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佑心脏砰砰乱跳起来,乌润的漂亮眼眸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说真的?”
少女抿了抿唇,神色认真的对她行了一礼,只是因着两人别扭的姿势,她这礼行下去,差点没有一头捶死乌明,让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有空多来燕亲王府看看你孤寡的皇姐吧。”
乌佑不见得真的相信,但是示好的讯号是要给到的,否则自家香香软软的妹妹总逼着自己走算怎么一回事。
等到乌佑从马车中下来时,六皇女早已离开,只派人留在原地给她带了句话,让她约束后院的人家不要惹火烧身。
虽对这句话稍有疑惑,但乌佑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对对方这般插手警告的行为颇为不爽,只眼神倨傲地瞥了一眼不知是晒了太久太阳热意上涌还是怎样,脸颊红彤彤的小侍。
随即翻身上了自己更加舒适柔软的马车扬长而去。
尚都的天变了。
随着愈演愈烈的竞争,不知何时尚都内开始悄然流传出一则消息。
三皇女虽并未在朝堂中崭露头角,但却乃是上天钟爱之人,受上天宠爱之人登上皇位也会庇佑整个王朝。
因着传言乌佑心情好了好几天,但由此而来的便是层出不穷的试探与打压,又气得乌佑好几天没吃下饭。
这打压试探都做得太过隐蔽,若非乌佑一时心血来潮还真的难以发现,甚至都没有办法告到母皇那里去。
“她们自己没本事就要来折腾本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少女桌前依旧没怎么动筷的饭菜,殷思阳英俊的眉毛蹙在一起,挥退身边的伺候的人,才起身来到少女身边。
修长有力的手稳稳的端着一只碗,拿着一双筷子,里面是少女往日里最爱的食物,但此刻少女颇有些迁怒赌气,于是转过头去,看也不看对方。
青年体格宽而健硕,在娇小的少女面前,却像是摇尾乞食的狼犬一般可怜,可以放软的声音带着几许沙哑,“妻主就用一些吧,若妻主气坏了身体,岂非亲者痛,仇者快,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得住气……”
“你是说本殿下沉不住气?”
少女蓦然转身,白得似新雪的双手狠狠拍在餐桌上。
殷思阳眼力极佳,分明已经看到对方手掌边缘的红痕已在快速扩张,显然是拍得狠了。
甚至眼眶也隐隐的泛出一层生理性的水光,只是她努力克制着表情,不肯让自己露出示弱的情绪来。
和那两个惯会嘴皮子的人交锋久了,殷思阳多少也学会一些:“妻主误解了我的意思。如今我们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上三皇女府中,一定是殿下在努力的应对,反击她们对我们的针对。只是思阳心疼殿下身子,殿下便用一些吧。”
这句话抚平了乌佑有些炸毛的情绪,就着对方的手,哼哼唧唧的吃了小半碗饭。
虽然没有以前多,但较之前几天却是一大进步,殷思阳也不再劝,只让人撤了餐食。
“那两个人呢?”
每每用膳时便是三皇女府最热闹的时候,因着没有特殊的禁令,只要是乌佑后院中的公子便都有资格前来陪妻主用膳。
往日里俱是吵闹,甚至私底下他们还会上演全武行,不过这一点乌佑就不知道了。
想到那两个总是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的样子,殷思阳眼眸微沉,随即招手让人前来回答。
竟是回家探亲去了。
这可是稀奇了。
乌佑娶他们进府自然是为着他们背后的势力,对他们回去探亲乐见其成,只要在管家处宝贝即可。
可惜这两人简直就像是长在府内的石头,莫说是回家探亲,就是府门也难出一步。
今日竟然同时回去,奇哉怪也。
思索间,殷思阳已经分外乖巧地双手探上了少女盈盈肩头,是因着常年习武,殷思阳不仅力气要更大一些,经过一番调教,技术也尚佳。
很快乌佑就哼哼唧唧地窝在椅子里,抛却了刚刚的烦恼。
人都已经是她的了,难不成还能跑了。
殷思阳更不会主动提起,少女的身子骨本就比之常人弱一些,近来情绪跌宕,再加上护理不周,瞧着已经比前些日子更消瘦了许多。
一张小脸白得似雪一般,原本嫣红的唇瓣也变成浅粉,坠在莹白如玉的脸上,越发显出几分晶莹剔透的易碎之感来。
他当然知道乌佑的野心与欲望,他也知道若他提前阻止,乌佑只会恨他。
他手中唯一握有的底牌,便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有把握将少女拖拽出尚都这政治旋涡当中,保全彼此性命。
至于在这之前,便由着乌佑意愿。
许是因为最近体寒,殷思阳偶尔不经意碰到少女颈侧的肌肤,只觉得温凉一片。
几近透明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像闪着光一样,软玉一般的色泽,黛青色的纤细血管浅浅透出,愈发衬得皮肤薄弱起来。
不知殿下究竟何时才能真正的与他成为爱侣。
他多少正处于血气方刚时期,又日日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难免会生出许多欲念,只除了少女偶尔心情好时动手帮他解决一二,更多的时候全是自己硬撑过来。
于是,这火便越烧越旺起来。
噼里啪啦。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子怀干脆利落跪下,“母亲,儿知道。”
“那崔明旭能嫁与三皇女,儿子为何嫁不得?”
“曾经名满尚都的才子崔明旭,孟青缨哪个不是已经名声扫地,你、你竟与这样的人相比?”
想到前几日上朝时,三皇女殿下那足以摄魂天下男子的容颜,她的眉心狠狠一颤。
“你见过三皇女?”
何子怀没有撒谎,长而直的睫毛垂下遮住他过于潋滟漂亮的眼睛,干脆利落的承认。“是。之前大姐引人入府喝酒,曾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便能让你做到如此,儿子你糊涂!”
一面之缘。
足矣。
惊怒过后,何宰相又用怀柔的语气说道,“男子终究与女子不同,女子三夫四侍,娶君娶贤。纳侍纳色,可身为男子只有一次机会,尤其皇家,若是你一脚踏进皇家深渊,就是如母亲这般位极人臣,也难以将你捞将出来。你究竟明不明白?”
何子怀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背后,青松般的身姿挺拔而坚韧。
几乎不用他说话,何丞相便明白了他的态度。“你、你这个糊涂鬼!来人!把公子带回房间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院门一步。”
“还有,将那个逆女给本相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