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哲被对方拉着踉跄着走出去,想说些什么却一再被对方打断。
身着青衣的公子看起来极具文人风范,举手抬足之间皆是雅致风韵,表情温和可靠,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容拒绝,几乎是一路扯着对方将人送出府门门外。
侧门处早有接应的人将人接手过去。
孟青缨朝对方点点头,随即关上府中侧门,缓步走了回去。
哪知拐过一个拐角,竟看到殷思阳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以及侧门的方向。
显然,对方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得分明。
青年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看他的表情充满着怀疑,“你做了什么?”
孟青缨却没有半点心虚,说起来,这还是为对方扫清障碍呢。
青年如玉面容依旧完美无瑕,“殷公子,奴可是做了一件有利于公子的事。
奴还没有上赶着向殷公子讨赏,殷公子倒是语气不善,似乎是来问责的。”
“什么好事?”
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还有好心?
孟青缨笑笑,“殷公子现在已经拿到了殿下嘱咐的东西,不若现在同我一同过去吧。”
随即也不管对方是否应答,已经转身离去。
殷思阳捏着手中的木盒,心中犹疑,最终还是抬步追上,甚至越过对方直奔乌佑所在的地方而去。
等到孟青缨不急不缓地走到正院时,殷思阳手中的木盒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颗小巧圆润的东珠。
这颗东珠的规格并不算大,只是胜在圆润有光泽,上面还覆着一层淡淡紫色光晕,很是喜人。
孟青缨还记得这颗东珠,当时收到手的时候少女很是喜欢,但是嫌弃东珠太小,有些拿不出手,突发奇想把它放在木盒埋于湖边,希望它能在长大一点。
他犹记得当初还在心中暗暗嗤笑对方,冷眼看着少女愚蠢到令人发笑的举止。
谁知现在这颗东珠竟然被殷思阳抢先一步。
木盒上还带着深色的水迹,但是外表很是干净,显然被人细细擦拭过。
东珠并没有长大,只是内蕴的光华似乎更加夺目,好似少女一般拭去明珠上的尘土。
美丽得可以做主冠上明珠的东珠就这样被人随意把玩在手中,乌佑显然现在对这颗东珠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再说那些有些天真纯稚的话。
或许若非为了“折磨”殷思阳,她根本也不会想起这颗深埋于地底的东珠。
就像……
就像她忘记了她也曾对他的到来欢欣鼓舞,每日眼神闪闪地望着他。
如今他也像这颗东珠一般被弃之敝履,手心传来的刺痛将他从混沌的甚神志中唤醒。
不。
他不是东珠这种死物,他是人,他会自己争取。
将身上的衣衫揉乱, 发丝也微微散乱几分,调整呼吸疾步走进正门。
“殿下、殿下,那许公子竟然跑了!”
“什么?”
乌佑震惊地站起身,许世哲跑了?
许世哲作为细作自己跑了?
难道自己比原主还要可怕吗?
少女的震惊映在两人眼中,却是另一重含义。
殷思阳忍不住上前一步,“许公子?是谁?”
孟青缨并没有看向对方,只是轻启薄唇,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昨夜殿下夜间召他侍奉。”
殷思阳终于知道对方之前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了,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他微肉的唇瓣张合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怪不得孟青缨既没有阻拦自己,也没有找其他理由来遮掩,原来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将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凌厉上挑的凤眼瞟过对方,“殿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他嘴笨,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
好在少女似乎真的被他的话吸引走心神,眸光移至对方身上。
被注视的青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蜜色肌肤泛起些许可疑的薄红,但神色还强自镇定着。
只束口长袖也遮掩不住的肌肉微微鼓起,手背上的青色脉络一路没进衣袖中。
少女的目光自上由下看着对方,目光流连在对方脸上,作为男子,他的肤色显然并不符合当下女子的审美,但他眸色比之他人浅淡一些,似琥珀一般,衬着他深色的肌肤,竟然显出别样的纯净。
看起来就很好骗。
少女一天下来几乎就像逗小狗一样,将手中的东西撒出去,再由着对方欢快地将东西叼回来。
梨花木制成的茶几上几乎就要对不上。
她本想让对方近身伺候,但又想到对方那身怪力,转头对着孟青缨吩咐道,“找几个公公教教他怎么伺候人,后日我就要看到成果。”
后日,当然不是乌佑心软给对方留有足够的时间,而是自己明日还有剧情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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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间贵女们觥筹交错,大部分都还未正式踏入官场,但也有少部分人已经凭借自身出色的才能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
只是她们的起点显然与那些埋头苦读的女郎不同,这些还未踏入官场的贵女们同样是她们未来的人脉与助力。
更何况,这还是二皇女的生辰宴。
二殿下和六殿下,是众人默认的最有储君之象的皇女。
其他皇女若有机缘,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只有一个人。
众人言谈间隐晦的笑意让一旁坐着的人眉心紧皱,手中酒杯被重重置于桌面。
“背后议论人是非,似乎非君女所为。”
众人被对方这一奇怪的反应搞得愣住。
还是和她关系较好的贵女上前一步,略带几分笑意,“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可是最损的一个。”
“我......”
“三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