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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轿子上的苍术沉默不语,她紧紧地攥着手心。一路走过来,她一直都在偷偷掀起窗帘的一角,努力去记住自己所行经的路线。轿子稳稳当当地前行着,穿过一道道拱形的门洞,就像是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时空隧道。

此时正是晚冬初春的时节,冬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但春的生机已经悄然萌动。树梢上嫩绿的新芽开始冒出头来,给这个寒冷的季节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远处的亭台楼阁,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古朴典雅。

外面的景色对于苍术来说很陌生,尽管她曾经来过元一楼很多次,但翠微楼却是第一次踏足。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画着进来后的路线,发现这里距离曲流觞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在经过最后一道拱门的时候,苍术注意到又有许多身穿翠绿服饰的小厮在此把守,他们神色严肃,似乎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地方。而在拱门的旁边,还有一道回廊,那里有一些同样穿着翠衣的侍女正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苍术想着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一会儿自己该怎么溜出去时,轿子突然稳稳地停住了。其中一个翠衣侍女走上前来,轻轻掀开轿帘,恭敬地说道:“姑娘,请移步下轿。剩下一小段路程,还请随奴家步行前往。今日情况特殊,翠微楼中不允许男子入内,所以抬轿的小厮们在此处要折返回去了。”

苍术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些小厮守在这里,是怕有不知道情况的客人误闯进去。如此看来,这选拔还是极为严格的,不让男子入内,那是不是还要检查女子身段?如此,搞不好还会要求脱衣服呢!想到这里,苍术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开始有些焦虑。这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赶紧溜走才是!

翠衣女子微笑着做了一个请随我来的手势,苍术立刻装作淡定的样子,跟着女子的脚步前行。

一路上,女子并没有开口说话,表现得十分守规矩。苍术在她身后则趁机四处打量,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除了刚刚经过的那道拱门,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权衡再三后,苍术决定冒险一试。她身形敏捷如猫,悄无声息地靠近前方的女子,出手迅速而准确地点住了对方的穴位,让其动弹不得。那翠衣女子满脸惊愕之色,刚想张嘴呼救,却又被苍术封住了哑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苍术原本打算将这女子悄悄移至无人注意之处,但又担心自己尚未将她挪走,身后会有其他人跟上来。无奈之下,她咬紧牙关,施展轻功,以最快速度向远离翠微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心里琢磨着:“元一楼内各个区域应该都是分隔开来的大院子,只要我向着边缘奔跑,总能碰到翠微楼的院墙。只要越过院墙,不就能进入其他区域了吗?”

终于,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苍术的眼前出现了一面高大的围墙,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由于还是冬季,藤蔓上没有枝叶,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要将人吞噬其中。

苍术试了好几次,却发现这面墙的高度并不是自己能够轻松一跃而过的。心中焦虑的她于是迅速回头打量四周环境,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水杉树上。那棵水杉树高耸入云,树冠茂密,看上去非常适合作为翻越围墙的支撑点。于是,苍术心中一动,暗自决定先在水杉的侧面助跑一段距离,然后借助水杉的力量蹬上去,再顺势翻过这面高墙。

由于担心后面的人会发现被她点穴的女子并追上来,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行动起来。苍术身形灵动,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般冲向水杉树。她在水杉的侧面疾驰而过,然后猛地蹬踏树干,借势飞身而起。在空中,她矫健的身姿犹如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一次,她终于越过了墙头。

然而,就在她飞越墙头的瞬间,眼前所见的景象让她惊愕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森林。这片森林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与墙内仍旧寒冷萧瑟的冬季形成鲜明对比,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冬天的气息。

苍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色。若不是她在半空中瞥见了在茂密的丛林中有一座楼阁飞檐翘角的轮廓,她险些以为自己已经翻出了元一楼的范围。

当苍术稳稳地落地时,一种异样的宁静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繁华喧嚣中的一片纯净之地。她不禁感叹,自己从未想过在元一楼内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神秘而美丽的地方。

然而她刚踏出了第一步,就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突然间有箭矢从她的侧面袭来,她刚躲避了一支,还不待喘息,另一支箭矢又从别的方向簌得飞来。

苍术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停留了,她看准树的缝隙,一边用树干做掩护,一边向着丛林中间的阁楼飞奔而去。苍术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但每一步都带着决绝和果敢。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就在她眼前看到了那座阁楼,马上跑出密林的那一刻,一只箭矢如闪电般狠狠射进了她的小腿,她一下子扑倒在地,剧痛从腿上袭来,她回头看到自己的腿上流出了汩汩鲜血。

苍术咬紧牙关,试图挣扎起身,但伤势让她难以动弹。她感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紧接着,一群戴着玄铁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将她包围其中。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周围,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未待苍术反应过来是这么情况,突然间她身后不远处的那座神秘楼阁沉重的大门被两个守门的侍卫缓缓打开,苍术看到了大门之上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无相阁”三个大字。

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身穿华丽的衣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和诡异。

他们其中一人身穿绛紫色华服,戴着金色的面具,周身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而另一人苍术认识,正是几天前她刚刚见过的元一楼主事——旭柏。苍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她不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旭柏面无表情,冷漠地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黑衣人动手。只见一名黑衣人迅速上前,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苍术脸上的面具掀了下来。

当看到苍术的真面目后,紫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迅速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毫无波动的神情。然而,一旁的旭柏却不禁失声惊呼出声:“怀月姑娘!”

此刻的苍术已经全然忘却了腿上伤口的剧痛,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紫衣男人,毫不掩饰内心的疑惑,追问道:“你就是裴爷?”

紫衣男人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向旭柏投去一个眼神,然后转过身走进了无相阁内。

旭柏心领神会,立刻向黑衣人下达命令:“送怀月姑娘前往新月小筑。”

或许是由于箭矢上涂抹了毒药,没过多久,苍术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当她重新睁开双眼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部伤势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而这个房间让她感到异常熟悉——她曾在这里扮成无尘,为太子和太子妃诊断病情。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但苍术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时间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走到窗前,然后用力一把推开窗户。

晚风轻柔地从湖面上吹拂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夜空如墨,一轮弯月悬挂在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如此美丽的夜景,本应令人心旷神怡,然而此刻的苍术却无心欣赏,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她非常担心钟离轩和怀左的安危。想起之前让他们去寻找地方翻墙进入元一楼,如今想来真是后怕。这里如此危险,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遭遇了什么意外。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到达曲流殇等待自己了吧。可是迟迟不见自己出现,他们一定会焦急万分。想到怀左冲动急躁的性子,苍术不禁担忧他会闯出什么祸事来。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苍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等待的煎熬。

她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晚,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整个元一楼似乎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于是,她拖着受伤的腿打开了房间门,发现外面果然没有人,她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下楼,来到楼外。好不容易走到码头边,却失望地发现,没有船。

苍术瘫坐在地,看着湖面上的艳艳水波,心中绝望了,自己现在在湖心小岛上,没有船,拖着受伤的腿,她根本不可能离开。

她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再回到新月小筑中去,于是就这样坐在岸边,呆呆地看着唯一能够划船登岛的方向,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抬头望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心中默默想着此刻的霍时晏在做些什么呢?师父是否安好?马术究竟身在何处?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疲惫。

苍术静静地靠在身旁的栓船的巨石上,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当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往前走。一股熟悉的佛手柑香味传入鼻中,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正好对上了萧亦桓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痛苦、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萧亦桓听到怀中苍术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瞬间心疼得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一般,他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加快步伐,同时焦急地出声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腿还疼着?”

苍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尽力气捶打着萧亦桓的胸口,带着哭腔喊道:“放开我!放开我!”萧亦桓皱起眉头,默默地承受着苍术的拳头,同时加快了脚步。然而,他刚刚愈合不久的左腿伤口仍然时不时传来一阵隐痛。

他们终于来到了新月小筑的屋内,萧亦桓轻轻地把苍术放在椅子上,紧接着迅速掀起苍术的裙摆。这个举动让苍术吓了一跳,连哭泣都忘了。萧亦桓仔细检查了一下她受伤的左腿,果然发现白色的纱布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萧亦桓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柜子里取出药箱,又返回到苍术身边,单膝跪地。看到他将自己的脚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苍术本能地想要缩回去,但萧亦桓却紧紧抓住她的脚踝,重新将她的脚放回自己的膝盖上,并冷冷地说道:“等你的伤好了,你就可以离开了。难道你不想走了吗?”

苍术听到萧亦桓的话后,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老实地坐着一动不动,任由他一圈一圈地解开自己腿上的纱布。终于,纱布全部被解开,苍术白皙的小腿和狰狞的伤口一同展现在萧亦桓的面前。

苍术害羞地转过头去,不敢与萧亦桓对视,她的耳朵也因为羞涩而变得通红。

萧亦桓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苍术的反应,他说道:“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毕竟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我的腿。”

苍术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她皱起眉头,反驳道:“你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萧亦桓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回应道:“你倒是变了不少,不仅学会了轻功,还掌握了点穴之术,而且胆子也比以前大多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这些都是跟钟离轩学的吧?”

苍术看着萧亦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反问道:“你见过轩了?”

萧亦桓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他重复着苍术的称呼,说道:“轩?怎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吗?难道你已经不再喜欢霍时晏了?”

苍术狠狠地瞪了萧亦桓一眼,眼中满是怒意,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和轩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此时,萧亦桓正准备给她上药,听到这句话后,他的手顿了顿,随后缓缓放下,自嘲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只是朋友?可当初你我尚有婚约的时候,你也不过是称呼我为六皇子,从未像现在这样亲密地喊过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因为药水触碰到伤口的缘故,还是萧亦桓这番话,苍术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一阵刺痛传来。她连忙转移话题,试图掩盖内心的不自在:“我的师父被元一楼的人带走了,是不是你做的?”

萧亦桓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苍术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我请他来给我治腿。”

直到这时,苍术才惊讶地发现,萧亦桓的腿伤竟然已经痊愈了,他可以正常行走了。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的腿伤好了。”

萧亦桓开始重新提苍术包扎,他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无奈地说:“你心里当真是没有我,竟然要到我提醒,才关注到我的腿伤。”

苍术觉得自己的脑袋刚刚确实是被别的情绪占据了,所以没有关注到这些,她低声说:“我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萧亦桓将苍术的裙摆放下,然后将她的脚轻轻放下自己的膝头,接着他站起身将药箱放回了柜子里,背过身时他才说:“我不愿意。”

苍术似乎料到了她的回答,她无奈扯出一个笑容,然后问道:“我师父现在在哪?”

萧亦桓坐到她的对面,看着她回答:“回药王谷了。”

苍术闻言皱眉:“药王谷在哪里?”

萧亦桓看着苍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不知道吗?药王谷位于大陆最南端,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有着许多珍贵的药材和奇珍异兽。”

苍术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她从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

萧亦桓继续说道:“药王谷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它隐藏在深山之中,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和险峻的山脉,一般人很难找到进入其中的路。你不用想着去药王谷找他了,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去找他了。”

苍术使劲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说实话,我师父到底在哪里?”

萧亦桓认真地看着苍术的眼睛,缓缓说道:“他告诉我了,你想知道的,关于你身世的一切。之后,他就走了,是和无尘大师一起走的。”

听到萧亦桓此时的话,苍术才开始有些相信他所说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轻声问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萧亦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是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怎么能跟你做朋友呢?你本就是我的妹妹。”

苍术心中一震,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萧亦桓知道了自己是御贤王萧穆裕和达兰台公主的女儿,自己是他的堂妹。于是,她抱歉地说:“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萧亦桓诧异地看向苍术,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还答应父皇的赐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跟他相认呢?难道你不想回到属于你的位置吗?”

苍术有些糊涂了,她问道:“跟圣上相认?我是罪臣之女,他不会想杀了我?”

“罪臣之女?”萧亦桓突然明白了,苍术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笑了,只是笑得非常难看,然后在苍术不解的眼神中说道:“你不是御贤王的女儿,而是父皇和达兰台公主的女儿。”

萧亦桓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在苍术的头脑里却似一道惊雷,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师父告诉你,我是圣上和母亲的女儿?我的父亲不是御贤王?”

萧亦桓叹了一口气说:“是,你的父亲不是御贤王,因为御贤王根本没有生育的能力。他早年在边境与草原作战时伤了身体,但是他爱上了达兰台,所以才有三年之约,那时间他是在偷偷四处寻医问药,想要治好自己的病症。与达兰台成婚后,被请到王府为他治病的医师正是你的师父乌日图。”

苍术听着萧亦桓所言,瞪大了眼睛,萧亦桓继续说道:“然而还在乌先生为他治疗当中,乌先生却意外发现了达兰台公主怀有身孕,为了御贤王的颜面,他没有声张,但却将此消息告诉了御贤王。因此,在极度的愤恨中,御贤王才会走上谋逆的道路。但他不是真的想夺取皇位,只是单纯想要报复自己的兄长和妻子。他让霍北吉送走了你们母女,而父皇从来不知道达兰台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你们母女还活着,他一直以为达兰台为御贤王殉情葬身火海了。从此你们一家人天各一方。”

苍术不愿相信萧亦桓的话,她摇着头说:“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是这样,母亲知道的啊,她是知道的啊,为什么她不告诉圣上,而是要带着我逃走?”

萧亦桓说:“因为当年得知御贤王府出事,乌先生也逃走了,所以你的母亲并不知道御贤王不能生育之事,她不知道你是圣上的孩子。”

苍术还是不能相信,她反驳道:“那你们凭什么笃定我就是圣上的孩子?”

萧亦桓盯着苍术的眼睛问道:“你的右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块类似蝴蝶状的红色胎记?”

苍术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萧亦桓看她的神情,便已经明白了确实如此,他缓缓说道:“父皇的肩膀上也有那样一块胎记。”

苍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瘫坐在了椅子里。

萧亦桓接着说:“父皇已经知道了此事,他知道了你是她的女儿,但是他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他知道真正的达亚尔嫁给了霍少商,如果你作回昭国的公主,他断不会再让你嫁给霍时晏,因为霍家已经与凉国有了姻亲,但他心中对霍家还有怨恨,所以他断不会再嫁一个公主到霍家的。也是因此,我才让你离开晔城,离开晔城,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才能跟霍时晏在一起。”

苍术的目光移向萧亦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轻声问道:“那时晏他……”

萧亦桓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霍家有一个霍少商用来维系与凉国的关系就够了,而对于霍时晏来说,只有让他再无兵权,才能够离开晔城,远离皇室纷争,与你双宿双飞。”他的声音平稳,仿佛在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苍术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望着萧亦桓,眼眶微微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终于明白了萧亦桓的用心良苦,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和霍时晏的关心。

萧亦桓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一来是想帮你们一把,二来也是为了借此机会彻底扳倒老三和王氏一族,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兴风作浪。”

苍术的目光从萧亦桓身上移开,若有所思地问:“所以,你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

萧亦桓摇摇头,坦然承认道:“我是为了自己。”

苍术深深地看向萧亦桓,沉默半晌,她笑了,微微颔首。她知道了萧亦桓的野心,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诚说出他的目标。

苍术认真地说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只要不是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一次,以报答你今日对我们的恩情。但是,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让时晏拿起他的红缨枪为你拼命。”

萧亦桓闻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你觉得我帮你,是因为未来想要以此来裹挟你和霍时晏?”

苍术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他问道:“难道不是吗?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一切,如今我们又被你算计在内,你做的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萧亦桓轻哼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

他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苍术,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然后,他慢慢地往屋外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三日后元一楼花魁选举完毕,我会派人送你回医馆,霍时晏也会出来,你们见面后就立刻离开吧。这几天人多眼杂,你就在此处待着安心养伤。”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苍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轩和怀左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萧亦桓闻声站住了脚步,他回头说:“我已经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医馆等你了。”说完他用十分悲伤的眼神看着苍术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关心他们任何一个人胜过关心我?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苍术目露悲哀地说:“因为你选择的路,你的刀,终将会伸向自己的兄弟,有一天可能也会伸向我在意的人。如果我关心你,爱你,你带给我的伤害就会更深。”

萧亦桓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点点头,转过身去,再没有回头。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苍术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