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乌佑晕车,一路上除了吃饭洗漱时醒来,乌佑几乎整个人都是在昏昏沉沉睡眠的状态中,但是神奇的是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每每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简直是出门旅行必备神器。
这也导致乌佑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巨大的占地面积,数不清楚的殿宇,蜿蜒曲折的走廊,巨大的花园庭院, 以及随处可见的奢华精美装饰。
若非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不在皇城,恐怕还以为盛宴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搞出来的全新布局。
“小姐,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不如先去用些膳食。”
身边跟着的陌生侍女神色颇为沉稳,只话语中还带着几分试探地劝说。
王爷将人带回来之后守了一夜,今日实在有要紧的事才早早离开,她们并不清楚这位小姐的身份,但是王爷只说这位美得不似凡人的小姐是王府的女主人。
她们自然更加恭顺,若非乌佑不愿,现在大家对她的称呼会是王妃。
望了望看不到尽头的王府占地,乌佑鼓了鼓脸,“好吧。”
早上根本就没吃几口,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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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用皇位压制我,现在本王就要用皇位牵制他,”男人姿态闲适的坐在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双腿交叠,手中把玩着一串玉石珠子穿成的手环。
莹润漂亮的玉石手串上蒙着雾似的漂亮,总能让人想起少女那双时常含烟带魅的眼睛。
“只要坐稳皇位,怎么会不付出一点代价呢?”
跪了一地的青龙卫俯首贴地,恨不能人都钻进地缝里去取暖,避开帝王的雷霆之怒。
“这样一条明晃晃的密道,竟在朕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挖成,看来朝堂之中不认可朕的人还是大有人在,朕很失望。”
盛宴谟的语气平凡如水,却激起跪伏在地上的青龙卫一身的鸡皮疙瘩。
同时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陛下的矛头直指朝堂,他们纵使活罪难逃,倒也好过一死。
朝堂之中翻天覆地凄风苦雨一般的境遇暂且不提,不过转日,盛宴谟的在马匹上疾驰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官道上。
身后的青龙卫亦是轻装简从,除了过于神俊的马匹与凌厉的气质,外表几乎看不出青龙卫半点光鲜。
没有人质疑盛宴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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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了搅瓷碗中的竹荪鸽蛋汤,乌佑有些食不知味,不知是时间太久的沉睡让她胃口难以打开还是受到心情影响,满桌诱人食欲大动的美食都没能让她多吃几口。
对于盛宴庭将她带回来的目的,她的心中猜了好几种可能。
可能是用她来牵制盛宴谟,也可能是报复她之前几乎耍弄对方,至于对方在离开皇城的话,乌佑根本都没有想起来。
这种头上好像悬着刀剑不知何时落下的感觉真是让人食不下咽。
眼前白瓷餐盘上又被夹了一筷她爱吃的鱼肉。
“不想吃了。”
乌佑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任由它与桌面碰撞发出稍显沉闷的响声。
“怎得胃口这样小?”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乌佑惊讶仰头看去,才发现身边伺候的侍女早就不知去向。
只有盛宴庭手执玉筷,微微弯腰站在她身旁,一副兢兢业业伺候她的样子。
她当即有些恼了,绷着一张俏脸,明亮如水的眼睛盯着他瞧,“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宴庭不知哪里惹了她,俯身下去凑近认真观察她的神色。
“有人给你气受了?”
“是啊。”
“谁?”
他的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整个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中,但人心难测,他也并不能完全保证没有自己私心以及本性轻率之人。
“当然是你。”
男人的神色懵了一瞬,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又极有耐心的问道,“佑佑对我哪里不满意呢?”
“哪里都不满意!”
少女大声控诉,脸上露出不满神色,精致漂亮的眉宇之间瞬间生动起来。
“要杀要剐给句话,吊着人一点都不地道。”
盛宴庭沉默了一瞬,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伤害你呢?”说着他直起身,神色莫名,“三年来,我只筹谋这一个计划,佑佑是觉得我是为了皇位吗?”
不待少女回答, 他的声音便又低沉下来几分,带着几分黯然,“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呢,此生我唯一不甘心失去的就只有你。”
听到这句话,乌佑惊讶的瞪圆双眸,浓密卷翘的睫毛颤颤在眼尾勾起一抹上挑的弧线,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样。
声音也是颤抖的,有些语无伦次,“我之前那样耍弄你,你竟然还.........”
说着想到什么,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盛宴庭在面对她时的态度一直都是温和的,但是温和并不代表这个人没有危险性,乌佑也从不以此来判断对方真实的态度。
但对方仿若受伤一般的态度让她不再说话。
“无论如何,佑佑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就好。”
“不要为这些烦恼。”
说着他便已经撇开话题,将已经有些凉了的汤撤下,另换上温热的。
少女在他温柔的眸光注视下喝了小半碗。
盛宴庭的封地实在是一块宝地,皇城已经入秋转凉,但是这里的气温依旧舒适宜人,据说这里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和煦的风拂过少女莹白面颊,调皮的撩起她鬓边散落的发丝,随即又不舍的放下,柔韧的碎发拂过面颊换来少女一阵略带痒意的笑来。
角落处男人近乎贪婪的看着少女的如玉容颜,不忍错过一份。
“陛下,裕王过来了。”
身后人小声提醒着。
满怀爱意的眸光瞬间冷厉,如毒舌一般曲曲缠绕着远处走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