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晚意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出幻听了。
直到傅淮之将她不可思议的脸色尽收眼底,又重复说:“母亲提的结婚,你怎么想?”
江晚意猜到他的意思,心跳就开始加快了。
她当即低下头,脸上都是羞涩,“我都看你。”
傅淮之唇角扯了扯,温和的眼底勾着笑意,摸摸她的头,嗓音低沉温柔说:“好,那就两家一起吃顿饭,你看如何?”
江晚意以前从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哪怕是前几次傅老太太提起,她也是没想过的。
直到爱上了傅淮之,她忽然认真思考起来,觉得跟他结婚好像也不错。
“好,我都看你。”
傅淮之深色西装衬托的矜贵高冷,眉眼始终清冷如不吃烟火的神,听到江晚意这句话后,眼底就变得温柔。
“好,我来安排。”
……
第三天。
傅淮之江家父母到傅家老宅吃饭。
傅老太太很重视这次见面,用最高规格的招待方式。
事关傅淮之结婚的大事,傅二爷和傅大爷夫妇当然也来。
傅淮之亲自去接江父江母。
江晚意坐在副驾驶,已经开始紧张了。
“阿之,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江晚意不安的问,又紧张又焦虑。
明明都不是第一次去傅家,却变现的第一次见家长似的。
她想,应该是这次见面变得有所不同了。
车辆停稳在江家门口。
傅淮之下车,拉着江晚意的手一起进门。
来之前,江晚意已经跟父母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也早早就开始准备,为这一次见面备好礼物。
一进屋,就看到了客厅桌子上摆放好的礼物。
江母早盼着这天了,笑盈盈看着傅淮之说:“傅总,晚晚回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可以出发了么?”傅淮之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从来都高高在上,即便有良好的教养,但也从来是被恭维的对象。
他对江父江母,已经算很热情了。
江母回头看向厨房,去找江父的身影,找寻了一遍说:“晚晚她爸去拿礼物了,那是千年人参,给傅老夫人补身子的。”
“太破费了。”傅淮之回复道,虽然傅家什么都不缺。
由此可见,江父江母的重视。
江晚意眼看时间差不多要出发了,不然得跟约定的时间迟到,她的手从傅淮之的手上落下来。
“我去叫爸爸。”
刚走没两步,江父一身西装笔挺的模样,手里拎着一个礼盒从厨房旁边年的储藏室走出来。
看到江晚意,目光又往后看,看到了傅淮之。
随后,他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来,“你们这么快到了,找找东西去了,佣人收拾的不够好,害我找了好一阵。”
江晚意难免催促下,“爸爸,我们要出发了,不然去晚了就不好了。”
看她这么着急,江父能清晰瞧明白女儿的心思,笑着说:“好,这就行了,走吧。”
江父走到傅淮之面前时,深深看了傅淮之一眼,脸上的笑意挥之不去,“走吧,傅总。”
傅淮之颔首,提醒说:“两位是长辈,叫我淮之就可以。”
江父笑意更浓,“好,淮之。”
江母开心坏了。
跟着他们出去坐车的时候就想,以后,他们江家可就彻底是人上人,没人能欺负了。
……
四十分钟不到,傅淮之亲自开车,接了他们抵达傅家。
一下车,傅老太太就带着傅家其他人上来打招呼。
“来了啊,厨房刚好全都弄好了,可以进去吃饭了。”傅老太太热情打招呼,一身暗色旗袍明显精心打扮过。
可见,她很重视今天的见面。
傅二爷站在她的旁边,虽然不苟言笑,却也态度友善温和,“来就来,怎么还这么破费?”
江父江母全程保持笑容,江父谦和道:“过门是客,总是要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傅老太太很自然的说:“很快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说这种见外话。来,用餐了。”
“好。”
江父江母应下。
江晚意仍然跟在傅淮之身边,回来的路上是紧张,现在是完全插不上一句话。
餐桌上,傅老太太十分健谈,聊起了很多。
江父做生意多年,不至于搭不上话,江母以往就没少富太太们聊天喝茶,所以聊天是强项。
期间,终于是说到了结婚的事。
“我看淮之和晚晚也谈的挺长时间了,不如就尽早让两人结婚,二位怎么看?”
江父笑得欣慰,“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家长的当然是希望她能过得好,所以既然是孩子的意思,我们家长是没意见的。”
江父对江晚意的疼爱尽显。
江母也说:“是啊,何况淮之这么好,对我们晚晚也好,我相信以后,淮之和晚晚一定会幸福的。”
傅老太太笑得端庄雍容,“难得你们这么信任他。淮之,你可不能让你未来岳父岳母失望。”
后面说那句话的时候,傅老太太是看着傅淮之说的。
傅淮之颔首,“会的。”
江晚意全程微微垂着脸,乖巧温顺的样子,且十分娴静。
傅大爷全程不说话,杨琳也是沉默不语。
她心里是有怨气的。
傅以铭才死,傅老太太就安排江晚意和傅淮之结婚,这不是在他们伤疤上撒盐吗?
难道她儿子死的就那么无足轻重,没人在意吗!
饭局结束后,傅老太太又和江母聊了会。
江父不是阿谀奉承的人,哪怕有了机会和傅二爷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也一直很规矩本分。
这点,倒是让傅二爷很意外,也很喜欢。
傅二爷对江父这人也算欣赏,温声称赞道:“江先生在建筑行业一向是佼佼者,以后明宇你多教教,他多的是地方需要跟着学习。”
江父谦逊道:“二爷说笑了,明宇很聪明,也很勤奋,他足够独当一面了。”
傅二爷听他夸明宇,脸上的笑容再也眼藏不住。
傅大爷全程喝茶,一言不发。
甚至,眼底的怒火要喷发出来,却也被他隐忍的很好。
他喝茶间,看了江父一眼,又看向傅淮之,正好,傅淮之淡淡的目光扫过去,跟他对上。
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能感受到的敌意。
……
杨琳在二楼,以前傅以铭住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摆设全都没变,可他们搬出去这么多年,房间里早就没了傅以铭的气息。
杨琳红了眼,隐约听着楼下的谈笑,哭着哭着眼神就变狠了。
直到门外响起江晚意和佣人说话的声音,杨琳擦了眼泪就走出去。
江晚意是上楼帮老太太拿药,因为不清楚具体哪一种就问佣人了。
“江小姐。”
杨琳红着眼走出来,嘴角勉强勾着。
看到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江晚意愣了下,礼貌笑笑,“大夫人。”
杨琳上下打量她,原来这就是之前和傅以铭在一起过的女人啊,长得是真美啊。
也难怪,每次宋玉枝都跟傅以铭闹别扭。
“江小姐,方便聊两句吗?”
江晚意是心虚的,尤其是上次傅以铭脑袋被砸的事,不过看杨琳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她点点头。
之后,两人去了阳台。
花园的花,开的灿烂。
天气微微凉,杨琳只穿着单薄的花边衬衣,搭配一条黑色长裙,气质知性温婉。
她的手放在栏杆上,偏头去看江晚意,“听说,江小姐以前和以铭在一起过?”
这个时候问这些,多少有点尴尬。
江晚意却不得不回答,“是一起过,但我们也只是一起过,没有走到某一步。”
都是女人,杨琳当然清楚这句话是在解释什么。
她是相信的。
江晚意很美丽,是张扬的美。
这样的女孩子,出生又好,本就不缺什么。
她说:“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在你眼里,以铭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晚意一愣。
当然是很差了。
不过当着别人母亲说这种话,好像不合适。
另一边,傅淮之和他们聊完出来,没见江晚意,询问之下,知道她上楼拿药好一会也没下来。
随后,上楼来寻人。
在傅老太太的房间没看到人,他又找了一圈,直到走到阳台这边,听到江晚意说:“以铭这个人是孝顺的。”
听到这个名字,傅淮之瞳孔微缩。
杨琳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是吧,以铭这孩子的确很孝顺,他很好的,不应该啊……”
“他怎么就受这种罪,江小姐,你告诉我,为什么呢?”
江晚意脸色变得苍白,误会杨琳在怪她打了傅以铭,她张了张嘴想解释。
傅淮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晚晚,怎么拿药拿这么久?”
他走了进去,抬眼的时候假装才看到杨琳,“原来大嫂也在。”
杨琳看到傅淮之,脸上的悲伤更明显,但很快,她就收敛了回去,看着傅淮之说:“闲着无聊,就拉着江小姐陪我说说话了。”
江晚意也看着傅淮之,感受到他询问的目光,点点头。
傅淮之嗓音温和,“那聊完了?聊完了下楼吧,母亲还要吃药。”
“好。”江晚意又点了点头。
杨琳对江晚意扯了扯唇,“江小姐,我跟你很投缘,我们下次再聊。”
“好的,大夫人。”
江晚意回答完,手就被傅淮之拉上,走出阳台,很快下了楼。
楼下,大家都在。
傅淮之跟江晚意下来后,杨琳跟在他们后面也下了来。
“怎么大媳妇也在楼上吗?”傅老太太注意到了杨琳,关心的口吻问了句。
傅家上下都知道以铭的事,对他们夫妇都算是照顾的。
杨琳面色没了以前那么苍白,但每天睡不好吃不过,人消瘦不少,也憔悴了。
面对傅老太太的询问,她声音轻轻地说:“在以铭房间看看呢,什么都没变,不过这孩子,离开家后就没回来过,房间也没多少他的东西了。”
傅家人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江父江母听到这个名字,齐刷刷沉了脸色,江晚意也不说话。
好在,今天傅明宇也不在,所以傅以铭不在,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傅大爷抱着杨琳的手臂,说:“好了,今天是淮之和江小姐父母来见面的大好日子,就不说这些了。”
气氛怪怪的。
傅淮之眸色沉了沉,脸色仍旧凌厉严肃。
好在这时江父开口说话了:“淮之,晚晚,你们两个想怎么办婚礼?是直接领证,还是?”
“是啊,趁着一家人都在,你们说说想法。”江母也搭话。
傅淮之身份尊贵,江晚意又是公众人物,他们的婚事要是大搞,那必定轰动全国。
要是想低调点,那就是领证,然后一家人吃顿饭就好了。
其实江晚意偏向后面的一种,不过也尊重傅淮之的想法。
所以她看向傅淮之,傅淮之感受到了目光也转回了目光对上,喉结微微滚动,温声说:“这个我回去和晚晚商量一下。”
“好,那你们先商量。”傅老太太一锤定音。
生怕傅大爷和杨琳的状态不好,被瞧出什么来,很快结束了今天的见面。
……
送江父江母回去后。
傅淮之和江晚意在车上,十指紧扣。
江晚意头靠在他肩膀,这一刻感觉很不真实,她问说:“阿之,你想怎么搞我们的婚礼?”
傅淮之把问题抛回去,“你呢,想怎么搞?”
江晚意知道他在征询自己的意见,索性说:“其实我觉得,我们领证,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就好了。不然婚事要是让外界知道了,还不知道狗仔怎么想尽办法拍,多搞点料呢。”
傅淮之恩了一声,睨着她,温柔问:“婚礼一生才一次,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会吗?
江晚意对婚姻没有存在过幻想,倒是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想摇摇头说:“不会委屈啊,倒是你,傅氏集团总裁,结婚这么大的事,让你迁就我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傅淮之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眸色漆黑却也深情,“只要能和你一起,这都不算什么。”
“晚晚,我有你就足够。”
这句告白,太过撩人了。
尤其是从他这样矜贵禁欲的人口中说出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想了想,她突发奇想说:“要不,就趁现在,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反正也不用户口本了,有身份证就行。
她还以为傅淮之会觉得她太冲动了,不料,不足三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出现在了婚姻登记处。
下午四点半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
傅淮之面对工作人员的询问后,他很自然又果断的说:“我们要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