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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遍寻商宫不见章雪鸣和宫远徵,回来徵宫等得心焦,心里骂了不知几百声“小混球”,这样的事他能认?

“远徵弟弟多虑了。”

“远徵”之后加了“弟弟”,说明宫尚角的怒火在崩溃边缘游走。

宫远徵立时放下倒打一耙的心,跟章雪鸣两个老老实实跟着大家长进了杪夏居。

他乖乖地坐到炉子前面,用铁钩子拨开炉渣。等炭火燃起,将灌满清水的茶壶放到炉子上,拿起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听宫尚角和章雪鸣的对话。

“远徵回章家认亲可有阻碍?”宫尚角问道。

时间越近,他就越忐忑。

尤其昨日章雪鸣收到讯鹰送来的来自北境的密信,却没有告知他和宫远徵信上的内容。

他拿出了宫门执刃的架势,章雪鸣便以章家少主的身份应对:“文锦姑姑于二十三年前遇敌坠河之事,是章家嫡系、旁系上千人共同的遗憾。

得知她未因此殒命,而是为人搭救,嫁人生子,所嫁之人爱重于她,所生之子天纵奇才,乃章家之幸。

章家愿与宫门结三世之好。”

意思是章家对宫门的照顾,至多持续到宫远徵的孙辈。宫门想要更多的利益,就得看宫门的后辈争不争气了。

宫尚角得到这样的回复,没有生气,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和宫门这种自封的江湖世家不同,章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世家谱系所录世家近千,章家排名前五,是第一等的世家,嫁娶门槛高是出了名的。

大堰朝开国皇帝曾想为太子聘娶章家女,章家断然拒绝,皇帝都不敢炸刺,还赐下奇珍异宝以作安抚。

北境章家的牛气,即便是混江湖的宫尚角也有所耳闻。

要不是有章雪鸣和宫远徵两条纽带,宫门连章家的边都摸不着。

宫尚角只是不解:“当年章家如何舍得将女儿嫁到郑家?”

而且看章雪鸣在章家的地位,她的母亲还是嫡系嫡女。

章雪鸣神色淡淡:“郑家祖父有大义,游历途中遇我祖父被蛮族追杀,舍身相助。恰逢我生母重伤,肺脏受损,需到温暖之地疗养……后来,我生母与我生父两情相悦,自愿隐瞒身份嫁入郑家。”

叠了三重buff,再加上当时长岭城面临蛮族大军进犯,三房老太爷才会同意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不幸的是,郑家没能护住章文迪。

章文迪和长子被无锋算计身死,章雪鸣的养父前来浑元吊唁,是先带人拔掉了浑元地界里所有的无锋据点,拿人头在章文迪坟前筑了座小京观,方带着章雪鸣回的北境。

这是十年来无锋不敢进犯浑元的主要原因。

郑家人手折损都集中在了后面的几年。

宫尚角悄悄为郑掌门抹了把汗:“那此次郑家迁居北境?”

章雪鸣勾了勾嘴角,眸中却不含任何情绪:“郑家如愿以偿,章家以直报怨……放心,章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

宫尚角默然。

他不傻。

在郑家小住时,他总觉得章雪鸣和郑掌门的相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所以处处试探,还派人在外打听郑家的事。

现在回忆此前种种,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郑家身在江湖,却行商道。

商人重利。

郑掌门干脆地将郑家家主之位传给认亲没多久的章雪鸣,本身就不对劲。

利益权衡大过亲情。

虽是阳谋,但郑掌门却忘了还有章文迪和长子的那笔账,章家当初没同他算。

两笔账一起算,郑家不脱层皮,恐怕在北境难立足。

明确了北境章家对宫门的态度,翌日,宫尚角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是盯宫远徵盯得愈发紧了。

宫远徵崩溃地抱怨:【我去更衣,哥哥都让金庭守在门外,不要太离谱!】

章雪鸣对此也十分无奈:【哥哥矫枉过正的毛病又犯了。估计他是怕我们行差踏错,会让章家看低了你。我去同他好好说说。】

她跟宫尚角单独谈话的结果,是宫尚角要求她开授谱牒学课程,给他和宫远徵补补这方面的知识。

宫尚角是考虑到以后可能会通过章家,跟北境的其他世家有交集,不多了解一些,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会影响到宫远徵在章家的生活。

章雪鸣没意见,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大堰朝大小世家逾千,姻亲关系密如蛛网。单说北境,一等世家现在只剩章家,但中小世家还有近百个,关系每月都在变幻,随时有新的内容补充。”

世家女从七八岁起就开始学这个,不是章雪鸣这种有外挂的变态,到及笄可订亲时,能记住头两等的世家的家族史、其中杰出人物的详细生平,就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

这是世家对外社交的基础,北境也不例外。

就算乘坐宫远徵订做的房车慢慢走,四月前肯定能到北境了。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记住那么多枯燥的东西,对宫远徵这样的偏科天才来说,会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

宫尚角咬咬牙:“学。”

私下里教育对这些毫无兴趣的弟弟:“我相信以昭昭的能力,远徵你即便不学这些,她也能想到办法护着你,说不定她真的能护你一辈子。

可是远徵啊,你有想过昭昭将会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你真的能心安理得,让她一辈子独自为你们两个人的幸福努力吗?”

宫远徵悚然一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哥哥,我会认真学的。”

宫远徵说了会认真学,就真的很认真。

他拿出当年背医书的那股狠劲来,连练字临摹的都是章雪鸣手书的谱系。

章雪鸣心疼他太辛苦,他却扬起嘴角,露出几分傲气:“难道成亲以后,昭昭要把我藏在家里,一个人出去应酬吗?昭昭很好,我也不赖,为什么要为这种我努力一下就能做到的事,让别人笑话昭昭选错了人?”

章雪鸣望着少年郎那双漆黑澄澈的眸子,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你把对方纳入了未来的蓝图里,想为他撑起一片天空,任由他继续天真纯粹。

他却主动走出舒适区,想和你并肩而立,分担你肩上的担子。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