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默!请问几位……”
男人看了眼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又补充道:“请问诸位,来蒙德城,有什么事要办?”
孔夫子缓缓说道:“我带着学生,一路从璃月游学而来,路上在风起地扎营时,抓了些匪徒,他们自称是夜枭组织!”
“夜枭……”安默一缕同样是花白的胡子,沧桑的双目中,焕发精芒,不过比起听见“璃月”二字时,极力掩盖的兴奋,却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多谢诸位的协助,否则怕是不知又有多少行人,会遭他们的毒手,待回了城里,我们必然对夜枭的总部,进行狠厉打击!”
安默也看得出来,那样几十人,不可能就是盛极一时的夜枭组织总数,必定只是一个队伍的人手。
因为他也和这个组织,打过几次交道,那每次交锋时,深知这群人的谨慎,是哪怕眼前有座金山银山,也不会倾巢而出的程度。
但既然这百来人可以抓住他们,并且问出真实身份,肯定在璃月,也不少籍籍无名之辈。
安默没有行端正的骑士礼,而是双手抱拳,如同璃月那边的游侠,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我姓子,为孔氏,单名一个丘。”孔夫子双手作揖一礼,接着说道:“字,仲尼!”
“孔,孔圣人……您是孔圣人!”安默呆住了,嘴巴微张,他虽然听闻过,璃月的儒家至圣,会时常游学,但是没想到,他会遇见。
就连安默身后的十多人,也是微微惊愕,因为有关这个孔圣人的传说,他们每天都在听这个他们自认的队长转述,心中也起敬畏之心。
只是没有料到,这位成就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竟是如此随和的模样,也是生得并不出奇,反而十分简朴,如地中老农般。
“孔圣人,这使不得,使不得!”安默连忙扶起对方的作揖礼。
孔夫子微笑道:“待人以礼,仍是我之理念,有何不可。”
“您可是圣人啊,我一……一个小小的骑士,哪当得起您的礼?”安默额头冒汗,又连忙说道:“可真的使不得!”
“圣人,凡人,不过是口头的差异,与行事作风的区别罢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孔夫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安默固执道:“那也不行,我怕折寿啊!”
“若真要论,阁下年岁长于我,给我行礼,我不还回去,那才是真的折寿呐!”孔夫子呵呵笑着。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般,谈笑间,众人一起上路,侦察骑士十多人的队伍,并入一百多人的队伍,看着也没多大的变化。
不过,让这些骑士感到惊奇的是,一百来人里,竟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并且看着也是吃苦耐劳,从不抱怨的样子。
这可是一种奇观,要知道,差不多在这岁数的孩子,能够不去玩泥巴,知道该读点书,或者学点有用的东西,甚至不闹腾都是应该谢天谢地的事情。
可是这孔圣人的学生之中,连游学也带着这个孩子,那么说明这个孩子肯定也不普通,至少不会是泛泛之辈。
有这样亲眼所见的事实之后,那十多个侦察骑士,对孔圣人的敬畏之心,不经意间加深了几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一个侦察骑士,走到他眼中的孩子身旁,轻声问道。
其余的骑士也竖起耳朵听着,想听听这样的孩子,有个什么样的名号。
“我叫苏平,今年七岁。”苏平淡淡地说道。
“七岁呀,真乖呢,那小朋友昨晚有没有被那些坏叔叔吓到呀?”那名骑士,和善地笑着,指了指后方的数十人。
苏平微微摇头,看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孩子心智,也没辩解什么,毕竟这事亲口说,可不如别人说来的可信。
“当然没有了,他们都没闯进来,就被夫子制服了!”
“孔圣人制服的?”那名骑士眼皮一跳,看向前方那和善又温文尔雅的存在,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一旁的曾皙,开口解释道:“苏小学弟倒没说谎,夫子拥有岩之眼,并且运用炉火纯青,制服这几十个人,很正常。”
“不错,说是家常便饭有些过,但是总不会手忙脚乱的。”颜子渊轻声说道,相貌堂堂的他,引人注目。
那名骑士挠了挠脑袋,小声喃喃道:“这璃月人,也太强了吧!”
倒也不怪他作如此之想,毕竟他们并没有去过璃月,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普遍的璃月人是何种模样。
自然而然的,就会因为过往商队的描述,以及自己看见的存在,而去推断整体是个怎样的国度。
实际上的璃月,也就比蒙德强了那么点,不高,堪堪七国繁荣之港,商人遍布提瓦特。
蒙德城的大桥上,不时有鸽子降落,用来歇脚,等一会再飞,因为桥上也没人给它们喂食。
行人走过,惊起它们,一只只地飞走,飞向天际,飞向远方。
安默望着那位圣人,说道:“我先把这些人,押回骑士团去,不知道圣人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大团长要是知道您来,应该也会来拜访一番的。”
“法尔伽大团长,日理万机,日夜操劳,拜访某不敢当,不过若有需要帮衬的,可以放心托付。”孔夫子轻轻捋着胡须。
“之后,某应会带着学生们,在歌德大酒店落脚,安默先生若是无事,可来寻我。”
“哈哈,那敢情好啊,我还想着,再问些和璃月有关的有名诗词呢。”
“某扫榻以待。”
“一定一定。”
说完,安默叫上队里的人,一起用绳子把那伙人给绑了,一个连着一个,前后左右各方位,都有人盯着。
随即孔夫子解除岩元素造物的束缚,放这几十人,去骑士团里,接受该有的惩戒。
这样的声势浩大,当然也是引起蒙德城居民的好奇,他们站在路旁,观望着被绳子绑着,然后拉回骑士团的人。
他们的面上或疑惑,或恍然,或咧嘴大笑,各不相同。
孔夫子则是领着学生们,去歌德大酒店的前台办理了入住,这是一家名声不错的旅馆,除了价格有些不尽人意。
但是孔夫子可非抠门吝啬之人,虽不贪图享受,不过这游学之地,又不是去战乱纷起的荒野,也不算骄奢淫逸。
只是这阵势,给前台的服务员,吓得不轻,毕竟无缘无故的,突然领着百来人走进来,能不吓人么?
这小姑娘当时要不是看为首之人面善,险些就脱口而出,大喊让人去请骑士团了。
安排好各自的房间,他们两手空空地入住,因为当然也不用自己拿行李,否则都对不起这么高的消费。
房间是两两一人的,他们也就依照船上的分布,或者自己重新拉入,组好了房间,门开门闭,走廊里顿时没了人。
房间之中,苏平躺在铺好的床上,双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离家两月多了,他忽然感觉,有点累了。
“哈啊~”苏平伸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好像个昏昏欲睡的小懒虫。
曾皙坐在旁边的床上,见此一幕,忍俊不禁,“小学弟,人人都说孩童之龄,最是精力充沛时,怎么你看着像个老头子呢?”
“那曾学兄有没有太过一句话。”苏平转头望着他,“年少老成者,例外也。”
“还真没有。”
“这不就结了。”苏平说着,语气不疾不徐,好似入睡的呼吸,均匀而舒缓。
曾皙双手枕着脑袋,缓缓躺在这柔软的床上,嘴角噙笑,道:“小学弟,这次游学,咱们去了稻妻,又来蒙德 估计下一站,就是回家了……”
“曾兄想说什么,不妨直言。”苏平懒得去猜了,简单明了地问道。
“就是,你上次在稻妻写了一首诗,这次在蒙德不打算动笔吗?”
“写诗这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哪是想写就能写的,越是心急,就越是写不好。”
“可你不觉得,这样出来的效果很好吗?”
“什么效果?”
“圣人门徒,七岁之龄游学过境,着有诗篇两首,震撼人心,惊天地泣鬼神……”
“停停停,这都什么街头小报呀!”
“路边随处可见的报道,才是最有效果的,也是世人最愿意相信,最容易看见的嘛!”
“呵呵,倒也是……”
说笑之间,苏平越发地困了,他揉了揉睡眼,又长长地啊了一声,送出堵在心口的哈欠,然后把鞋子解开,放在床边。
这副身体,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心智再如何成熟,这样漫长的旅途,也还是很容易犯困的。
他啧啧咂嘴道:“曾兄,晚饭我应该不吃了,你不用管我,带子渊子有两个一起去就行。”
曾皙略一点头,道:“行,小事而已。”
“多谢了。”苏平爬到枕头上边,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曾皙看了他一眼,伸手帮他将被子盖好,随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处在睡梦之中,光阴流逝无从察觉,这日落西山到明月高挂,也是苏平醒来后,才发现的变化。
“小学弟,这一觉,睡得够久啊。”曾皙坐在自己的床上,悠悠笑道。
看其连鞋子都没脱,一身衣冠楚楚,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他一指桌上的餐盒,道:“快去吃吧。”
“不是说,不用给我带晚饭了吗?”
“这是宵夜,管晚饭什么事?”
听着这无赖一般都正经发言,苏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