讨厌的来炫耀自己的戏鬼就会魂飞魄散。
但他只是轻轻按下嗡鸣的剑身。
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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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竟然出现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白毛僵尸,对方一经出现便直奔都城,野心直指鬼界至高无上之位。
鬼界没有规矩,最大的规矩便是实力至上。
在关知节出现之前,鬼界的领头羊位置一直都是不同但实力强大的鬼怪轮流来坐,谁赢了谁上。
那时甚至一天之内都会有好几个鬼王轮番上阵,但自从关知节横空出世,那些个世界强劲的鬼怪被他一波带走,已经没有鬼再敢去挑衅他,若非这白毛僵尸横空出世,他们几乎都要忘记鬼王的位置并不是固定一人的。
鬼界的鬼怪看热闹不嫌事大。
平日里出现一个这样的愣头青,他们只当对方是不出世的傻子,毕竟实力悬殊,别说打败关知节,就是能闯进关知节的地盘都费劲,但是现在这个白毛僵尸不同。
不说其他,就是对方拥有不化骨这样的不死之身就已经代表了对方的棘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算是对方今天攻不下鬼王之位,但是关知节也没有办法像之前消灭其他鬼怪一样将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这不就是那种最恶心的对手吗,更何况,从对方毫不遮掩的气息来看,对方的实力显然不容小觑。
打起来打起来。
外面的风风雨雨半点没有惊扰到乌佑,关知节就像是鸟妈妈一样,用纯阴之力为她织就了一个细细密密最为安全的巢穴,只要他关知节不死,就没有能够从外部攻进去。
江辞文本也没有打算硬碰硬。
鬼怪大多都只凭借自己实力来一争高下,即便是天材地宝,也多数是直接用来增强自己实力的,自然没有作为人类的天师那样,研发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法器。
江辞文没有破开这个细密的巢穴,而是连同着巢穴,将里面沉睡着的幼鸟一并端走了。
正在外面与白毛僵尸对阵的关知节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偷家了,毕竟江辞文作为天师,竟然能够进入鬼界而没有被分食,已经瞬间足以震惊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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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连续好几天都在追戏折,就连做梦都是戏鬼咿咿呀呀的唱腔,哀怨婉转的情节浮现在梦中,似乎她也与戏中人物感同身受一般。
一举一动、哀怨喜怒,都完整的呈现在梦中,梦醒时最后的一幕,依旧是闺阁小姐不舍小姐妹依依不舍含泪的眼。
好想知道接下的剧情,凭借着这份渴望,乌佑应是战胜了依旧还困倦的双眼,抖着睫毛睁开了双眼。
但眼前并不是熟悉的人影,空空荡荡的床铺上只有她自己的身影,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她有些茫然地翻身坐起来,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关知节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论她何时睁眼,看到的都是对方俊美的脸。
关之节不在这件事情甚至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熟悉的宫殿之中。
除开华丽柔软的双人床,其他地方显然完全是山洞的模样,洞口处还洒下斑驳的光线。
陌生的地方。
乌佑久违的感觉到恐惧。
太安静了。
鬼界甚至没有什么正常的虫鸣之类,就只是单纯的安静,除了自己起身时被子发出的轻微响动,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江辞文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痕迹消除回到山洞,看到的就是身形娇小的少女跪坐在床上,抽噎得单薄肩膀都在耸动的可怜样子。
也不知道关知节是怎么养人的,这么久了也不见少女多长些软肉。
江辞文顾不上其他,几乎想立刻上前安慰对方,但那圈着整个床铺的结界拦住了他的身影。
听到声音的乌佑抬头看去,泪眼朦胧之中只看到男人高大模糊的身影,以为是关知节回来的少女就要赤着脚跌跌撞撞撞进男人怀抱。
但和男人一样,她同样被结界锁在床铺之上。
奇怪的触感让她的动作停下来,两人之间就像是隔着透明的玻璃罩,分明近在咫尺,却只能遥遥相望。
“……嗯?”
少女被反弹的力道撞得跌坐在床上,好在结界的内里绵软而富有韧性,只是将少女像戳小动物一样在床上轻轻打了个滚,并不如何疼痛。
乌佑的眼泪都被这奇怪的一幕震得停了下来,和关知节相处,似乎是为了让乌佑少一些隔阂感,他几乎很少用超出人类认知的力量。
因此现在乌佑几乎是懵然地看着那透明的空气,与此同时,也与一直站在床边的人视线相撞。
不是关知节。
她下意识出声叫出对方的名字,声音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哽咽,听起来像是受了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