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知道傅淮之一向不准她和霍明征接近,解释说,“凑巧在餐吧碰见了而已,是我自己酒量不好,喝多了。”
“然后呢?”
傅淮之慢条斯理整理袖口,挑起眼皮睨她,“后来又如何了?”
江晚意全忘了。
隐约记得,她好像被抱着,具体是被谁抱着是真没印象。
以防万一。
江晚意低下头,一脸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头晕,还头疼,难受呢……”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娇俏的小女孩模样,更让男人有强烈的占有欲。
接着就被男人压在床上,强势的吻如风暴似的侵袭,攻占。
江晚意即刻被吃干抹净。
……
被折腾完,江晚意腰酸背痛。
都有点后悔装傻了。
但她是真的头疼。
完事后洗漱完,脸上皮肤仍旧白皙剔透,却从神色看来,不难看出不对劲。
一下楼,傅淮之就把她叫过去餐桌前。
“把醒酒汤喝了。”
傅淮之不容拒绝的口吻,身上的深色西装板正且禁欲,削薄的唇微微抿着,不苟言笑的姿态。
江晚意太难受了。
配合端起来喝了两口。
隔了会,傅淮之抬手看腕表,吩咐琴姐,“看着她把醒酒汤喝完,不准剩。”
傅淮之抬脚离开,身形修长挺拔,宽阔的背影也挡不住的矜贵拉眼。
江晚意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琴姐的声音在旁边说,“傅总还是很关心江小姐的,一大早就让我煮了醒酒汤,肯定是知道你头疼,怕你难受。”
“你看,傅总还怕江小姐不喝,还让我多盯着点。”
江晚意也觉得傅淮之变了。
换做以前,一定不把她当回事。
可能是因为沈曼的事知道她受刺激了,所以变了态度?
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哪怕是契约情人,她也只是周纯的替身,傅淮之绝不会允许被背叛的事情发生。
江晚意却也因为沈曼这件事,深刻意识到。
面对权势滔天的傅家,尤其是傅淮之,她能做的只有顺从。
或者,变得更强。
……
上午赶了个秀场活动,江晚意饭都没吃,又赶去医院看沈曼。
沈曼的事明显被压着,没有被媒体报道。
来到病房门口,江晚意却被守在门外的助理拦下了。
“沈曼姐说了,她不见你。”
“为什么?”
江晚意有点茫然,甚至着急。
助理态度很坚决,没有退让。
江晚意没办法了,只能对助理说,“那你跟沈曼说,等她心情好点了,我再来看她。”
助理点头,转身进入病房。
江晚意从门缝往里看,看到了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病床边,挡住了躺在床上的沈曼。
江晚意皱了皱眉,继续离开。
病房内。
霍明征站得笔直,态度保持礼貌和专业,“沈曼小姐,这是最好的补偿,足够你一辈子养老。”
沈曼讽刺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盯着桌面上的五千万支票,沈曼眼底都是悲凉。
“以卵击石,毫无帮助。”霍明征简短的八个字,现实又残酷。
沈曼心如死灰。
闭上眼半晌,睁开眼底如一潭死水,“他还说什么了?”
“念在旧情,他可以不阻碍你往后的发展,让你好自为之。”霍明征原话送到,言语没有半点情感。
沈曼眼中悲凉更浓,“我这个样子,就算当个护卫工人都没人要。”
霍明征神色淡然,“五千万,足够沈曼小姐养老了。”
人人都说霍明征在法律界,出了名的毒舌,无情。
沈曼算是见识到了。
却也知道,他面对江晚意时候的不同。
沈曼没由来忽然说了一句,“霍律师不愧是律政才子,可能只有晚意才能让你流露出半点善意了。”
“说真的,挺好。”
霍明征眸色滚动一抹幽深,很快归于平静。
“我回去交差,沈曼小姐好好调养。”
沈曼无力闭上眼。
……
江晚意在电梯口等到了霍明征。
彼时霍明征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汇报,看见江晚意,又缓缓把手机放回去。
他眼底毫无意外之色,“有什么要问我?”
江晚意确定,刚才在病房和沈曼说话的人,就是霍明征。
显然,霍明征也知道她看到他了。
“沈曼怎么样了?”
江晚意问的直接,霍明征抬手看了眼黑色名贵腕表,“喝杯咖啡?”
……
医院对面商业街,咖啡馆。
两人面对面坐下。
江晚意明显急切,问,“傅二爷找的你吧?”
霍明征平静的眼底掠过抹赞赏,他从来都觉得江晚意通透聪明。
越是如此,越觉得可惜。
她本该是恣意自在的千金大小姐,犯不着看透人性,看懂人情世故。
“沈曼这个样子,以后很难回演艺圈,傅二爷给了补偿,足够沈曼生活一辈子。”
江晚意激动,“这是人,他把人折磨成那样,想给钱完事?沈曼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霍明征理解她的心情,声音放柔,“起码还活着。”
江晚意梗着咽喉,一句话说不出来。
的确。
傅卫民如果起了杀心,沈曼活不了。
江晚意愤慨不平,双手握成拳敲了下桌面,“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这是人,不是阿猫阿狗!”
激动之下,江晚意眼底一片涨红。
霍明征不曾在意过任何人的看法。
换做过去,不屑解释太多。
他极好的忍耐力,轻声安抚,“冷静点,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能让沈曼安顿好,好好活下去。”
江晚意也知道该如此。
可沈曼见都不见她,实在是没辙了。
多说无益。
江晚意起身准备。
霍明征跟在她旁侧,眼底隐忍的浓色,“去哪,我送你?”
江晚意果断拒绝,“不必了,我想好好活着。”
霍明征神色瞬间浮起抹痛色,心头很快的闪过一丝尖锐。
莫名的,就变得烦闷。
……
江晚意坐上保姆车,给华姐打电话,请她帮忙了解沈曼的事。
华姐犹豫,“晚晚,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在整个江城,没人能跟他们作对。”
这个他们,指的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傅家。
江晚意说,“事情我不管,想关心关心人而已,我知道,这事我管不了。”
大概情况她都跟华姐说了一遍。
华姐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那行,回头我找她经纪人贝利问问,了解下情况。”
“多谢。”
江晚意挂了电话,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昨晚的酒还没彻底散去,身上都是沉重倦态。
回去别墅后洗了个澡,她就睡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傅淮之一晚上没过来,打不通江晚意的手机,就找了琴姐。
琴姐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江晚意脸蛋红得不寻常,身上滚烫的像四十度的大太阳。
她吃了一惊,连忙给傅淮之打电话。
“傅总,不好了,江小姐发烧了。”
“打电话叫萧医生。”
傅淮之挂了电话,果断站起身,结束了和股东的会议。
股东为此发出不满的声音。
高助理震惊无比。
傅总居然为了江晚意扔下这么重要的会议,怕是什么都要变得不一样了。
……
萧医生刚给江晚意打了一针退烧的。
傅淮之就赶来了。
大步进入卧室,匆匆扫一眼萧医生,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明媚的脸庞红扑扑的,像苹果。
“什么情况?”
“高烧,打了针吃点药,多喝水,休息休息就好了。”萧医生叮嘱了几句。
年轻帅气的脸上满是笑意,“很少见你这么紧张一个女人,怎么,传闻都是真的?”
圈子里都在说,江晚意跟了傅淮之。
可这件事,迟迟没有得到印证,一直都只是传闻而已。
直到上一次,傅淮之亲自动手教训了一个开江晚意黄腔的老男人,酒瓶子砸了对方一脑袋血。
从此圈子里都说,江晚意有傅淮之罩着。
但这件事,傅淮之一贯的作风,仍没有理会。
傅淮之挑起眉梢,“什么时候学会八卦了?”
萧医生笑,下巴点了点床上的人,“这么大一个人躺在这,很难不八卦。”
“女人而已。”
傅淮之风轻云淡的一句,幽深的眸子锁定在江晚意身上,眉心微微拧起。
萧医生叫萧恒,他心照不宣笑笑。
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傅淮之坐在床边,只穿着衬衫搭配黑西裤,坐姿随意也当不住身上矜贵的气质。
目光凝在江晚意的脸上,烧退了,脸没了开始的红。
乖巧恬静的模样,让傅淮之深沉的眸色变得柔和。
江晚意长得美艳,跟周纯相似,却更胜过周纯。
无论是长相、身材,都要更优越,令男人沉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关注江晚意呢?
兴许是从她一次次倔强的反抗开始,不至于像个没有灵魂,空有外表的笨蛋美女。
……
江晚意一开始烧的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这会儿舒服了,眼皮轻轻磕开,眼帘映入傅淮之的俊美绝尘的脸。
瞬间,心底有股暖意流淌而出。
“你怎么在这?”
江晚意嗓子干哑,像是被刀子割着似的。
她动了动,试图起身,发现浑身疲软,身体也被傅淮之按住。
“你发烧了,刚退烧,别乱动。”低沉的嗓音几分霸道,也透着几分关心。
江晚意也不逞强,重新躺下去。
卧室里有点暗,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江晚意还觉得头晕,难受地皱着眉,“我睡了好久吗?什么时间了?”
“下午六点,你睡了一天一夜。”
傅淮之神色淡然,有问必答的机器人模样。
刚好琴姐端着一碗清淡的鱼生粥进来,傅淮之接过,琴姐就离开了。
傅淮之单手拿着手,抽空的手扶着江晚意坐起身靠着床头,“生病了要好好休息,吃点东西该吃药了。”
江晚意的确是饿了。
尤其嗓子眼,又干又疼。
好处是没咳嗽,她最怕咳嗽了。
傅淮之主动喂她吃了一碗粥,过程中她也没拒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模样乖巧顺从,不似平时的冷傲,反而让人更有保护欲。
“你想见沈曼?”傅淮之松了口。
江晚意知道他能帮忙,连忙点头,“想,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傅淮之提醒,“你应该知道,就算见了,可能也于事无补。”
江晚意吃完粥,这会儿舒服了,精神也更好些。
她再次点头,“无论如何见一见,我跟她聊聊。”
傅淮之起身,“休息吧。”
他离开了卧室,显然也是答应她的要求了。
江晚意吃了药,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她已经好转。
傅淮之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深色西装衬托出优越的身高比,帅得毋庸置疑。
“跟沈曼那边打了招呼,中午带你过去。”傅淮之通知的口吻,神色依旧淡然。
江晚意激动坐起身,“沈曼答应见我了?”
傅淮之恩了声,看了眼腕表,“先回公司处理点事,晚点回来接你。”
“好。”
江晚意很快下床,来到傅淮之面前奖励性的给他整理领带。
傅淮之自己不会系领带。
江晚意以前没少给江父系领带,久而久之,系得又快又好。
几次傅淮之在这睡,早上起来都是江晚意给系的。
他们之间的生活模式,俨然一对小夫妻。
傅淮之眸色深浓,看了江晚意好一会才收回目光,“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和沈曼一样的下场。”
江晚意微微怔愣。
傅淮之已经走了。
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江晚意也没多想,立刻洗漱,吃完饭喝了药。
才没多久,傅淮之的电话就打来了。
之后又抵达别墅,亲自接她前往医院。
病房内。
江晚意成功见到了沈曼。
缠绕在脸上的纱布1已经取下,细密的刀痕看的触目惊心,整张美丽的脸庞只剩下一双眼睛是好的。
更有一道伤疤,直接从鼻梁延伸到脸颊。
江晚意心头狠狠揪了揪,眼圈就红了,“疼吗?”
沈曼艰难地扯了下唇角,“已经不疼了,都过去了,晚晚,别难过。”
江晚意在旁边坐下来,她眼睛红得厉害,声音哽咽,“你前几天不肯见我,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沈曼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笑着哭,“你那么在乎我,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开心都来不及了。”
顿了顿,她泪如雨下,“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怕你见了难受。”
江晚意心里的担忧放下,趴在她身上,脸贴着她腹部,眼泪从眼角掉下来。
沈曼也哭了。
两人抱着哭了会,江晚意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瞬间。
沈曼眼底浮起浓烈的恨意,“是周纯,是她害的我!”
江晚意猛地瞪大眼。